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新鲜的、充满爱意的临时标记。
第125章
“文医生, 你男朋友来看你啦!”
门外的小护士调侃地喊道。
随着一声吱呀的门响,贺苓抱着一束新鲜的香水百合走了进来, 脸上被逗弄的笑意未消。他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色v领衬衫,里面是一件灰色打底针织,很薄,可以窥见那对漂亮的锁骨,上了一层柔雾般的粉色。
文川本来是要专心坐在电脑桌前的,看见那一抹颜色,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剩余字数在作话里, 因为v章必须要有一定字数,后面的作为一个小前传送给大家啦。】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来了?”
他关上门,转身帮他把最上面的纽扣系上,v领被改造成锁喉的立领,时尚本人看着不禁有些好笑,“你干嘛……这样很勒我的脖子哎。”
“最近天气转凉了,小心感冒。”文川讪讪地缩回了手,“知道勒还穿,下次换成平领吧。”
“感冒了才好。”
贺苓撇了撇嘴,嘟囔道,“正好到你们这里来挂号,检测下你看病的时候用不用心。”
但文川好像没懂这样的浪漫。
“我这里是胸外,你来找我就说明你快完蛋了。”
他一脸严肃地说。
“……”
贺苓微扬的嘴角渐渐落了下去,他移开目光,随便抽了张椅子坐下,“什么时候下班?”
说完,下意识地看了眼电脑桌面。
还没看见什么,文川忽然把显示器屏幕扭了过去。
贺苓微微一怔。
“……这里面都是病人的资料,”文川垂下眼睑,在键盘上随便敲了几个字,才说,“这些东西不好外泄。”
外泄。
说得他特意窥探一样。
贺苓差点气笑了。
“行。”他脚一碰,推着椅子往后挪了一些,神情很淡,“你忙吧,我就在这儿玩手机。”
“嗯……”
文川看了他一眼,从旁边的病历堆里抽出一叠,摊开,慢吞吞地对照着录入。
贺苓靠在椅子上,冷白色的灯光投在他身上,照得他的发丝反光,显得微微灰白。
他指甲有些微长,敲击在屏幕上时会发出哒哒哒的敲击声,此时尤为的明显。他手很笨,剪指甲时总是很容易大刀阔斧碰到皮肉,像猫一样剪到血线,就会很可怜地痛呼。
以前都是文川定期帮他修理,文川保留着医生的习惯,总是习惯把指甲盖修剪得浑圆,时尚人贺苓却喜欢方圆的指甲盖,觉得圆形的太可爱,又经常嫌弃他修剪得太秃。
只是这段时间贺苓经常加班,两个人聚少离多,剪指甲这样的大事也就顺势耽搁了下来。
“哒、哒哒、哒哒……”
他叩手机屏幕的声音甚至比文川敲键盘还要响。
文川敲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尝试性地找了个话题,“对了,今天你怎么抱着花过来啊?”
贺苓目光未抬,仍旧落在手机上,冷冷地回复:“路上碰到卖花的,随便买的。”
文川哦了一声。
不一会儿,又传出他轻轻翻病历本的声响。
贺苓不禁顿住了动作。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问。
“什么日子?”
文川看了眼桌面上搁着的日历,贺苓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他在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个圈。
文川顿了顿,伸手把日历本拿过来,拇指在上面搓了搓,像是要搓去上面的水笔印,面色如常,“奇怪,什么时候画的。今天也没什么重要的手术……”
“那不是手术。” 贺苓打断了他,“是我们谈恋爱一周年的纪念日,你忘了。”
文川没有说话。
“这束花也不是我随便买的。哪个路边卖花的会捧着香水百合出来卖?是你说当医生最开心的就是看到恢复健康的病人收到百合花。”
贺苓沉声说,“你早就忘了个干净吧。”
“……没有。”
“那是为什么?”贺苓把手机扔到一旁,站了起来,语调里是压抑不住的愤怒,“文川,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忽冷忽热的是你,若即若离的也是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像个小狗一样,高兴的时候召过来摸两把,不开心了就可以拒之门外?”
文川移开视线,手指有些无措的僵硬。
“我知道了。”他低声道歉,“我忽视你是我的不对,等我忙完,我们一起出去庆祝好吗? ”
“……不好。为什么总感觉像是你在迁就我一样?”他这副状似敷衍的态度,反而让贺苓如鲠在喉,“你知道我每次来他们都会说什么吗?他们会说,真羡慕你啊,有这么体贴这么温柔的男朋友,我每次嘴上附和,可是心底却一遍遍地辩驳我自己,你真的温柔吗?真的体贴吗?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来找你、都是我主动去喜欢你呢?你的温柔你的绅士可以给任何一个人,甚至是路边摔倒的流浪汉,那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分一点给我呢。
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态度冷静了下来,就像是心底里永不熄灭的火焰山,遇到了柳条上撒下的甘露,滋地一声,所有都化为虚无,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你不喜欢我吧。”
他陈述着事实,“就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匹配度,是吗?”
闻言,文川终于从他那张椅子上缓缓站了起来。
“我不希望你后悔。”
他平静地回答。
直到此时此刻,他依旧保留着自己一贯的习惯,不喜欢把话说得太绝情,不喜欢太伤人。
可是那把剑,他已经递出去了。
“是因为那次标记的事情吧。”
贺苓定定地看着他,“其实是你不想后悔,是吗?你害怕了。”
记忆宛如潮水瞬间回流。
在那个有些疯狂的、甚至是奇异的夜晚,昏暗的灯光下,外面还掺杂着舞厅富有节奏感的乐声,还有慌乱的喊叫声。因为信息素失控,文川像看守猎物一样,牢牢地将他钉在厕所隔间,在这样简陋逼仄的环境下,完成了一次长达半个小时的临时标记。
那夜发生了很多混乱,某位omega的发情影响到了现场许多人。
他们是其中标记最紧密也最久的一对。
但那时候,贺苓对他只是浅存着一些好感,他们之间,还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警车鸣声响起,文川意识回笼,下意识地垂下目光,看到贺苓脖子上残存的大片干涸的血液,甚至还有新鲜的血不断涌出来,一遍遍地描摹、凝固、覆盖。
像是被打翻的红色颜料,鲜艳、刺眼。
文川闭上眼,隔了这么久,他好像还是能嗅到那天鼻尖处萦绕的铁锈血气。
“是因为我吧。”
贺苓说,“因为我一直坚持不想洗掉标记,所以你才会妥协。”
洗掉标记很痛苦,也很有效。
贺苓是一个很怕痛的人,他说,希望等标记慢慢淡下去。他的父母问,如果淡不下去怎么办呢。
那天开始,文川就成了他的男朋友。
他们感情很好,有过甜蜜的吻,也有过稍微亲密一些的关系,但始终没有再进一步。因为标记时间很长,贺苓甚至头三个月都没有面临发情期的尴尬。但等到交往半年,注射在他体内的信息素渐渐淡去,需要再补一次时,贺苓察觉到文川的抗拒。
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别人如果没有真心实意、双手捧上送给他的东西,他宁愿不要。
接下来这段期间,他一直坚持注射抑制剂,每一次,都能感受到脖颈处曾经快要溢满整个酒吧的信息素气味,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散而去,直到毫无痕迹。
但是他的咬痕还停留在那里。
“匹配度不能代表什么。”文川终于开口,他声音沙哑,一字一句格外沉着,“标记也不能。那只是一个数字,不能代表你幸福地走过这一生……标记不能,我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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