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也是刚刚才知道沈明登喜欢自己啊。
沈明登深沉道:“司霆也看出来了。”
虞秋蓦地想起陆高之前打趣他的话,心想,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
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结果如同一枚定心丸,让虞秋彻底放松下来。
“向姨和沈叔真的很好。”他喃喃道。
沈明登推他入院,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不好?”
虞秋愣住,蓦地笑开,握住他的手,心里盈满安定,“好。”
记忆里冷淡的沈明登已成了一片虚影,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他强势却温柔,硬生生将他从泥沼里拯救出来,让他重获新生。
晚上照例复健后,虞秋瘫在男人怀里,语气软绵道:“帮我洗澡。”
沈明登托起他,熟练地脱去衣服,放入温热的水中,目光专注而幽深。
虞秋仰着头看他,视线从他英俊的脸转向有力的臂膀,再往下……唔,被浴缸挡住了,看不到。
他皮肤很白,被温热的水泡红了,浅粉色遍布全身,一双眼水蒙蒙的,像极了沁着雾气的极品宝石。
“看什么?”沈明登盯着他。
虞秋心虚地扭过头,“没什么。”
沈明登暂时不想打破砂锅,把人洗干净了,擦干水,光着塞进被窝里。
“衣服。”虞秋嘟哝一声。
沈明登捏捏他的指尖,神色幽沉道:“等我洗完。”
“啊?你要在这洗?”虞秋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瞪大了眼睛。
沈明登轻笑:“我在我男朋友家洗个澡,不可以么?”
虞秋跟他对视几秒,败下阵来,闭上眼拉着被子蒙住,“我睡觉了。”
说是睡觉,其实两只耳朵都竖起来,探听某人的动静。
沈明登常年照顾虞秋,这座房子里到处都有他的生活用品,他拿了浴巾和睡衣,进了浴室,很快冲洗完毕,回到卧室。
被窝里的人一动不动,仿佛真睡着了般。
沈明登擦干头发,毫不客气地掀开被子,躺到青年身边,鼻息间皆是青年身上的香味。
甜甜的,很醉人。
壁灯柔和暧昧,沈明登看向身边人,青年纤长的睫毛正轻轻颤动。
他低声轻唤:“秋秋。”
大提琴般低沉悦耳的声线回荡在耳边,虞秋心尖一酥,睫毛颤得更欢了。
太犯规了!
虽说两人今天刚确定关系,但隐忍六年的感情,比得上任何陈年烈酒。
心跳得耳朵都震麻了。
“秋秋,我想亲亲你。”
话音刚落,男人猛地翻身,坚实的身躯完全笼罩住青年,深深地吻下去。
热浪席卷了整间卧室。
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虞秋的腿还没完全痊愈,沈明登顾惜他的身体,没做到最后,但青年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块好皮了。
“生日礼物还没送。”沈明登声音低哑,不知从哪摸出一个戒指盒,在虞秋面前打开,“本来以为今天送不出去,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虞秋伏在他怀里,眨了眨眼,“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决定要不要接受。”
“你说。”沈明登紧了紧手臂。
虞秋凝视着他的脸,轻轻问:“你以前,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现在连“讨厌”两个字都不愿说出口了。
“没有不喜欢。”沈明登攥着他的指尖亲吻。
虞秋用一种“你骗鬼呢”的表情瞅着他。
虽说以前的事都不在乎了,但到底像根刺扎在深处,总得拔.出来。
沈明登笑叹:“不是你讨厌我么?”
“怎么可能?”虞秋瞪圆眼睛,“我又不傻,怎么会无缘无故讨厌你?”
以前的事太久远了,沈明登都快记不清了,他仔细回忆当初,低缓道:“我不知道你捉弄我的原因,所以选择远离你。”
“我什么时候捉弄……”想到那些“绿茶”小心机,他吞回了话,努力找回面子,“还不是因为刚到你家,你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其实根本算不上下马威,只是当时的虞秋过于敏感罢了。
“有么?”沈明登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起来。
虞秋凑近他耳朵,把记了很多年的那句话说出来,说出来的一瞬间,整个人都轻盈了。
沈明登终于记起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无心之言会成为爱人心底最深的刺,一时间愧疚、心疼、无措等庞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抱歉。”他紧紧拥住虞秋,“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是我的错。”
他将沈明峰破坏房间模型的事情简要讲了一遍,亲亲虞秋的眼睛,“我从来没有不喜欢你,我一直都欢迎你的到来。”
陈年暗刺被连根拔起,所有的自卑与敏感因为迟来的解释,尽皆化为齑粉。
虞秋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无法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产生信任,从而误会了这么多年。
没有谁对谁错,只有不合时宜。
心结解开,阳光洒满每一个角落。
他伸出手,唇角的梨涡藏不住甜蜜,“给我戴上吧。”
沈明登心中大定,眉眼温柔地替他套上戒指,似乎前半生的误解与错过,只为了这眼前这一捧甘甜。
*
爱情的滋润下,虞秋整个人都散发着蓬勃的生机,陆高再次上门的时候,虞秋已经可以独自站立了。
离能走能跑,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陆高仔细打量他焕发的容光,目光一瞟,看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时,不由瞪大眼睛。
“这是——”
虞秋微微一笑,周身的空气都泛着甜美的粉红泡泡,“如你所见,我和他在一起了。”
“天哪,”陆高又惊又喜,“我嗑的CP是真的!”
虞秋:“……”
他反问:“你和你那个徒弟怎么样了?”
陆高一下子卡壳了,神色颇有些不自然,立刻转移话题道:“你什么时候出新作?”
“看来是有情况了,”虞秋挑眉,“被拿下了?”
“什么拿不拿下,他太黏人了,没办法。”陆高伸手将微长的头发别到脑后。
虞秋由衷为他感到高兴,回了他刚才的问题:“等腿彻底好了。”
“有你家沈总照顾着,肯定好得快。”陆高打趣道。
虞秋面色微红。
照顾是照顾,但有时候也挺黏人的。
要不是有衣服遮着,他现在都不敢跟陆高面对面聊天。
沈明登担心伤到他的腿,一直都恪守底线,吃不上肉,只能喝点肉汤。憋着的那股劲儿,全都体现在虞秋身上。
冬去春来,很快到了沈明登三十六周岁生日。
虞秋的腿彻底痊愈。
一家人高兴极了,在沈宅整了一顿大餐,庆祝虞秋重获新生。
回去的路上,虞秋靠在副驾驶,望着专注开车的沈明登,眼睛里露出几分迷醉。
“生日快乐,沈明登。”他笑着说。
沈明登问:“生日礼物呢?”
“在房间的床头柜里,希望你能喜欢。”
沈明登声线低柔:“你送的我都喜欢。”
虞秋翘起唇角。
回到家,虞秋先去洗澡,沈明登还记着礼物的事,拉开抽屉一看,眸光瞬间幽暗深邃。
抽屉里都是吃肉的工具。
上面还附带一张字条:送给我最亲爱的人。
虞秋的生日礼物,就是把自己打包送给他。
当他带着满身水汽走进卧室时,等待他的就是酝酿已久的狂风暴雨。
夜风掀起一角窗帘,月色争先恐后地探了进来。
满室清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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