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子成捋了把头发,从床上坐起来:“怎么是你,有什么事?”
陆修平在电话里说:“你还在找谷吉?”
“你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事?当然没找着,那家伙就像失踪了,连个影都没有。”说着,邓子成忽然一停顿,随即意识到什么,警惕地说:“不对,你是不是有谷吉的消息了?”
电话里却没了声音。
邓子成催促道:“你快说啊。”
陆修平坐在冰凉的台阶上,沉默许久,他说:“没有,我就随口一问。”
不等邓子成说话,陆修平挂了电话。
屏幕切换回最近通话,陆修平抬头望了眼二楼熄灭灯光的房间,自言自语:“如果我说了,你估计会更恨我。”
房间里开着一盏有些年头的台灯,昏黄的灯光打在宋宇头顶,他坐在桌前,查阅开店的资料。
这两天宋宇做好了创业计划,打算在家里开一家水族馆。
宋宇和谷吉商量好了,去做盗窃犯不是长久之计,一不小心落入警察手,变成监狱小母狗,要是再倒霉一点,一枪送入地狱看守所。
所以谷吉打算放弃盗窃犯这一行,金盆洗手,拿出他所有的积蓄,全资控股当大老板。
连店名他们都想好了,就叫送鸡水族馆。
宋宇把查阅好的资料保存起来,关灯,走到窗边,他往下看了眼,陆修平果然还在院子里坐着,那背影就像回到了数年前。
宋宇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接着拉上窗帘,上床睡觉。
一连几天,陆修平都在门口待着不走,宋宇他们索性把他当透明人,筹划开店的事。
而另一边,毕元闻遇上了大.麻烦。
银行那边突然变卦,不给石远续贷了。
毕元闻赶紧打电话给信贷部经理,约他出来见面,却被对方拒绝。
电话里说:“我们对石远的运营、盈利情况进行了全面评估,认为不符合放贷条件,所以不能再给石远续贷。”
毕元闻彻底懵了,他跌坐在椅子上,手机滑落在地。
夜深,毕元闻回到家,他推开房门,包啤正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毕元闻摇摇晃晃爬上床,从身后抱住包啤,身上和嘴里带着浓烈的酒味,“小包子。”
包啤嫌弃地皱起眉,转身推开毕元闻,“别碰我。”
毕元闻不罢休,抬手又要扑过去,包啤起身躲开,他扑了个空,险些从床上摔下去。
包啤面无表情地说:“听说你要破产了?”
毕元闻行尸走肉般躺在床上,头埋在被子里,闻言笑了起来,“谁告诉你,我会破产的?”
“新闻都能看见,石远的资金链断了,”包啤说:“而且你借了还不起的高利贷,很快要变成穷鬼了。”
“我不会破产的!”毕元闻抬头,眼中布满血丝,语无伦次地说:“这只是个小意外,我很快就能解决!”
包啤懒得和他废话,拿衣服进浴室洗澡。
包啤正要关门,毕元闻忽然冲了过来,一手挡在门上,喘息道:“小包子,我如果破产了,你会离开我么?”
包啤想也不想地说:“会,无论你有没有钱。”
毕元闻眼眶通红,他盯着包啤的脸,忽而咬牙切齿道:“你想也别想,无论我破不破产,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毕元闻像头忽然发怒的野兽,将包啤推到墙上,狠狠地吻他。
“你是我的,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毕元闻纯属发泄的吻令包啤险些窒息了,他使劲全部力气推开毕元闻,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充满呼吸声的浴室里响起清脆“啪”地一声,毕元闻歪过头去,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包啤抹了把嘴,一字一顿地说:“你要是破产,我第一个放鞭炮庆祝。”
包啤把还在发懵的毕元闻推出浴室,从里面反锁了门。
毕元闻站在门外,胸膛剧烈起伏,他扶着门,近乎癫狂的喃喃道:“我不会输,我是胜者,一辈子都是胜者。”
毕元闻盯着脚下的羊毛地毯,此刻他下了个疯狂的决定。
“陆总,收到消息,毕元闻带着钱出发去了澳门。”
陆修平闻言冷笑道:“看来我们毕总要带着他全部的身家孤注一掷了。”
此时宋宇从家里走了出来,他背着个包,显然要出门。
宋宇忽视停在门口的阿斯顿马丁,正要经过,陆修平下车,拦住了他。
宋宇抬眼,没什么表情:“想绑架我?”
陆修平凑近,压低声音说:“今天过后,毕元闻就要完了。”
宋宇微微皱眉,却没说什么,他绕过陆修平,往前走去。
陆修平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说了两个字:“包啤。”
宋宇一顿,停了下来。
“毕元闻如果破产,唯一剩下的只有包啤。”陆修平说:“你觉得到那时候,毕元闻会放他离开么?”
宋宇回头,看向陆修平:“你想说什么?”
陆修平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想不想救包啤出来?”
宋宇嘴唇抿得紧紧,警惕地观察陆修平:“条件呢?”
陆修平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了句话。
宋宇看懂了,喉结稍稍动了下。
陆修平深深注视着宋宇,“只要你对我说出这四个字,我就帮你把包啤救出来。”
第128章 危险的赌局上
宋宇本以为陆修平会借这个机会逼他回家,或者让他接受治疗,结果都不是。
但那四个字宋宇没办法说出口。
宋宇迟迟没有出声。
陆修平声音低了几分:“我让步了,这样你还是不愿意?”
宋宇盯着地面:“我和谷吉会想办法救包啤,就不劳动陆总了。”
宋宇转身正要走,陆修平竭力按捺住涌上心口的情绪,声音有些沙哑:“只是让你说出修平,帮我,就这四个字你也不愿意么?”
宋宇头也不回地说:“不愿意。”
陆修平吁了口微颤的气,他点点头,“好,哪怕你不说,我也会帮你救出包啤。”
宋宇身形微微一顿,没再往前走。
陆修平打开车门,右手朝前,示意宋宇上车。
宋宇回头,像只警觉的松鼠:“做什么?”
“不亲自跟去,不怕我骗你?”陆修平语气复杂不明,“我在你心中不是负信用的人么?”
宋宇站在原地,犹如暴晒过的鱼干,一动不动。
陆修平猜到他的顾虑,又说:“如果我想绑你回去,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你父母忌日那天我就能动手。”
宋宇迟疑了几秒,想到上次在派对上打电话给包啤时他痛苦的哭声,最后坐上了车。
陆修平也跟宋宇坐在后座,对司机说:“开车吧。”
司机打方向盘掉头,朝大路驶去,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
两人一路无话。
车行驶了一段路后,宋宇忽然发现不太对劲,这不是回去的路。
宋宇转头看向陆修平:“这不是去码头的路么?”
陆修平对上宋宇视线,意味深长地说:“要抢猎物,就要确保野兽消灭了,免得被反咬一口。”
车开到码头停下两人坐上了去往澳门的游艇。
这座纸醉金迷的赌城热闹异常,五颜六色的霓虹在头顶闪烁,人流源源不断涌进,犹如一叠叠人民币装入口袋。
两人进了赌场,大厅布置得富丽堂皇,电梯占据四面,一扇扇拱形门以圆形环绕,白天黑夜被空间阻隔,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时间概念,他们站在中心,金碧辉煌的装修令人有着脚下踩着黄金的错觉。
宋宇忍不住问道:“你带我来这到底要做什么?”
陆修平稍稍低头,低声说:“我说过,毕元闻快完了,如今他就在这里找死。”
宋宇微怔,总算明白了陆修平带他来赌场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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