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地瞪着我,用那双漂亮的浅灰色的眼睛。
我越来越害怕,不敢再看他,挣扎着,蜷缩着身体,觉得这一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恐惧过,这么懦弱过。
四处都是冷冰冰的,冷冰冰的白色,冷冰冰的身体,冷冰冰的地板,冷冰冰的诅咒……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都还给你,对不起……”
雪下得很大,我就这样跪在这里,手脚渐渐地都冷透了。
过了好久好久,才有一丝温热的香气轻轻覆在了我的额间,柔软的指腹一下一下慢慢地抚平了我内心的恐惧。
“哥……”这一瞬间的温暖让我心底的委屈都翻滚了出来,我死死地拽住这只手,缩进了他的怀里,哽咽着:“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都还给他……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听到了他的叹息,他抚着我的后背轻声地说:“好了,没事了……哥在呢,哥不会走的……哥只有你了,哪也不会去的,对不起啊落落,是哥不好,别哭了,哥哥在呢……”
睁开眼的时候头还在痛,刚刚好像做了个噩梦,一个冷到了骨子里的噩梦,这会儿醒了却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眼前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发了会儿呆我才渐渐回想起来,昨天在我哥的生日宴会上我喝多了,还闹出了不少的洋相。
好像是丁沐哲把我扔到这里来的。他实在是太能说了,我喝得晕头转向的,竟然到现在还记得他嫌我没出息管不住嘴喝多了耽误了他的好事啥的罗里吧嗦了一大堆。
我坐起身,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水一口灌了下去,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头没那么疼了,这才反应过来床头柜的灯还亮着。
我记得昨晚上让丁沐哲滚蛋的时候,我明明踹了他两脚让他一定帮我把窗帘拉严实了,灯一个也不许留的。
而且,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他妈的这个跟变异蚕蛹一样长在我手上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看到我手受伤了好心帮我处理一下我自然是感激涕零的。
但,一个创可贴不够两个它还不香吗?
不要跟我说你们战地医师的包扎风格都是这么豪迈的啊,我这就是被针戳了一下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右手截肢了呢!
无比嫌弃地把手上的纱布团吧团吧扔了,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到前台把房间退了后就自己叫车回家了。
估计这一宿大家都是成双成对的,好在这会儿天刚亮,等下都起床了,走廊上真撞见了还怪不好意思的。
——知道没人会等我,我也就不想再留下等谁了。
作者有话说:
TMD好想挖新坑!!
第33章 自渡
我猜那天晚上我大概率是喝到了假酒,之后的好多天都头疼得厉害,还会时不时地做一些乱七八糟的噩梦。
我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缓不过来了,变得不太想说话,一点事情就能让我暴跳如雷。我也不愿意出门,什么事都不想做,甚至连床都懒得下。
外面的天气好像也不太好,就跟我这些天的心情似的,忽风忽雨,忽明忽暗的。我走到窗边盯着那团憋得发紫的乌云发了会儿呆。看这阵仗,怕是不久就得蹦个窜天猴出来吧。
楼下传来了一阵门铃声,我有点心烦地拉上了窗帘,倒回床上,拿被子蒙住了头。
猜得没错的话,敲门的应该是一个脸上长着青春痘的寸头小兄弟,不用理会,再过一会儿,那人就会走的。
这是林染笙专门派来给我送晚餐的人。如果我不在家或者没出来开门,他就会把饭菜放在门口的保温箱里。
每天两次,午饭和晚饭,这一个多月他没怎么在家的日子里一直如此。
我之前已经跟他提过很多次,不需要的,我自己会做。但很可惜,并没人理会我说什么。
不只是送餐,林染笙最近甚至还找了保洁来打扫家里的卫生,只不过被我脑子发热一扫帚赶了出去。
算算时间,我也有三天没到门口取饭了吧,也不知道这位送餐的小兄弟会不会尽职尽责地向他老板汇报一下。
啧~想屁嘞?
林染笙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没回过家了,现在他可是有了温柔乡的人,哪还有心思管我是饿死还是撑死?
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戳着手机又不知道要干嘛,这玩意儿要是刻意避开想联系的人,还真就跟块板砖没区别了。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想一想也不能就这样一直丧下去吧,所以我捧着那块板砖,用了三天时间,把能骚扰的人都骚扰了个遍。
可能是太招人嫌了,最终连之前说暗恋我三年的李菲菲同学都把我拉黑了。
——同样是失恋,看看人家,拿得起扔得下!
我可真是太没出息了。
不都说忘记一场恋情最好的方式就是重新开始一段吗?老子要盘有盘,要条有条,咋就还非杵一颗树上吊死了不成呢?
这天下之大,最不缺的就是和我一样胸口少块肉的人。灯一拉,两眼一抹黑,睡谁还不是睡?
有时候茅塞顿开还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当然,再急眼我也不可能去祸害像李菲菲那样的好姑娘。而且就算我想,我那小兄弟现在对着姑娘到底还能不能支楞起来了都是个问题。
想印证这事儿也不难,那天在宴会上,喝多了酒,嘴里秃噜瓢儿的可不止我一个。
都是一些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各个花枝招展的,家里的闲钱也不少,喝着酒围在一起聊的话题当然不可能是共建和谐社会。
我虽然一颗心都挂在林染笙那儿,但或多或少也听进去了一些。
现在回忆起来,那帮人好像聊起过城南有一家新开的酒吧,说那边姿色不错又干净的学生特别多。
——重点在于都是男的。
我寻思再这样下去我迟早是要疯,横竖也没人打算渡我了,他妈的——老子自己渡自己去!
趁着现在月黑风高夜色正好,我打定主意后兴高采烈地跳了下床,到衣柜里挑来捡去,终于从一堆老实巴交的衣服里找出了一件穿起来不太像正经人的黑色衬衫。
这件衣服还是当初我看林染笙穿着好看非跟他要的,他拗不过我却也不愿意把自己的给我,便让人又给我定制了一件大码的。
可谁知穿在人家身上显得高贵无比的真丝布料,套在我这儿简直活脱脱就像个强抢民女的臭流氓。
我学着丁沐哲的样子把头发抹得油光溜溜的恨不能当照妖镜使。又扯掉了衬衫的两粒扣子,欣赏了一下自己凹凸有致的锁骨。
其实我锁骨长得还挺好看的,只可惜林染笙管得太宽,上学时总会要求我把衬衫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的。
想着想着就来气了,我一使劲儿又扯掉了两颗。万分得意地冲着自己这一身油腻不羁的造型吹了个口哨,屁颠颠地我就出了门。
那酒吧特别好找,下了车随便跟一个烟摊儿的大爷一问,他见怪不怪地撇了我一眼,连酒吧名字都没等我说完,就不耐烦地伸了伸手给我指好了路。
推开大门,迎面扑来的就是一阵混着嘣次打次的浓烈的香水味,我憋着气在门口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推开拥挤的人群走到了吧台。
我其实不知道在这边玩儿讲究个什么套路,出门时怕自己被人笑话,还从我哥书房的保险柜里掏了一沓现金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就,万一像电影里演的那样——需要向人家比较特别的部位里打钱而我又万一……在里面……没找到二维码的话……
在吧台前一口气灌完了两瓶啤酒,渐渐地我便发觉了这里根本没有那些人说得那么劲爆。
确实都是男的,确实都是勾肩搭背亲亲我我的,确实有人喝多了脱了上衣就在舞池子里俯首弄姿蹭来晃去的。确实有不少或远或近打量着我的目光甚至直接跟我抛媚眼的。
但,没有几个人在用猎奇的眼光审视着这一切。
这儿,就是一个属于男性之间很正常的找乐子的场所。真情假意、买卖交易,外面有的,这里不多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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