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瞥了他一眼:
“宋词是那样的人吗?”
展博川被他这问懵了:
“难,难道不是……吗?”
“被你这样说,宋词真的很伤心。”
虽然这样说, 但宋词的表情一点没有伤心的意思。
他伸手揉揉容诗翊的头发,见他没反应,就起身把人扶起来,而后对云晴晴道:
“抱歉,老师,他在这趴着会着凉,我先送他回家了。”
“嗯嗯。”云晴晴连忙点点头:
“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啊。”
宋词应了,随后便扶着容诗翊出了烧烤摊。
他在路边打了辆车,报地名的时候犹豫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容诗翊家的地址。
此时已至深夜,随着车辆行进,路边路灯的暖光一下一下从车窗扫进来,在容诗翊身上跳动不停。
他脸色有点白,不自觉地用手去挠胳膊,宋词注意到了,这就掀开他衣袖借着晃动的光看了一眼,只见这人白皙皮肤上起了不少红点,大概是过敏了。
“别抓了。”
宋词耐心地哄着,但也不知这醉鬼听懂了没,还没安分两秒钟就又伸手想去抓。
没办法,宋词只能把他两只手腕握在一起。
出租车里漫着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车载音响放着广播电台的深夜节目,主持人谈笑的声音随着电流传出来,有些失真。
宋词从半开的车窗外看着城市夜景,他的头发被风吹了起来,在额前乱扫。
片刻,他身边的人动了一下,人歪向他这边。
玻璃窗上映着宋词的倒影,很明显地捕捉到他那一瞬的失神。
容诗翊人还晕着,迷迷糊糊地,只知道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好位置,于是又往宋词怀里蹭了蹭。
少年柔软的发丝蹭过宋词侧颈,呼吸时温热的气流扫过,有点痒。
宋词还想继续看夜景分散注意力,但鼻间的草莓奶油味着实勾人,心神无论如何都挪不开了。
过了一会儿,宋词像是终于缴械投降一般,抬手轻轻摸了一下容诗翊的头发。
他侧过脸,微微低头嗅了一下。
车里的广播电台还在继续,年轻的女主持人声音甜美:
“那好啦听众朋友们,今天的节目到这里就要跟大家说再见啦,节目的最后,让我们一起欣赏这首经典的《月色》,深夜出行注意安全,结束一天的忙碌,早点回家陪伴您的爱人吧!”
温柔舒缓的曲调从音响中飘出来,驾驶座的司机跟着熟悉的旋律哼唱起来。夜风拂过夜晚的江城,在喧嚣城市的某个角落,少年垂眸看着那个足够令他心动的人。
半晌,他低下头,克制地轻轻吻了他的头发。
生怕将他吵醒一般。
—
醉倒的容诗翊不算乖,等好不容易将人扛回家后,宋词敲门却没人应,最后在容诗翊身上找了好久才摸出来他家门钥匙。
推开门,容诗翊家里没亮灯,地上摆了两双拖鞋,容阿姨似乎不在家。
宋词原本是打算把人交给容芷青就走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总也不能丢下这醉鬼不管,于是只能好人做到底,又把人扛去了他房间。
打开灯后,容诗翊的房间跟他上次来似乎没什么不一样,只是桌子上堆着的书多了一点,还有窗台上那个粉色的饮料瓶里换上了一束蓝色的满天星。
明明蓝色满天星是他钦点的,但宋词只扫了一眼,没多留意。
他把容诗翊弄去床上,随后拉起他的胳膊看了一眼,问:
“家里有药膏吗?”
醉鬼完全没反应。
白问。
宋词叹了口气。
他想出去买药,但又怕容诗翊会把胳膊挠破,于是便从一边的挂钩上取了条领带,把这人两只手结结实实捆在一起,这才安心出门去。
宋词跟着导航绕了好几百米才找到药店,等他拎着药膏回来的时候,容诗翊已经醒了,正躺在那望着天花板发呆。
听到有人进来,容诗翊缓慢地将目光挪向他,随后晃晃自己的手,不满道:
“你绑我干什么?”
虽然话说得挺利索,但容诗翊目光有点呆,反应也有些迟钝,看样子是还醉着的。
“不听话就要把你绑起来。”
宋词不正经地应道,随后过去大发慈悲地给他松了绑。
他拧开药膏,拎起容诗翊的胳膊给他上药。
容诗翊现在倒乖巧了:
“我听话,你别绑我啊。”
“嗯嗯。”
“宋词。”
“嗯?”
容诗翊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出声道:
“宋词,你今天怎么有点不一样?”
宋词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怎么?”
“你今天一天好像都没怎么笑过。”
闻言,宋词很假很短暂地冲他弯唇笑了一下:
“现在笑了。”
“不一样。”容诗翊皱眉,说出自己的结论:
“狗子,你不高兴。”
“你看错了。”
“我没看错。”
“你醉了。”
“我没有。”
“tan九十度是多少?”
“我算算……”
容诗翊掰着手指头算半天,但他大脑像是生锈了一样转得奇慢无比,最终妥协道:
“行吧,我醉了。”
“你喝醉后,明天会断片吗?”
宋词把他手丢开,换了一边涂药。
“会。”容诗翊点点头:
“所以,你为什么不高兴?告诉我,我明天就忘了。”
“因为我喜欢你。”
印象里,宋词这句话似乎说过很多遍了。
今天替容诗翊涂口红的时候,宋词真的很想吻下去,他很努力才逼迫自己没有做出格的事。
也就在那时候,他意识到他已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可以对容诗翊说很多句喜欢,但无论是清醒的容诗翊还是醉酒的容诗翊,听到后的反应都是差不多的。
他听见的这个“喜欢”,可以是任何定义,却绝对不会是宋词说的那一种。
就像现在,容诗翊笑了一下:
“这有什么,我也喜欢你啊。”
纵使宋词知道他说的不是那种喜欢,但听见这个字眼,他还是会恍神。
“狗子,虽然你屁事多心眼又坏,总整我又讨人烦,但我还挺喜欢你的,真的。我真的把你当好朋友的,别不开心啦。”
容诗翊现在不清醒,说话的时候喜欢拖着音,像小朋友一样。
“嗯,我知道。”
宋词神色不明。
他涂完药,把药膏拧好,起身准备回家了:
“睡吧。”
“等等。”
就在宋词准备走的时候,身后的人却像是突然爬了起来,凑到床边从背后抱住他:
“让我闻闻你。”
“不行。”宋词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顺便提醒道:
“药膏蹭我衣服上了。”
“对不起嘛。”
容诗翊嘴里道着歉,但手上一点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我让你闻了那么多次,你让我闻闻怎么了?”
宋词身上那丝若有若无的白兰地味勾得他心痒。
平时两个人正常相处的时候,谁都没有发现不对劲,但当酒精冲断了理智的弦,早已埋藏在心里的瘾的种子便再无顾忌地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容诗翊凑到宋词后颈嗅了一下,但那味道被阻隔贴挡着,只露出浅浅的一丝。
“容诗翊,放手。”
宋词声音有点沉。
但容诗翊从来不是那么乖巧的人,他只当没听见他话中的威胁,甚至抬起手,只犹豫了一下,便撕开了那层透明的阻隔贴。
瞬间,强势浓郁的白兰地香气溢散出来,侵占了整间屋子。
强大Alpha信息素带来的压迫感令容诗翊有些无法忍受,在醇厚酒香下,他脑子好像更迷糊了些,搂着宋词的手也逐渐失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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