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还有别人吗?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徐恪钦的思绪,从门外传来了助理的声音。
“老板,家里打电话来了,太太好像又在发脾气。”
“回家看看。”徐恪钦不怕林佩珍闹,他能让林佩珍心甘情愿地搬出徐家老宅。
一进家门,地上全是摔得粉碎的碗碟,四姐见徐恪钦回来,像是看到了救星,“徐先生,太太一直…”
徐恪钦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忙自己的去,客厅只剩下了徐恪钦跟林佩珍。
林佩珍披头散发的,见到徐恪钦就想扑上来,徐恪钦往后一退,轻松躲开了。
“阿姨,您看看您现在这样子,像什么话?”
徐圳立还在的时候,对徐星阑母子失望透顶,全力支持徐恪钦在M省的工作,徐星阑在M省一战败得惨不忍睹。
徐恪钦没有借题发挥,反倒跟他爸爸求情,把徐星阑安排到分公司。
那会儿徐圳立的身体已经不行了,见小儿子以德报怨,徐星阑多次针对他,他还能给徐星阑留一条活路,徐圳立安心把徐家的事情交到了徐恪钦手上。
只是徐圳立做梦都想不到,他去世不久,徐恪钦不念兄弟之情,给徐星阑按了个罪名举报了。
“徐恪钦!你怎么答应你爸爸的,你对得起他吗?”
徐恪钦摇了摇头,“我给大哥机会了,如果他能老老实实什么都不干,我抓不到他的把柄,他也就没什么事,爸爸泉下有知,不会怪我的。”
但自己就是太了解徐星阑,他是狗改不了吃屎,只要在分公司有一席之地,徐星阑一定会自己犯事,都不需要自己找他的麻烦。
“阿姨,按照爸爸的遗嘱,这栋老房子是留给你的,你何必这么糟践这里呢?”
不提还好,一提这房子,林佩珍恶狠狠地瞪着徐恪钦,“徐恪钦,你非要把我们母子逼到绝路吗?你二哥从没有针对过你,你为什么还要…”
“阿姨!你又说这种见外的话,一家人,不管谁针对我,你们都有错。”徐恪钦嘴角带着笑容,“二哥他好好画画也就算了,怎么能跟不三不四的人沾染上毒品呢?我这个当弟弟的,也是为他好,再说了,举报和监督是公民的权利。”
徐恪钦抬头环视一圈,“这老房子,换不利于二哥的证据,还是挺划算的,阿姨,您说是吗?”
林佩珍想要的,自己一件都不会给她留下,哪怕自己不需要的。
第99章
林佩珍最终还是让出了徐家老宅,这房子让徐恪钦恶心,他是一分钟也不想多留,找助理尽快低价处理。
四姐将家里的东西罗列成了清单,让徐恪钦一一过目,“爸爸的收藏,让助理想办法出手,其他东西我都不要,太太自己的东西,如果太太想要,让她拿走。”
这样一个地方,徐恪钦从未将其称之为“家”,这里是爸爸亲手斩断父子情分的地方,是徐恪钦的炼狱,每每住到这里,他都感觉到无比的恶心。
“四姐,您在徐家做了这么多年,我搬了新家,您还跟着去吗?”
四姐只是一个称呼,四姐比徐圳立还长了几岁,在徐家干了一辈子,对每个人都尽心尽力,从没有因为徐恪钦是私生子就怠慢过。
“只要徐先生你不嫌弃我年纪大了。”徐恪钦跟徐家的恩恩怨怨对于四姐而言并不是那么的重要,她年纪大了,换雇主换新的工作环境,并不是什么好事,徐恪钦还能用她,她已经感恩戴德了。
徐恪钦点点头,“我不太喜欢家里人太多,那以后家里的事情,还是麻烦您了。”
“对了徐先生。”四姐从兜里摸出了一支手机,“收拾东西的时候,在您房间找到了这支手机。”
家里很多名贵的东西,徐恪钦都不要,四姐会特别询问这支手机,是因为她见过好几次。
徐恪钦刚到徐家,自己替他整理房间,在抽屉里见过,后来徐恪钦念大学,这支手机跟着徐恪钦去了B省,再后来徐恪钦从M省回来,这支手机也跟着回来了,徐恪钦能一直带在身边肯定是有特别的意义。
看到手机的瞬间,徐恪钦愣了一下,“你去忙吧。”他接过手机,坐到了沙发上。
如今的电子产品日新月异,经过几年的更新换代,这支手机的机型已经很落伍了,徐恪钦用手指画着手机的轮廓,摸到凸起的侧键时,他下意识按了下去。
按键声让他的心脏跟着下坠,几秒过后,漆黑的屏幕并没有给他惊喜,先不说有没有电,都这么久了,零件老化,恐怕是开不了机的。
这样的结果明明是在自己的预料当中的,莫名的失落感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老物件就像是旧人一样,不被提起时,会安安静静地躺在角落,有一天,自己毫无防备时,出现在自己眼前,不想去想的那些东西,会争先恐后地往脑子里涌。
这几年,没人在徐恪钦面前提起过郭啸的名字,他不去关心郭啸的生活,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人。
但是…这不代表,郭啸在他心里的痕迹就能被抹去,就像是这支手机,会毫无征兆地出现,让徐恪钦猝不及防,心像是缺了一块儿。
当初跟郭啸分开始有很多的原因,自己护不了郭啸周全,不想在郭啸身上分心,他给自己找了种种借口,都是为了能结束掉和郭啸的关系。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得到的,失去了一部分,好像怎么都找不回来了。
郭啸对他的影响是巨大,他甚至会怀念两人住在学校后门的日子,想忘掉郭啸真的好难。
徐恪钦自诩是一个果断决绝的人,他不会轻易改变决定,也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但唯独在郭啸身上,他拖泥带水过。
“徐先生。”四姐提着整理好的行李从楼上下来,老宅收拾出来后,新房那边还在布置,徐恪钦最近要去酒店住,“行李和药都收拾好了,我帮您拿到车上去。”
徐恪钦有点累,没有回公司,叫司机把他送去了酒店,在酒店处理了一些文件后天也黑了。
“今天就到这儿吧。”他跟电话里的助理吩咐了一声,随后进了浴室洗漱。
睡觉前,徐恪钦习惯性从行李翻出了药瓶,他并不是认床,对他而言酒店和新房是一样的,都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属于他的。
自打一切尘埃落定,自己失眠的症状越来越严重,躺在床上的时候,脑子里总是空白一片,怎么都无法入睡,只能勉强靠着药物维持睡眠。
徐恪钦随手将药瓶放到了床头柜上,裹上被子,等着药效起作用。
从窗帘镂空处透进来的星斑渐渐变得模糊,徐恪钦的意识也逐渐偏远,耳边竟然能清晰地听到自行车的声音。
“徐恪钦!徐恪钦!”
从身后传来久违的呼喊声,徐恪钦回头一看,郭啸骑着自行车正朝他这儿来。
自行车“吱呀”一声停在徐恪钦身边,郭啸气喘吁吁地喘得有点厉害,“徐恪钦,周六能去你家吗?”
他家?
眼前郭啸看着很稚嫩,他身上的校服……
“你上周让我做的题都做了。”郭啸有些羞赧地抓了抓脸,“得亏你帮我补习,那些题模拟考也考到了。”
自己在给郭啸补课?
徐恪钦抬头看了眼周遭的景色,难怪这么眼熟,是筒子楼外面的街道,难怪郭啸看着还这么稚嫩,正上高中呢。
见徐恪钦不说话,郭啸停好自行车,绕着徐恪钦走了一圈,最后歪着仔细打量徐恪钦的表情。
“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周六没空吗?”
郭啸火力大,身上的汗水和热气还未散去,凑得这么近,徐恪钦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自己有没有跟郭啸说过,他特别容易出汗,别靠自己这么近。
“对了!”郭啸从自行车包里翻出一张试卷,“前两天的模拟考,我又进步了,老师还表扬我了,我只要能一直进步,就能跟你考同一个地方的大学了。”
徐恪钦接过试卷,眼神却停留在了郭啸的脸上,“你这么想跟我考同一个地方的大学?”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