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动我的被子做什么?”
沈安迟疑着不回答,喉头被什么梗住一样,他总不能跟林鹤说他今天在这屋里哭了半天,把自己的床铺哭湿了,爬到他被窝里睡了。
林鹤看他说不来话,语气有些冷:“以后不要乱动我的东西,自己弄乱了不知道收拾就学学怎么管住自己的手脚。”
这话说得着实有些难听,沈安脸上一阵红,紧接着又有些泛白,又怕不近人情的林鹤把他真的赶出去,憋了许久,到底是没敢呛声。
屋里变得很安静,只有林鹤的笔尖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沈安背过身缩在地铺的毛毯下面。
林鹤把大灯关掉了,只留他书桌上一盏台灯,沈安不知何时,渐渐合上眼皮睡着了。
林鹤在关上台灯前往他那望了一眼,沈安翻个身,毛毯仅盖到他的腰处,上半截儿身子都晾着,他身上是自己的一件旧衣服,一点都没有自己是个讨人嫌的生人的自觉,就这么擅作主张拿出来穿了,难道他以为自己跟他的关系还是从前小时候没绝交之前吗。
他穿这件衣服着实不太合身,衣领因他的睡姿问题,敞开着,漏出来一小片胸膛,月光洒进来,给他的脸颊,一直到胸口那片肌肤,锁骨,都撒上一层雾蒙蒙的细沙,泛着银光一样。
林鹤关上灯,睡姿端正地躺在被窝里,对着老旧的房顶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吐出来一口气,又复睁眼,闭上。
又过了十来分钟,林鹤想,他若是真的冻病了,又要在这病恹恹地耍赖,到时候麻烦的还是自己。
他终于找到理由,生病的沈安会变得更麻烦。
于是他从床上起身,走到沈安那里,把那毛毯扯上来,给沈安结结实实掖好了,才又躺到床上睡下。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沈安皱着眉掀起来眼皮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闹钟。
才五点钟,甚至比昨天还要早了半个小时。
沈安把毯子往上一扯,闷住脑袋,心里小声骂林鹤有病,然后继续闭上眼,还要再睡。
迷迷糊糊间,听到林鹤出门的声音,关上门之后,过了一阵,沈安刚复又跌入梦乡,林鹤就又回来了。
一股很香的包子味,还有汤。
沈安吸了吸鼻子,咽了口口水,以为自己又饿得在做梦。
他慢慢睡不下去了,他慢慢睁开眼,困意悄悄褪去。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望着正在慢条斯理吃早餐的林鹤,视线落到他手上的大白包子上,也不知道是什么馅的,好不好吃呀。
沈安忍不住了,问了句:“还有吗,班长。”
林鹤掀起来眼皮看他:“还剩两个,你不起来吃,我就带走了。”
沈安没多做犹豫,很快的起床去洗漱,然后伸手去拿桌上袋子里的大包子。
两人吃完饭,时间也不过才六点钟,沈安去拿院子里林鹤昨天给自己洗的衣服换上。
林鹤这时候已经拿上几本书要出发了,出门前看了沈安一眼,沈安嘴里还在那瞅着闹钟,嘴里嘟嘟囔囔地:“这么早去…干什么呀…”
林鹤没再管他,推着自行车出门,蹬上去走了。
沈安过了十来分钟后出门,连林鹤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那天来的时候夜里黑,风也大,他情绪也不好,只顾着闷头没头苍蝇一样乱闯。
现在白天了,走到这里,老旧的房屋群,小胡同七拐八转的,还挺绕人,不跟着林鹤一起走了,光是走出去都费了不少的劲。
等沈安走到学校,才知道原来林鹤家竟然离学校这么远,他七点多钟才到了学校,走出一身汗来,累得腿酸。
但是比着来上学要面对的事情,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沈安很是踌躇地在班级后门磨蹭了一会儿,才在充满着朗朗读书声的早读时间里,轻轻推开门,慢慢走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
沈安看着自己桌面上掀开的那一页,英语课本上还有着自己上课走神儿时无聊画的涂鸦。
他翻了几页,又收起来,把语文书拿了出来。
早自习一下课,沈安哪怕再不声不响,也是引起了极大的注意。
他把自己抽屉里拿瓶变质已久的牛奶拿出来扔到垃圾桶里,顾钦然一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欲言又止的,眼神迫切的。
沈安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推了他一把。
“你干嘛呀!”
顾钦然憋了半天,冒出来一句:“你怎么样啊,你没事吧?”
“瞧瞧这话说的,我好胳膊好腿的,我能有什么事啊。”沈安颇为无所谓的语气,一路走回自己的课桌处。
顾钦然看他那样子,还是不太放心:“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啊,我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打电话你也不接,我…我最后还去你家找你了,结果……”
结果发现沈安家里的独栋庭院大别墅被贴了封条了。
沈安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堪,他很不示弱地语气:“我最近不在家里住,我在我姑妈家!”
他讲完这句话,正好看见林鹤从顾钦然身后走过去,连一个眼神都没自己。
沈安神色自若地坐在座位上,装模作样地问顾钦然:“第一节 什么课来着?”
沈安到底没能好好上得了第一节 课,上课铃响后不到三分钟,班主任张老师就把沈安叫了出去。
不知道是聊了些什么,但是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因为沈安回来的时候脸色灰败,身姿僵硬,过了半晌儿才像是找到了自己的手脚,左瞄又望,看看别的同学的课本翻到了第几页,把自己的书本也翻到那里。
周围的同学有小声议论的。
“班主任找他干嘛啊。”
“你说找他干嘛,别的不说,他这不请假不打招呼地无故旷课多少天了,以前就不遵守班级纪律,仗着他爹,成绩差成那样还能在咱们班赖着……”
“这次咱们班主任肯定要跟他算总账了…”
这些议论的声响从四面八方几乎要将沈安淹没,他低着头,不听不看,脑子里乱成一团。
前面讲台上的老师用尺子敲了一下桌面,喊了一声“安静!”
课堂上才安静下来,老师继续讲课,同学们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黑板上去。
班主任张老师找沈安谈话的时候其实措辞也很委婉,像是已经很顾及沈安的心情,但是哪怕再委婉的措辞,都没办法掩盖住她要表达的这件事会对沈安造成的伤害。
沈安本身的成绩太差,从进入这所高中起,就根本不怎么听课,逃课那是家常便饭,顾钦然虽然也跟他一起玩,但是顾钦然的父亲要比沈安父亲严厉得多,因此顾钦然的成绩哪怕一直在中下游,但也不至于差的太不难看,而且在A班的中下游,拿到全校排名里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好看的成绩。
张老师说,沈安在A班确实是有些吃力,A班的课程进度快,尖子生的接受理解力都很强,如果觉得可以,她可以把沈安调到别的班级,别的班级课程进度慢一点的班级。
沈安这个时候脸色已经十分苍白了,他抬起来望着张老师,问她是准备把他调到哪个班。
张老师思索了一下,看着沈安的神色,心里划过一丝不忍,但是还是回答了。
她告诉沈安,准备把沈安调到十班去。
这所高中里,既然有顶尖的A班,也会有平均分很差的班级,但是对沈安而言,这并非是最重要的事。
他抗拒去十班的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曾经在十班得罪过人。
他怎么样也不能去十班,他言辞中都已经透露出了一丝惊慌问张老师:“可不可以不去十班?”
而张老师目光有些不满地落到沈安身上,觉得沈安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在挑三拣四,但是以他之前的种种表现以及成绩表的分数来看,他根本是不具有挑选的权利的。
有愿意接受他的老师,也是张老师几番游说才得了人家的点头。
张老师以为他又是性子上来,觉得被从A班赶出去面子难看,于是又说:“十班的学生虽然普遍基础差一点,但是老师也是我们学校里的经验资历深厚的,而且因为同学都基础差,知识点也会讲得比咱们班详细得多,不会像我们班一样,很多东西都一句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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