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纪盛才替他们签下跟国外工厂的一些合作,就算合作方是他们褚家接手,可纪盛要是中途撒手不管,天知道会出什么事。
把老二弄死的心更重了,褚老大强颜欢笑,赔着小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快上车,我给你开车。”
“不用了。”纪盛到了车上,把车门打开,把纪煦潮送进去。
纪煦潮一落座,他就弯腰去给纪煦潮系安全带。
纪煦潮心想宝宝我也只是受点轻伤,真的没残废,但纪盛身上那气压太低了,他有点怕,他垂着头,偷偷抬眼睛看他爸,见纪盛系好安全带,还把他的两只手打开,把手心朝上放着,这态度,纪煦潮想嬉皮笑脸都不敢了。
可褚大伯还在后面陪着小心,跟褚家拆伙也太不划算了,纪煦潮抬手,挠了挠脸,嘿嘿笑着道:“我气性也是有点大哈……”
“也没啥,二叔就说了两句,我这不,我谁啊?我受得了那委屈?差点上去把他脸挠烂了,就是看在褚爷爷的面子上,忍了。”纪煦潮还是嬉皮笑脸故作轻松地把话说了。
可一说完,纪盛的手就过来了,他抱住了纪煦潮的脖子,把纪煦潮死死地压在了胸口,好半天没说话。
纪煦潮在这一刻似乎听到了他爸心碎的声音。
这一刻,他鼻子也酸了。
他委屈的,他从小骑在纪盛头上作威作福长大,他闯天大的祸,纪盛一句话都不会说。
外公那边看不惯他,纪盛随便准备跟老人家掀桌子。
纪盛只差给他上天摘星星摘月亮了。
他被人这么宠着,很多时候纪煦潮也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哪受得了这种刀子一样的话刺他?
他上去劈里啪啦把人打一顿,才符合他的脾气。
但他为了爸爸忍了。
夷城过后,他们要去长海市了,那边有彭军和龚渊华,更是还有一个当初害死纪爸爸和纪妈妈的元凶。
爸爸已经经营很多年了,褚家作为他们在古城的后盾,他们不能与褚家拆伙。
“爸爸,算了,咱别矫情了。”矫情的纪煦潮抽了抽鼻子,纪盛不开口,他开了口,“你回头跟大伯说声没事吧,你吓唬他干什么?他又没做错事,褚爷爷对我们也很好,当初没人帮我们,是他帮了我们,你忘了当初有人想让我死,是谁出的手捞的我?咱们不能不记人家的好,就说错句话,我们要是不依不饶的,那以后说我们的人多了去了,我们还不得气死?”
他还安慰起了纪盛。
纪盛松开了他,把他的手又放回原处,手心朝上放着,关了他这边的车门。
他转过身,跟没看到褚家老大一样,往驾驶座那边过去。
褚老大苦笑着跟过去,在他上车后,道:“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纪煦潮的话他也听到了,但不能当真,他们一直都是合作,纪盛是付出了昂贵的代价的,可以说纪盛是投十产一,褚家占尽了便宜。
他们家要是敢当真,现在这局势,纪盛回头找一个褚家的对头合作,那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
纪盛不是干不出这种事,他也不是没那种魄力。
褚家老大身处这个环境多年,也很明白,他们家的那些对手,今天敢拿纪盛攻击他们,明天纪盛带着资源投到他们那边,他们对纪盛又会马上换一副笑脸相迎的嘴脸,维护起纪盛来,会比他们今天攻击纪盛还要凶猛。
只要有绝对的利益,那帮子人就没什么原则是不可以破坏的。
老二糊涂,老大明明白白。
“爸爸……”纪盛上了车,随着褚家老大的话后,儿子可怜巴巴地又叫了他一声,看着他的眼里有讨好求饶,还有请求。
纪盛并没有回答褚老大的话,他在褚老大说完没得到回应尴尬地往后退了一步后,他把车门关上了,驶离了褚家。
褚老大是跑着去了家里老头的房间,把这事说了。
褚老爷子听完后,抓着心口,闭着眼睛长吐气,“把我的药拿来。”
药拿来,老爷子吃下,缓回气,淡淡道:“你去把老二带回来,和气点,把人哄回来了,给我往死里打,把他打到只剩一口气,送到他们父子今天去的医院。”
送去给人看,要不纪盛这口怒火,他怕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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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开始,老老实实写文,勤勤恳恳码字,不作了(不喝了),大家信我。
PS:这两天老在琢磨我为啥老是对自己充满了不满,情绪到了一个点上就会忍不住去寻求爆炸?
然后我想,这是未来的我在向我求救吧。
是我的未来,和我的前途,在那刻向我发出了求救信号。
我们折磨自己,我们也拯救自己。
第54章
纪煦潮第二天去医院换药,在门口看到了褚大伯。
人满脸笑容过来跟他们打招呼,“小潮,过来换药啊?”
纪煦潮抬头就去看医院招牌。
他记得他去的医院不是褚家人去的军医院,是盘古国和国外合资的合资医院。
抬头一看,是他昨天来的。
随即他扭头就朝他爸看去。
纪盛按着他的背,带着他往前走,脚步并没有因为褚老大的到来有所停留。
“伤得怎么样?医生怎么说?”褚老大像是没看到他的冷淡,跟在他身边关心地问。
“伤到骨头了,要消三天炎。”想来褚家已经打听到了,但纪盛还是回答他。
他知道褚家老大为什么在这。
他昨晚就得到消息了。
也收到了另一方透过中间人抛来的橄榄枝。
纪盛气没消,不过也没打算转投另一家。
褚家人做事有度,最重要的事,老中两代当家的,都是非常清醒的人,他们能保证褚家未来三十年的稳定。
纪盛要的就是这份稳定。
情感与理智,在他这里不得不合而为一。
昨晚他做了决定,问了儿子,问他:“爸爸把我们将来的事看得比现在的你重要,其实就是还是拿你做了妥协,爸爸觉得你不会觉得委屈,但爸爸还是觉得心好痛,我难过,惭愧 ,羞耻,你还是爱爸爸的是不是?”
儿子抱着他,哇哇大哭。
纪盛也抱着他,仰头流泪。
他好像走到现在,也摆脱不了耻辱。
他爷爷走那天,乐呵呵和他说:人这一辈子就是生下来受苦的,哪天苦吃完了就可以走了,爷爷这辈子的苦吃完喽,就可以走了,你要开心,好好和小潮过。
纪盛当时年少气盛,哪怕是爷爷在临终前说的话,他也回了爷爷:我不让小潮吃苦,如果有苦,我一个人吃两个人的,我不想让他吃,爷爷。
爷爷拉着他的手,回他:那行,那行。
老爷子乐呵呵地走了,纪盛把他跟祖父说的那句话,刻在了他的骨肉血液里。
他一刻也不敢松懈,但还是没有做到。
“爸爸,你要放松啊,”晚上儿子靠在他身边,依赖地枕着他的手臂,眼睛红红和他道:“你老是绷太紧,会走得太快的,到时候我就不得不和别人在一起了,到时候你就是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咱俩一阴一阳,也没法过啊。”
纪盛想了半夜,确实放松了不少。
所以今天他心绪是平静的,这是纪盛三十多年以来,心情最平静的一天。
他正视了他无能为力的一方面,好像也没那么不堪。
他的小伙子已经长大,他笨拙的,卖力的在追赶他,想要照顾好他。
这让纪盛平静。
他接纳了他的不完美,所以回褚老大回的很心平气和,褚老大还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等纪煦潮打完消炎针,褚老大提议去看褚老二后,他点了头,不过道:“我去看看,小潮就不去了,二哥毕竟是长辈,我很谢谢家里老爷子照顾我的心情,等二哥身体好了,我再带小潮去看他。”
说是这样说,但去是不会去的,纪盛在给褚老二面子。
让一个小辈去看自己不堪的样子,并且还是因为他受的这罪,诸家这面子给的极大,但纪盛不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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