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航一手虚捂着耳朵,眉头紧锁,似乎十分煎熬。赵恺乐一摸他的额头和脸,竟然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欧小沁和你说了什么?”赵恺乐朝他问:“航哥?”
展航并不回答,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在跟他说话。
赵恺乐犹豫片刻,没有再问,低头给陆嘉音和白丽发了消息报备,继而再次打开各大平台,翻看不断刷新的言论风向。
【报!又扒出来几个诈骗公司,里面有展鸿远的股份。】
【再探再报!】
【我靠,这个公司的招聘信息我在同城里看见过,我同学差点就去了,吓人!】
【这样的爹能养出什么好儿子啊,粉丝都醒醒吧,自己也就赚个三瓜俩枣的别回头全被你们哥哥骗完了。】
就不应该打开的。
赵恺乐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窗外,努力平静地关闭了这个APP。短短几个小时,他微信里的未读消息已经快炸了,而现在他点进去,也只敢看那几个置顶常用联系人发来的消息。
车开到中途堵在了路上,丁鹏有点焦虑地唉了声,喃喃道:“又堵了.......”
车里安静得可怕,他回头看眼展航,一愣:“航哥你还好吧?再忍忍,我估计这个车流量一两分钟就能开出去了。”
赵恺乐说:“别紧张,你开你的。”
丁鹏应了声,又从后视镜里偷偷观察展航的脸色,呼了口气——他也看到了网上的传闻,但不敢多问。
天空仍旧是灰蒙蒙的颜色,小雨淅沥,周遭全是司机们不耐烦且刺耳的鸣笛声,展航忽然睁眼,一拳狠狠砸在车窗上,把另外两人都吓了一跳。
赵恺乐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忙去握他的手,微微提高音量朝他问:“航哥?你干什么?”
“不去医院。”展航看前方,双眼微红,带着点狠劲说:“去新湘。”
丁鹏闻言不敢说话了,新湘没有别的标志性场所,只有一个监狱,去的人基本就是去探监。
赵恺乐将他的脸掰回来一点,注视他的双眼,神色明显有点焦急:“航哥你怎么了??你看着我,别冲动!”
展航将他的手推开,沉声朝丁鹏重复道:“去新湘!”
赵恺乐急道:“展航!听得清我现在在说什么吗,你现在绝对不能出现在那!”
他们相处近两年,赵恺乐少有连名带姓叫他的时候。
展航仿佛终于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把将他的手反握住,眉头微挑,带上一点嘲讽般的笑意,颤声说:“为什么不能去?他不就是想让我也不好过吗?他知道自己没多少好日子了,他想报复我们所有人.......”
喘息片刻,他转而怒道:“那就让他来啊!不是想毁了我吗?让他来啊!”
赵恺乐的手腕被展航掐得发红,他从来没有见过展航这么失态的时候,当即被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展航见他两眼微红,才算稍微找回一些理智,喉结滚动,而后用力把赵恺乐抱在怀里,贴在他耳边,低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赵恺乐眼里带着点泪水,伸手抱住他,抚摸他的脊背,心都要揪起来了。
“航哥,我们得冷静一点,如果被人拍到你出现在新湘,和展鸿远闹得鱼死网破,不就真的让他得逞了吗?”他思绪万千杂乱非常,正极力整理出一点清晰的思路来,给展航分析道:“你是你,他是他,他是什么样的人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网上不知道有多少水军在带节奏,别人不清楚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展航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抱着他的手仍在发抖,半晌没有说话。
赵恺乐深吸一口气,说:“现在这么多人口诛笔伐的,是因为展鸿远他犯下的罪行太恶劣,犯了众怒了,你是公众人物,你和他有血缘关系,所以一定会被他牵连.......我们现在能做的事只有尽量让你受到的影响减到最小......对,咱们只要证明你出道以后的一切资源都和展鸿远没有关系,就可以........”
他说到这里,心脏狠狠跳了一下——展航出道以来知名度最高的一部作品就是展鸿远投资的。
直到这一刻,赵恺乐才真正意识到展鸿远的恶劣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他总是以正常人的思维和眼光去评判展鸿远这个人,他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展鸿远可能早就在展航的人生轨迹里设好了大大小小的陷阱,无论展航怎么小心翼翼地去规避,到最后都会被他死死拉扯住,一起沉进泥潭。
展航声音微哑,开口说:“算了。”
赵恺乐说:“你是无辜的。”
“算了。”展航重复道,继而放开赵恺乐,满脸疲惫地朝丁鹏说:“不去新湘,哪也不用去了,回家。”
赵恺乐带点怒意说:“去医院!”
展航仿佛耗尽了力气,没和他过多争执,自嘲般道:“好了又能怎么样.......已经完了。”
全都完了。
品牌代言拍摄档期大火综艺,只要他一天没从这次的爆炸性丑闻里成功抽身,所有合作项目企划都会迅速和他正式解约,什么往日情分深交旧交都派不上用场。
赵恺乐又生气,又心疼,沉声说:“不会有比现在更坏的事了,航哥,都已经这样了,别糟蹋自己的身体。”
展航靠回后背上,一手盖住眼睛,没有回话。
作者有话说:
个人原因拖了很久 给你们磕头了砰砰砰 今天尽量再加一更!
第130章 一点追妻
谁也拗不过展航,当晚赵恺乐只得联系了家庭医生,对方带着简单的仪器匆匆赶来给展航做了检查。
“神经性耳鸣,医院给开过药吗?”陈医生问。
展航没吭声,赵恺乐答道:“有,前段时间没怎么犯过,这两天很频繁。”
“得严格规律一下作息,再给你添一种药,每天一次,饭后吃。”陈医生在纸上飞速写下一行字,嘴里道:“我知道现在年轻人压力很大,尽量还是不要一心扑在工作上,偶尔放松放松,劳逸结合。之前不是做过一次大手术吗?怎么还不知道爱惜身体?别觉得年纪不大就可以胡来,等上了岁数你就知道后悔了。”
赵恺乐:“您说的是,一定改,一定改.......”
“实在熬得难受,也可以试试中医调理,针灸。”陈医生说:“算是一个辅助治疗手段。”
赵恺乐询问般看眼展航,后者仍然没什么表情,思绪仿佛还游离在外。
“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推荐几个老先生,很讲究的。”陈医生扶了扶眼镜,态度还算温和。
赵恺乐忙道:“好的,那麻烦您了。”
收拾完东西,陈医生打量展航的表情,和他道别,赵恺乐跟上去送他。
送到门前,陈医生才说:“最好还是找个时间去医院拍个片.......常规是不需要手术治疗的,但是以防万一嘛,花点功夫确认一下总是好的。我看展航的情绪很不稳定,精神方面的压力得靠你们这些身边人帮忙疏导疏导,这个病一般都是慢性病程,要及时调解他的情绪。”
赵恺乐点头,认真听着,一一记下,一路送他上车。
回去时,原本坐在一楼大厅的展航没了踪影,赵恺乐心里一惊,连忙小跑上二楼,果然在猫房里找到了他。
KIKI和TITI仿佛能感知到主人的情绪,此时正安静地趴在他膝盖上,小声呼噜。
见状,赵恺乐松了口气,走到展航身边,低头看他。
展航摸了摸KIKI的头,终于肯开口。
“可以休息了。”他说。
赵恺乐在他旁边坐下来,轻轻嗯了声。
展航又问:“想回学校吗?”
赵恺乐一愣,转头看他,犹豫地问:“回学校?你问这个干什么?”
“白丽的意思,也是让我休息一段时间。”展航说:“商务活动能取消的都取消了。”
连白丽都破不了的局,不用点明,他也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深。
赵恺乐皱眉问:“那跟我回学校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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