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的夜景很美,夜空低垂,仿佛离他们很近,寒星如同碎钻一样镶嵌在夜空中,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方翼抬头看向夜空,又悄悄地瞥了眼身旁高挑俊秀的计泽,恨不得这一刻的时光能永远停留。
“真是不想回去了。”
计泽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
方翼也有同感。要是他跟计泽能永远待在这个小岛上,没有外人的打扰,也没有琐事烦心,那该多好。
可他明白,这是白日做梦。这几天计泽能陪着他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他不能再妄想更多。
“走吧,外面风大,别又吹感冒了。”
计泽把方翼的帽子戴起来,揽着他的肩往里走。刚回屋,计泽电话就响了。
是王香玉打来的,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哽咽着嗓子,说自己要跟方正霆离婚,让计泽帮帮她。
计泽开了免提,让方翼也听。
王香玉估计受了不小的刺激,讲述的时候一直断断续续的。但方翼还是听清了整个故事。
原来王香玉联系完律师后,心中安定不少,便想回自己家房子看看。她不敢直接回去,问了邻居,听说讨债的人走了后,才敢回家。
可她一开门,见到的却是个陌生的年轻女人躺在沙发上。她吓得不轻,质问女人是谁。那女人见到她也不怕,还笑嘻嘻地反问她,让她去问方正霆。
王香玉一看她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了大概,气得快疯了。女人也坦荡荡地告诉了她实情。
这几年方正霆赌是没怎么大赌过,可精力却花在了养女人上。这个女人是他在赌场认识的酒水小妹,见过几次后两人就搞上了。之后便一直瞒着王香玉,偷偷摸摸地幽会。
女人认识赌场的人,听说他们走了,便想来这里住上两天。毕竟之前她都是偷偷地来,刺激是刺激,可也窝囊。她哪里想到,深更半夜,王香玉竟然敢一个人回来。
“之后那个贱女人又把那群小喽啰叫来了,还动手揍我,把我赶了出去。”
王香玉对方正霆已是失望之极,所谓的甜言蜜语,不过都是空话。在她为他四处奔波、到处凑钱的时候,这个男人养的贱女人竟敢无所顾忌地来她家耀武扬威,还躺在她家的沙发上睡觉!
方正霆这一摊烂事,她再也不想管了!她再不跟他离婚,她就去跳海!去撞墙!
“我决定好了,我要起诉离婚,这房子也卖掉!”
方正霆跟她结婚的时候一穷二白,房子首付还是她娘家付的,房产证自然也只写了她的名字。她要卖房子,谁也拦不住。
“你想清楚了?”计泽问。
“想清楚了。”
结婚这么多年,王香玉从没有一刻这么清醒过。想到之前她听了方正霆的怂恿,帮着他去葬礼上闹事,她简直愧疚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简直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被方正霆捏在手心,耍得团团转!
“好,律所那边我去沟通,让他们找几个人保护一下你。赌场的人来找事,你直接去报警,正好给警方提供新线索,说不定他们还有别的窝点。”
“起诉离婚的话,要先掌握出轨证据,才有话语权。具体你去找律师问,他们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嗯,计先生,真的很感谢你。”
跟计泽沟通完,王香玉冷静许多。做了最终的决定,她心中反而一片清明,再也感觉不到痛苦和煎熬。
通话结束,方翼简直想给计泽鼓掌。
“你是怎么知道方正霆他有……”计泽之前设的那个陷阱已经让方翼不敢想了,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绝的一招。
“这个嘛,去他那帮损友里多问问就行了。”
具体的手段计泽没跟方翼明说,他也不想让方翼知道。他自认为不是多么光明磊落的人,也有阴暗狡诈的一面。方正霆这么欺负过方家,他不可能让方正霆好过。
“其实方正霆也是咎由自取。既管不住手,又管不住自己下半身,自取灭亡是迟早的事。”
方翼赞同地点了点头。
隔天,两人去医院,把方正霆那边发生的事大概跟方眉讲了。方眉听完后,心情无比愉快,连汤都多喝了两碗。
“方阿姨,您近期最好也不要待在岛上了。我怕方正霆被刺激到时候又——”
“这个我知道,过两天我会去B市待一段时间。”
方眉放下碗,赞许地看向计泽。
“这次多亏你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方正霆。”
“举手之劳而已。”
“你跟方翼也差不多该走了吧?”
“嗯,明天中午的飞机。”方翼道。
方眉点点头,瞥了眼方翼,欲言又止。计泽十分识相,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病房。
方翼估计方眉有话要说,便静静等着。
奇怪,这次方正霆的事一闹,他跟方眉反而亲近不少,相处都没有之前那么拘谨了。
方眉踌躇了几秒,才看向方翼。
“你喜欢计泽?”
她一针见血,方翼毫无防备,呆了好几秒,才僵硬地“嗯”了声。
“小计这孩子是不错。人体贴,也有手段。”
方翼不知道自己是该赞同还是反驳。
“只不过,他现在正当红,你跟他的差距……”
“我知道。”方翼昂起头,目光清亮而坚定:“我会努力赶上他!”
方眉笑了,她看着方翼,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十八岁的自己。那个不服输的、非要在大荧幕里闯出一条血路的无畏少女。
“演员这一行不容易。小计这个年纪,身上承担的责任和压力应该更大,你们如果在一起,你要多理解他、体谅他。”
方翼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他想到方眉和计夫人是好友,又想到计泽书房里那个病历本,忍不住问道:“妈,两年前左右,计泽发生过什么事吗?”
方眉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何在。她仔细思考了一下,才道:“我只知道,两年前你计伯母生了一场大病,生命垂危,进医院动了几次手术,计泽为了照顾她,好像很久都没拍过戏。”
原来是这样!方翼全明白了,病历本上的抑郁症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之前他还以为计泽是为情所伤,现在看来完全是他多想了。
从医院出来,计泽发现方翼看他的眼神有点怪。
怪在哪里,他也说不出。方翼平时看他时,眼底的炽热爱意怎么都压不住,这会儿似乎又多了些怜爱和心疼。
只不过他人好好的,有什么值得这家伙怜爱的?
还是方阿姨说了些什么……
**
隔天飞机晚点,两人回到S市,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从机场回到市区,还要近两个小时。方翼病刚好,计泽不想他大半夜还在路上折腾,便订了机场附近的酒店。
他们运气不好,正好赶上假日,酒店房间爆满,只剩一件普通标间。
方翼住哪里都没意见,乖乖背着包,跟计泽进了房间。
关门前,他隐约觉得有丝异样,往走廊上看了眼,却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
计泽和他都裹得严严实实,应该不会被狗仔发现。大概是自己多心了。
“先去洗澡,洗完了赶快休息。”
计泽摘了口罩和帽子,催促方翼。
“嗯。”
方翼洗完澡出来,才迟钝地感觉到一丝窘迫。他从没和计泽住过一个房间,而且这间房不大,两张单人床几乎快挨在一起。
“你也去洗吧。”
他擦着湿发,不太自然地在床上躺下。
计泽“嗯”了声,视线扫过他被热气熏得通红的脸,进了浴室。
方翼根本没有睡意,他吹干头发,便趴在枕头上,一会儿看看浴室,一会儿又看看隔壁的单人床。
咔哒一声,浴室门开了。他顿时像一只偷吃小鱼干被人撞见的猫,以光速缩进了被子里。
计泽裹着松垮的浴袍,吹好头发,便在他身边的床上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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