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的窗户忽然被风给吹了一下,听着像是有人在敲门。
两人同时住了嘴。
接下来一阵脚步声和关门声,走廊里安静了下来。
宁砚始终云里雾里,他听着好像是宁善兴的公司出了点问题,但是问题不大,尚在解决的范围之内,这也是宁善兴最近这么忙,又瘦了的原因。
可是宁善兴和方婧诗离婚这点,确实是板上钉钉,不容他有任何的幻想心理了。
宁砚麻木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也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直到梁凯禹静静抱住他,轻声问:“难受了?”
宁砚猛然回神。
唇上的触感记忆犹新,罪魁祸首依旧不知悔改,宁砚想推开梁凯禹,可是在看清梁凯禹脸上的表情后,他的手腕一下子没了力气。
两人这些年,生活在宁家,形同陌路。
他有自己的伙伴,梁凯禹有自己的朋友,他们各过各的。
如果说,宁善兴和方婧诗的婚姻能坚持到晚年,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能缓和一些,当那种没什么交情的继兄弟。
但现在,他们父母离婚了,他们什么也不是了。
而且梁凯禹对他,明显产生了点不该有的感情!
宁砚想起来那个辞职的老师刘轶,刘轶喝醉的那次,对他是想干这种事情吗?
那么现在梁凯禹对他做这种事情,和刘轶有什么区别?
梁凯禹是变态吗?
宁砚怔怔的,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就在这时,梁凯禹忽然低下头,在他的眼睛下亲吻,声音像漂浮在空中,“宁砚,不要哭。”
不,梁凯禹和刘轶是有区别的。
刘轶是因为欲,梁凯禹是因为情。
*
那一晚之后,宁砚开始躲着梁凯禹了。
家里的气氛几乎要让他窒息,这已经不算是个家了,唯一把他们联系起来的东西——宁善兴和方婧诗的结婚证,已经成了过去式,现在的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宁砚猜,方婧诗和梁凯禹之所为没搬走,是因为宁善兴不让搬。
宁善兴不让搬,是因为还没想好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他。
这么件操蛋的事情。
既然离婚,那么当初又为什么结婚呢?宁砚没弄明白,到现在,他已经开始接受这种家庭生活模式了,结果宁善兴又离婚。
宁善兴离婚,梁凯禹也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如果宁善兴不离婚的话,那么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梁凯禹也不会亲他。
宁砚的思路钻进了死胡同,他自己没意识到。
在这种状态下,宁砚学习也是心不在焉。
更可怕的是,正式进入寒假之后,他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是待在家里的,根本无处可逃,梁凯禹好像是把他的工作给挪到宁家来做了,基本上不离开。
两人的卧室离得很近。
近到梁凯禹在休息的时候,只要一抬脚,就能过来敲他的门。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宁砚再也没和他单独相处过,他待在自己的房间,听见有脚步声,写字的手就是一顿。
梁凯禹敲门的时候,喜欢说:“我只是来看看你。”
宁砚从来都不回答。
他不能出去,绝对不能。
这不是梁凯禹对他动手动脚的问题。
而是他发现……他根本没办法抗拒梁凯禹的靠近。
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不躲?
他是真的推不开梁凯禹吗?
宁砚有点慌乱。
可是他不开门,梁凯禹也没有放弃的意思,天天过来打卡,宁砚终于忍无可忍——他选择了逃避。
这天梁凯禹再来敲门,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他敲门时,正好有个佣人过来打扫卫生,梁凯禹皱了下眉,就见对方径直打开了宁砚的房门。
房门推开,里面空无一人。
梁凯禹问:“你知道宁砚去哪了吗?”
那人回:“昨天小砚跟我们房间通话,说是要去同学家写作业,让我们过来扫扫地,应该是去同学家了。”
宁砚能去找的同学,除了杜昆明,估计没别人。
梁凯禹站在宁砚的房门前,看了片刻。
这段时间,宁砚的房间里保持了一定程度的整洁,可能是因为不玩游戏也不瘫着了,整天学习,也没弄脏卧室的机会。
他把佣人叫过来打扫卫生,应该是想告诉梁凯禹,别敲门了。
梁凯禹垂眸,转身走人。
*
宁砚在杜昆明家里待的并不是很舒服。
杜昆明也学习,但没有他高强度,在他眼里,最近的宁砚像是发了疯,忽然奋发向上起来,期末的时候也震惊了整个级部。
因为宁砚的成绩,考进了他们级部前十八,班里的前十六。
他们班是重点班,当初宁善兴动了点关系才把宁砚给塞进去。
这么多年,宁砚一直吊车尾,天天不是搞事就是在搞事的路上,谁能想到,他一努力,把所有人都给惊着了。
杜昆明表示佩服,但是他的忍耐范围有限,实在是没办法一天学习十几个小时。
他趴在宁砚的旁边昏昏欲睡,“您早晨六点多就把我给薅起来了,怎么学到现在还不累呢?这都快晚上八点了,您除了中午赏脸吃了口我的家的饭,可还没休息呢。”
宁砚眼皮都没抬,懒洋洋道:“佩服哥吗?想不想和哥上同一所大学?现在努力还有机会。”
杜昆明有气无力道:“可能是上不起了。”
他的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见他奄奄一息的模样,宁砚看了眼时间,也确实该回家了。
今天没人打扰,他什么事情也不用想,可是一旦要走,那种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又涌了上来。
“怎么着,最近你太热爱学习,宁叔怕你学坏身体,不让你学?”杜昆明问,“想想小时候,你为了等宁叔回家第一时间就见到他,放学从来不跟我们去玩,我这辈子,难得在这个时间点看到你。”
宁砚被他一搅和,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
他揍了杜昆明一巴掌,然后背着书包站了起来。
走的时候,杜昆明的妈妈过来,热情道:“小砚要走啦?不再待一会儿?我看我们家杜昆明平时也不怎么学习,你今天一来,他一天都没离开书桌,趁着年轻,多学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的。”
杜昆明无奈:“妈,您剥削我也就算了,小砚你怎么也这样?”
“臭小子,我看人家小砚还没累,你先叫苦,也不知道丢人,”杜昆明妈妈话锋一转,“算了,也确实该休息了,我开车送小砚你,你在家看家。”
宁砚和杜昆明他妈打过交道,知道她热心肠。
他摇了摇头,笑道:“阿姨,我还想锻炼身体呢,不能坐您的车。”
杜昆明妈妈还想再送,都被宁砚给婉拒了。
挥别了杜昆明和杜昆明的家人,宁砚在灯火通明的别墅里走出来,隐隐还能听见杜昆明和他家里人打趣的声音。
他望向茫茫夜色,一时之间,只觉得胸口堵着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他听见杜家别墅旁边停留的一辆车动了一下。
接着是车门关闭的声音。
一道熟悉的声音站在车旁,紧紧凝望着他。
是梁凯禹。
第14章
第十四章 ;
宁砚看见梁凯禹的瞬间,第一反应是躲起来,然而没有任何的地方能给他躲。
他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本来想目不斜视,直接当做没看见梁凯禹一样走人,但是梁凯禹没给他这个机会,上前攥住他的手腕,又握住他的手。
两人的手在寒夜中交缠,有种别样的暖意。
梁凯禹没有问别的,也没有说什么谈谈的话,他把宁砚的手揣起来,平平常常道:“冷不冷?”
早就入冬了,晚上的天气能结冰。
哪怕没有风,在路上走一会儿,耳朵也像要掉了一样的冷。
宁砚想起来杜家的温暖,又看见梁凯禹打开车门,把车里的暖气给打开,又拿出来手套给他戴上,鼻子慢慢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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