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巾掉在地上,许寄被怼得后背贴墙,额头枕在黎听的肩膀上,他感受着侧颈上黏黏糊糊的吮吻。
“别留印子。”他说。
黎听左手掐着许寄的腰,咬了下两颗黑痣所在的皮肤,“没留。”
许寄绷着小腹,笑了下,“你现在像吸血鬼。”
黎听的血已经止住了,他没答话,牙齿威胁般地往皮肉里更陷了点。
许寄笑意不变,手心湿润,拇指指腹重重磨过。
“嘶!”黎听猛地躬了下腰,掰过许寄的肩膀,对着后者脖子上留下微弱齿印的地方就是狠狠一嘬。
大半小时后,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两人并排站着洗手。
黎听衣衫不整,锁骨和脖子上明晃晃三个连啃带咬的吻痕,他指尖上的黏腻被冲掉,“你手艺还是不错的。”
许寄的浴巾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要掉不掉,明显是被扯掉后重新系上的,他也顶着侧颈上的一个红印子,懒洋洋道:“谢谢,你也不赖。”
黎听倒不是很在意吻痕的事,遮瑕扑一扑就没了,他看了几眼镜子几眼,反而因在许寄身上成功留下印记而兴奋。其实他原本以为许寄会让他口,但后者嗤笑一声,摇摇头,“不,我手你手。”
黎听闻言有点发愣,回想之前,他说不公平,许寄说“凭什么公平,是你想和我做”。什么意思,所以许寄现在也想和他做?
“出去,”许寄用纸巾反复擦着自己裸露的小腹,爽完就毫不留情地赶客,“我要洗澡。”
黎听装乖:“要不要一起?毕竟是我弄脏的。”
许寄看了对方几眼,伸手,看着像要揽脖子同意了,可快碰到时又变为了推拒。
门关上之际,黎听看到这坏人愉悦地挑着眉,“滚。”
房子是有三个卫生间的,一二楼各一个,主卧一个,但许寄发现,黎听每次都会等他出来后再去洗澡。
他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泄完就是神清气爽,“你干嘛不先去洗?”
黎听道:“万一你在浴室里摔倒了,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许寄很想说“酷哥从不摔倒”,想了想还是闭了嘴。
“我做了双皮奶,”黎听弯了眼睛,“在蒸了,你等我出来一起吃。”
虽然这么说,但许寄还是非常好奇,作为一个完全不会煮饭的新一代年轻人,他很疑惑,双皮奶这么复杂的甜品,在家也能做的吗?
“很简单的,”黎听散着吹得半干的头发,“只用到牛奶、鸡蛋和白糖就没了,不过和外边的肯定有区别。”
许寄吃了一口,有被惊喜到,“好吃,不甜。”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G城人,谁不爱吃甜品?而对一碗甜品的最高褒奖便是:不甜。
黎听:“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许寄抬眸看过来。
黎听露出一个笑,是由衷的开心,“W大有一个艺术展,然后我被邀请去做一组公共玻璃艺术品。”
许寄见他这么严肃,还以为是说些什么坏消息,他看着对方的笑容,也跟着扬起嘴角:“恭喜,我不太懂,大学艺术展这种性质,应该很高逼格吧?”
“还行,”黎听勺了一点芒果放到对面的双皮奶上,“主要是给学生们看的,国外的大师们也邀请不过来,据说还有十多个玻璃艺术者也会到场。”
许寄:“好,什么时候走?”
黎听闻言,表情却有些犹豫,扫过许寄还未恢复好的腿。
许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你该不会为了照顾我选择不去吧?”
黎听想撒谎,想说“有点,你比较重要”,好在许寄心里留下好印象,但半晌,他实话实说道:“不会。”
“那就去。”许寄早有预料地勾起嘴角,像是笃定黎听就是这样的人。
黎听站起来,一边拿过碗走去厨房,一边道:“我已经买好机票了,下个星期一就走。”
“好。”
在对方看不到的背后,许寄垂下眼,他不得不承认,刚刚心里的确有一瞬心慌。
他不需要一方为另一方放弃的感情,这样只会让他觉得负担、让他感到压力,像道德绑架,他试过了太多次了,不喜欢,甚至厌恶。
许寄是在星期二的早上没吃到早餐时才猛地想起,昨天黎听去了M城。
迷糊运转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个透。
他的脚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但仍不能激烈运动,为了不上班饿肚子,他只能去汉景外那家难吃的包子店买早餐,咬了一口,发现更难吃了。
许寄拍下被咬了几口的包子照片发过去,并吐槽:“好难吃。”
黎听在半小时后回复他:这馅也太少了……无良商家。
许寄刚想打字,对面又发了一条过来:回去我试着做一做。
许寄:行。
他收好手机,一抬头就被吓得心一颤。
楚期踮着脚,脸离得极近,死死地盯着他:“老板,从实招来,刚刚聊天的是谁?”
许寄莫名其妙:“黎听。”
“你没了!”楚期突然大喝一声,把所有人都吓得够呛,他重复,“你没了老板。”
许寄倒也没反驳,他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楚期后,工作去了。
“喂?”黎听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在做什么?吃饭了吗?”
天色暗淡,两旁的路灯亮起,许寄已经在汉景的沙发上躺了快半小时了,他道:“没有,在思考吃什么外卖。”
黎听住在学校匀出来的教师宿舍里,他笑了笑,没有说煮饭很简单的你学一学,他恨不得许寄一辈子不下厨,“之前你觉得哪家外卖最好吃?”
许寄有点迷茫,已经想不起来了,他这半小时,就是在搜寻一家想吃的外卖,可看来看去,都有点索然无味。
“啊随便吧,”他道,“鳗鱼饭好了。”
但是一搜索,有太多的鳗鱼饭显示了,他还要一家一家地挑选,看评论哪家好吃一点,避免踩雷,吃一顿不愉快的晚饭。
两人一直没挂电话,黎听那边有铅笔摩擦白纸的声音,应该是在画什么东西。
最后许寄哪家贵点哪家,下单后,他道:“我挂了。”
“嗯?”黎听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冷淡啊?”
“已经很赏脸了。”许寄没有被对方带跑,他平时压根没有和别人煲电话粥的习惯,但现在和黎听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倒也不讨厌就是了。
黎听问,“你不想和我说话了吗?”
这问法,狡猾得很。
许寄怎么会不懂,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嗯”了一声。
这下,轮到黎听那边猛地安静下来,铅笔的唰唰声都没了。
“开玩笑的,”许寄不逗他了,“没有不想。”
黎听窒住的呼吸变缓,他有些咬牙切齿地念许寄的名字,“我会生气的。”
许寄顿时低声笑起来,接下去:“那你要怎么才不生气?”
黎听两边的耳朵都戴着蓝牙耳机,那笑声带着气音,像贴在他耳边笑一样,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耳膜。
他放下铅笔,捏起自己身上的衣服贴住口鼻,“我现在和你说一件事,你听了不生气,我也不生气。”
许寄翻了个身,舒展身体,懒懒道:“那得看是什么事再决定。”
黎听小声道:“我带了你五件衣服过来……”
许寄:“……”他记得对方出远门一两个月,收拾的时候还说过行李箱要装不下了,敢情这个“装不下了”是指还能装上他五件衣服?
黎听继续道:“然后我刚刚没忍住,穿了一件。”
许寄:“……”
许寄:“怎么个没忍住法?”
黎听说:“就是我的手脚不听我使唤了,我让它别穿,它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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