段颂飞愣了愣:“今天你划款的卡,难道是柏沉故的?”
时寻“嗯”了一声。
“我去,可真有你的。”段颂飞想象着,“这要是我接到短信,估计要被气死。”
“咳咳。”
柏沉故轻咳着从病房里走出来。
他打开手机,查看着未读短信,却发现那都是些女装、女包、女性珠宝品牌发来的认购短信。
他呼吸微滞,压在屏幕上的指节缩动。
难道,时寻是在给别人买东西?
柏沉故比对着之前银行发来的短信,反复确认了几遍才意识到这不是假的。
他慌张地退出界面,拨通了时寻的号码。
“你……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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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了,他开始急了。
删改了一些,耽误时间啦,抱歉~
第46章 “在快活。”
时寻默默盯着手机界面上跳跃的绿色图标,等它跳过了三十下才接起了电话。
他不说话,静等着对方先开口。
柏沉故的话音迟缓地从电话那头传来:“你……你在哪?”
那声线一如既往,却又掺进了几分不同寻常的焦虑,即便潜藏至深,时寻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
他装作无事发生,语气闲闲道:“怎么,有事?”
柏沉故纠结着,情绪顺着通话信号悄然生长,焦灼地从听筒里延伸出来。
时寻撕开桌面上院长送他们的糖果,卷入舌尖。
他问:“你是不是想问我在干什么?”
柏沉故别扭地低应一声。
时寻挑动糖果,嘴唇轻砸,发出近似亲吻的声响。
他轻哂一声,毫不客气地添油加醋道:“在快活。”
移开手机,时寻切断通话,果断把柏沉故的电话号码拉进黑名单。
段颂飞目瞪口呆地看着时寻一系列的骚操作,满脸都是“我服气了”的表情。
他瞄向时寻:“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让他误会你拿着他的钱养女人,这样好吗?”
时寻向段颂飞射出一记眼刀:“喜欢和舔,是两回事。我可以追他,但他不能一边接受我的好,还一边瞒着我搞这种事,就更别提我们之间还挂着一本结婚证了。”
段颂飞饶是赞同地点点头:“理是这么个理,不过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我只能说不愧是你。”
手机提示栏上跳出新鲜的通话拦截提醒。
段颂飞眼珠半转,脑中莫名其妙地浮出一个想法:“哎,你说的那个姑娘会不会是他妹妹啊?”
“你脑子喝坏了?”时寻鄙夷地瞪了他一眼,“这么劣质的理由你自己信吗?”
时寻认识柏沉故十几年了,前段时间还和他一起回过北池老家,柏沉故有没有妹妹他还不知道吗?
“妹妹?呵。”时寻讥笑一声,“我还是他爸爸呢。”
他不爽地移动键盘,偏转了屏幕的角度,又操作起来。
意识到自己惹时寻不高兴了,段颂飞狗腿地凑过去搭话:“你现在又在搞什么?”
“虚拟呼叫。”时寻简短地答道。
段颂飞没太懂:“什么意思?”
时寻点开一个粗陋的界面,具体解释道:“在这儿输入电话号码和次数,未来半小时键入的号码会接到相应频次的虚拟电话。”
段颂飞惊叹:“你怎么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时寻的语气却很随意:“以前为了应付一些没必要的饭局做的,效果还可以,电话一通通地催,有人想留我也不好意思。”
段颂飞抬起手机,径直送到时寻手里:“大神,快给我拷一份!”
“?”时寻疑惑,“要去干嘛?”
“这要是我下次约到了那种照骗的人,不就可以无痛脱身了吗?”
时寻嫌恶地拿起他的手机扔回去:“滚。”
“真小气。”
段颂飞不舍地看向屏幕,擦动着手机边缘:“不过,你怎么想起把它导进手机里了?”
时寻神神秘秘地轻笑一声:“天机不可泄露。”
传输完成后,时寻喝掉了纸杯里最后一层水。
他起身对段颂飞道:“人还有一阵才能来,我去转转,你去吗?”
段颂飞摇头,重新瘫躺回沙发上。
时寻走出办公室,随意在院中走动。
虽然他从没来过津松市的福利院,但这里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沿着幽静的小路曲折前行,时寻发现了一个蹲在水泥台阶上的小男孩。
瘦弱的男孩一只手抱着膝盖,另一只手拿着干枯的树枝在地上画动。
时寻轻步靠近:“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呢?”
男孩立刻放下手,警惕又胆怯地看着他。
像极了当年的他自己。
时寻向地上瞥去,干燥的土壤上画着三个火柴人手拉手一起散步的场景。
许是有过相似的性格和经历,时寻瞬间洞悉了他的想法。
他向男孩走过去,在距离对方一步远的位置处蹲了下来。
他轻声问着:“是害怕没有人领养你吗?”
像是戳中了心事,男孩的眸光微微闪烁。
时寻继续说:“哥哥以前也和你一样不爱说话,不过后来还是有叔叔阿姨主动领养我了哦。”
男孩扑闪地眨着眼睛:“那他们……对你好吗?”
时寻顿了一下,释然地扬起嘴角:“很好啊,他们爱护我、关心我,拿我当真正的家人。”
虽然有些夸张,但时寻也不算在说谎。刚从孤儿院离开的一段时间里,家里虽然对他要求严格,但确实一定程度上给予了他家的感觉。
如果,弟弟没有出生的话。
时寻蕴着笑意向前移动,伸手摸动男孩柔软的发丝:“所以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就算生活偶有阴霾,总还是会放晴的。”
他一字一句地安慰着,如同在与幼时的自己对话。
不远处传来几声接连的呼唤,小男孩循声望去,退后着站起来。
他生怯地向时寻欠欠身,朝着声源跑过去。
男孩走后,时寻拿起枝条,在他留下的小人间画了一颗爱心。
“希望你能比我幸运。”
时寻继续前行,意外发现了院落一角的秋千。
只可惜秋千破败,无人修葺。
时寻遗憾地抚摸着绳身,感慨着自己似乎真的与秋千无缘。
他想起了今天的秋千展。
这个时间,展览都快开始了,他……还去吗?
在这种小事上左思右想地权衡利弊不是他风格,秉承着想去就去的宗旨,他离开孤儿院,将剩下的事全部交给了段颂飞。
涟花湾外一片热闹非凡,秋千展的活动吸引了很多亲子同游。
时寻孤身一人,显得与人群格格不入。
他始终没有理睬柏沉故的消息,毕竟无论对方再怎么生气,也没办法不去心心念念的培训会。
正想着,人群里有人攥住了他的手腕。
时寻抬起眼,视线撞上柏沉故的侧颜。他心下一惊,愣怔地跟随着离开了队伍。
柏沉故像是被施了遗忘咒,完全没提刷卡和电话的事,关切地问他道:“这个时间才来,是不是没吃午饭?”
时寻狐疑地看向柏沉故:“你怎么在这里?”
柏沉故捻开手里的门票,递到他面前:“秋千展,我答应你的。”
时寻心底一震,一时语塞。
这怎么回事?难道是被他的电话刺激了,担心他干出丢脸的事,所以半路折回了?
他的头脑风暴还没结束,肚子倒是先没出息地长“咕”一声。
柏沉故借势捡起之前的话题,指向景区外的一家饭店:“我们先吃饭吧。”
现在拒绝就有点矫情了。
时寻点头,走向柏沉故指的那家店。
两人入座,柏沉故拿起桌上的菜单,大致看过后低语道:“很多你还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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