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要不是宁辞情绪明显有问题他都要怀疑宁辞学坏了故意这样。
宁辞说睡觉是真的睡,他在裴烬怀里睡觉是真的入睡很快,那通电话似乎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倒是裴烬被他逼得后半夜才勉强入睡,早上醒来的时候宁辞正背对着他换衣服,裴烬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时间,“闹钟响了?”
宁辞没回他,套好裤子突然转过身来,一脸茫然地问他:“你怎么还没换衣服?”
裴烬:“……”裴烬被气笑了:“你和我说要出去了?”
宁辞懊恼:“我忘了……但是、但是你不想陪我去吗?我不想一个人去。”
裴烬:“……”裴烬笑着:“你没忘,是我忘了。”
就算他忘了那也是他的错,怎么能怪宁辞,他也顾不上珍惜什么寒假的睡眠时间,立马爬了起来。
宁辞确实是忘了,甚至连要去哪儿都忘记告诉裴烬了,一直到出租车上,在和司机报完地址后他才如梦初醒地晃了晃裴烬的手:“我妈妈她……流产了,昨晚医院给我打的电话说她想见我。”
他没有要瞒着裴烬的意思,只是事发突然,昨晚挂断电话后他想平复一下心情,对于宁岚怀孕的事情他说不上自己现在有什么感觉,但怀孕是一回事儿流产又是另一回事,宁岚之前的态度再冷漠,他都没办法坐视不理。
裴烬捏住他的手指还没说话,宁辞就自顾自道:“我没有特别在意,但我还是想看看她。”
换成以前裴烬可能会直接让他不要去见宁岚了,但现在他尊重宁辞的任何选择,他也相信宁辞,宁辞以前做过决定,现在也不会因此改变。
裴烬嗯了声:“那就看。”
“不管发生什么还有我。”
宁辞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得尽快回去,我记得昨晚你的卷子才写了一半。”
后来因为骚扰他写不下去了,两人都没了心思写卷子就干脆不再写了。
然而本来有点低迷的气氛被他这句话搞得突然又诡异起来。
裴烬一时间不知道该担心他好还是该气笑了好,这种时候脑子还都是他的卷子,他要是早点认识宁辞估计现在已经是个大学霸了。
“有什么事喊我,我在外面等你。”
到了医院找护士问了病房之后,裴烬就止步于病房门口。
宁辞点着头,裴烬又不放心地说:“不要让她打你骂你,有这个苗头就出来或者喊我进去,我一直在外面待着。”
他没宁辞那么善良也不觉得宁岚会突然变成什么好母亲,之前怀孕的时候能做到把宁辞抛到一边现在又跑来想见他,对宁岚来说宁辞到底是她的亲生儿子还是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发泄工具。
然而现在他面上完全不显,宁辞却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知道。”
他早就不是以前的宁辞了,他很清楚他和宁岚之间的问题很大很大,大到已经无法用亲情去弥补,他想要过自己的人生,也不会再因为宁岚而变成不好的自己,但片刻后:“裴烬,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病房里很安静,宁岚住的是高级病房,只有她一个人,宁辞一进去消毒水味就扑面而来,病房空空荡荡,宁岚躺在那儿没睡着,大概是听见了开门声,她第一时间扭头看了过来,在看见是他的时候,原本高兴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不少。
宁辞脚步一顿,但也只是停顿了下,对于她这样的反应也习惯了,甚至都没有去猜她是想看见谁来?
宁岚静静地躺着没有说话,还是宁辞先开的口:“有哪里不舒服吗?”
仔细算算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宁岚了,可能是因为怀孕了,宁岚比之前胖了不少,但现在她神色明显的憔悴,毕竟年纪大了,怀孕本来就伤身体,更别说孩子又没了。
“为什么现在才来?”宁岚声音有点哑。
宁辞愣了下,“白天学习很累,晚上需要睡眠。”
“现在不是放寒假吗?你现在住在哪儿?”宁岚说得就好像他俩之前没有闹崩了一样,好像在关心他,“回家住吧?”
宁辞没说话,不理解她为什么又突然这样。
宁岚顶着苍白的脸色朝他笑了笑:“在家陪陪我也好,我一个人也怪无聊的。”
“何叔叔呢?”宁辞在意的是意外流产中的“意外”两个字,宁岚那么重视这个孩子,不可能会这么不小心,“他为什么不在?”
这个问题一出口,宁辞明显感觉到宁岚的呼吸变重了,也扭过头不再看他,沉默了片刻后才有些生气:“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我生病了你不应该关心我吗?是谁把你养这么大,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像现在这样……”
“不是我让你和何叔叔结婚的。”宁辞之前一直想说这个,以前他和宁岚说话总是磕磕绊绊说不了几句就又被她骂得什么话都不敢说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裴烬在外面,勇气很足,“如果当年因为我导致您腿受伤了没办法再跳舞,您大可以直接怪我骂我,我知道您很痛苦,但是……我也很痛苦。”
宁辞盯着宁岚看了一会儿,见她好像很生气,无奈地笑了笑:“我也很自责,所以我任由您打骂,任由您发泄,但是除了我是您儿子以外,我也是个独立的人。”
“你在乱说什么!谁不把你当人了!”
“那就不要把什么都推在我身上了,妈,当初您执意要和何叔叔结婚的时候我就问过您了,您告诉我说您觉得找到了真爱。”宁辞语气很平静,“不是我求您嫁给他的,您嫁给他以后,除了转学,我什么也没有得到,我也不想得到,所以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不要再说为了我了。”
“我当初反对转学的时候,您告诉我说这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当初一点都没觉得。”
宁岚身体虚弱,居然被宁辞说得回不上话来,只能愤怒又震惊地盯着他,宁辞变了很多,他以前说话总是不敢看别人,总是低着头看起来自卑又懦弱,而现在不仅说话的时候敢和自己直接对视也没有结巴了,也比以前胖了不少,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
离开她,宁辞好像过得很好。
这个认知让宁岚心中那股气更加不顺。
凭什么,她的孩子没有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到现在都记得昨天下午听见何意和何振的谈话。
学校放了寒假何意直接住进了他们家,在嫁给何振之前宁岚甚至不知道何振有个这么疼爱的侄儿,而这个侄儿口口声声说着要继承何家家产,而昨天下午她本来是准备去喝下午茶的,自从怀孕以后何振对她越来越好,但也同样的,因为吃得越好她的身材越来不如从前,她有时候会觉得何振不像从前那么喜欢她了,但同时又对她很好,直到昨天下午她听见何意问何振以后家产的问题。
何振说得明明白白,如果是男孩,家产他和何意一人一半,如果是女孩,她和女儿一分钱都不会得到。
他俩大概没想到她正好下楼听见,看见她的时候都有些错愕,宁岚自己也很错愕。
从遇到何振的时候她就一直以为何振是真的喜欢自己,就算她费尽心机想要讨好何振,那也是基于何振喜欢自己,却没想到何振居然是这样的人……她突然一身汗意,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一分钱都分不到还是因为别的。
而何意更是明目张胆地朝她笑了:“你都听见了吗?”
宁岚不想理他,她平时对着何意卑躬屈膝惯了也都是装出来的,那会儿只想质问何振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结果她刚靠近何振,就被何意突然推了一下,“问你话呢,找到自己的定位了吗?”
她穿着高跟鞋,没有站稳,摔了。
孩子没有了。
何振和何意吵了起来,她醒来的时候家里的阿姨告诉她何振因为公司出了事情没办法来照顾她。
可她心里明白,何振可能是不想照顾她。
宁岚沉默了好久都没有说话,宁辞抿紧了唇感觉自己久违的在发抖,他没想过和宁岚彻底摊牌会是在这种地方,他不知道宁岚到底喊自己过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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