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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赵丹交代完,程真心回房冲掉满身油烟味,换套干净衣服,去自己常去的餐厅打包午餐。
手忙脚乱一上午,到极光科技的时间比平时晚了点。前台小妹倒是没拦他,还顺道把他送到了总裁办外。
程真心推开门走进休息室,沈昼正坐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我以为今天会是表姑过来。”
程真心听出了他言外之意——他以为有了表姑,自己会把送饭的活甩出去。
要是放在前几天,程真心肯定会立刻澄清,并为了打消沈昼偏见特意多送几天饭。但经过今天上午,他已经没心情讨好沈昼了,闷声道:“这么不想见我啊,好,明天我让表姑来。”
沈昼顿了下,大概是被怼生气了,没继续往下说,走过来和他一起拆包装盒。
吃饭的时候,程真心尝了口大厨的菜,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自己那一盘盘“杰作”,挫败感越来越强,弄的他毫无胃口。
为了不让沈昼发现,他低着头、大口大口往嘴里炫饭。其中一道菜有点辣,他炫热了,抬手想挽衣袖,想起小臂被油溅过,又默默收了回去。
“为什么收回去。”这时,沈昼忽然问。
程真心惊了下,刚才的动作看着大,其实只是伸手而已,在外人看来更像坐着不舒服、想调整胳膊位置。
他没想到沈昼能注意到,装出一副费解的样子:“什么收回去?我肩膀不舒服,活动活动。”
沈昼哪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放下碗筷:“袖子挽上去,我看看。”
“干嘛?大白天的,还是在你公司,不雅观吧。”
“我再重复一次,”沈昼音调愈发的低,“袖子挽上去,让我看看。”
“.......”
程真心见说不通,干脆双手抱臂开始摆烂,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欠揍样儿。
然而他这幅小身板哪搞得过沈昼。沈昼起身,都用不着往对面走,上半身越过桌子,三下五除二就把程真心手腕攥在了手里。
他把袖子轻轻推上去,只见那白皙的小臂内侧印着三块红斑,面积不大,但因为没及时处理,已经起了一层小水泡。
沈昼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怎么弄的?”
“油,”程真心语气非常轻松,“不小心溅到了。”
“疼不疼?”
“害,挺大一老爷们儿,这点伤算什么啊。你别矫情,快放开我......”
沈昼深吸口气,没继续逼问,打内线吩咐安娜拿医药箱过来。
安娜正杵在走廊跟前台小妹聊天,接到命令赶紧往杂物间走,嘴也叭叭叭的一直没落下。
前台小妹:“我翻到新闻了,那个灰头发帅哥真是沈总老婆!”
安娜:“我就说嘛,沈总最讨厌没计划的人,怎么可能同意大中午接待访客。”
前台小妹:“没错。不过那些报道写的相当气人,说什么沈总凤凰男、结婚以后肯定得把讨好老婆当成第一位。要我看,以灰头发帅哥又送药又送饭的殷勤程度,明明是他在讨好沈总。说不定......说不定还是程家背后搞鬼,让咱公司融不到资,沈总才不得不和程大少结婚的!”
安娜:沉思.jpg。
说的似乎有道理啊。
在前台小妹绘声绘色的描述下,安娜眼前瞬间浮现出一出“貌美青年惨遭算计,反抗无果后含泪入赘”的戏码。
这种戏码着实气人,连带着她也开始气愤起来。安娜夹着医药箱快走几步,打算奋不顾身地解救出她们貌美的沈总。
——结果刚推开门,就看到那位可怜人正钳着灰头发帅哥手腕,俯着身子往伤痕上吹气:
“听说这样能缓解烫伤,怎么样,好没好一点?”
第19章 精致
安妮放下医药箱,揉着眼睛默默离开,并趁前台小妹下楼前对她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教育她别再自己瞎编故事了,那样真的很容易害死同事。
而休息室内,程真心像被火燎了似的,小臂烫的厉害:“.......你从哪听来的,幼不幼稚,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沈昼没理他,捞过医药箱,从里面翻出烫伤膏,挤了一点在棉签上,动作轻柔地点涂水泡。
程真心没想到他会帮自己涂药:“你吃饭吧,我自己来。”
边说,他边动手抢棉签。沈昼皱了下眉:“别动。”
于是他就真的不动了。
眼睁睁地看着沈昼帮他涂完烫伤膏、扎上绷带。
“我觉得......或许用不着包成这样,骨折都没这严重。”他晃晃自己宛如木乃伊般的胳膊。
沈昼:“那我给你弄骨折?”
“......呵呵,我开玩笑的,你认真干嘛。”程真心讪讪一笑。
沈昼这才终于放开他手腕,回到自己座位上。
讲真,程真心到现在都是懵的,他从没想过沈昼会帮他包扎,毕竟那人性子冷淡,和他也算不上熟悉。
反正就是一种很......疏离的感觉。
“所以,”这时,沈昼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碰油了么。”
怎么说,想给你烧菜,结果全搞砸了?
自砸招牌的行为程真心绝对做不出来,他抓起外套,噼里啪啦蹦出一大串:“突然想起来公司那边还有点事我先走了你自己吃吧拜拜。”
说着,急匆匆走了。
沈昼盯了那背影半晌,起身关上休息室的门。
眸光顿时冷了下来。
即使程真心不说,他也能猜出来事情大概经过。以程大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性格,是不可能忽然心血来潮自己做饭玩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经过高人“指点”,决定自己烧菜给病号吃。
部署好工作,他特意早回家半个小时,找到正在备菜的赵丹:“赵姐,上来一趟,我们谈谈。”
在被沈昼聘用之前,赵丹曾是本地家政公司的金牌阿姨,以聪明、能干、会看脸色著称,服务的富豪官员家庭没有十个也有五个。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毫无背景的年轻男人,她反倒更加忐忑。
她放下围裙,深吸口气,随沈昼上三楼,进了书房。
“长话短说,”沈昼边脱外套边问,“是你让他烧菜的吧。”
他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赵丹点点头:“是。我记得您说过,想和他......亲密一点。我觉得烧菜是种不错的方式,就告诉真心了。”
“以后不用怂恿他,尤其是熬夜、烧菜之类劳心或者劳力的事情,我不喜欢太过自作主张的人。”
沈昼顿了顿:“他也不需要做这些。”
他只需要是他,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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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丹听的胆战心惊,表示懂了之后回厨房继续备菜。
他们的对话很短,刚进屋的程真心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气氛莫名压抑,有点闷闷的。
等看到沈昼下楼,他更加纳闷:“你回来的好早。”
“公司没事就先走了,你手还疼么。”
“不疼,一点点小水泡而已,都快愈合了。”
沈昼点点头,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
大概是为了犒劳白白忙碌一上午的程真心,晚餐很丰盛,让某些因为烧菜emo的人稍微舒坦了点。
等填饱肚子、脱光衣服准备洗澡,程真心正愁绷带怎么办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他边囫囵套上衣裤边拉开门:“谁呀......沈昼,你有事找我?”
沈昼“嗯”了声:“方便进去么。”
程真心扭头看看,发现刚才着急开门,自己只来得及穿T恤和牛仔裤,没套内裤,便说:“等我一分钟。”
他转身跑回去,想把内裤丢进脏衣篓,但现在沈昼就站在门口,如果往卫生间走的话,肯定会被看见。
没办法,只能先找地儿藏起来了。他掀开被子,把内裤塞进里面,并像下葬一样仔细埋好,终于拿出待客的礼数,朝门口喊:“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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