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渊:“嗯?”
庄想也:“嗯?”
“你嗯什么,说的就是你啊!”宋一沉义正言辞,“你想想你上次上综艺,硬生生给剪出人鬼情未了,难道这还不够证明剪辑师的神通广大吗!”
苏渊愣了愣,笑出声:“你说得对。”
庄想无语,威胁般笑出虎牙:“……大可不必用我举例子。”
什么仇什么怨啊,黑历史又双叒叕被扒拉出来鞭尸了。
等到齐北圳也起床,四个人一起出门去食堂吃早饭,到练字楼之后才和宋一沉分道扬镳。
三公是大多数选手们重要的节点。
淘汰线边缘的不想淘汰,出道位想巩固地位,高位想更进一步,其他人忙着搞社交确保到时候尽可能不被换组换出去。
所以庄想三个人推开练习室的门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人已经到了一大半。
大清早,程风钰就对着墙壁在啊啊啊地开嗓,洛明原在啃零食听其他人唠嗑,见庄想三个人进来,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庄想走到地上坐下:“在聊什么?”
其他人对庄想也并不隐瞒:“听说了吗?那个谁和那个谁谁两个的公司也插手了。”
庄想眨眨眼。
苏渊和齐北圳对视一眼。
洛明原手里的零食都不香了,托腮叹气:“讨人厌的资本家。”
像他这样公司不重视的弃子选手,或者公司重视却根本没实力和资本对抗的选手,在这样的风波动荡里只可能被迫随波逐流。要说感觉,那就四个字:难受得很。
庄想拍拍他的脑袋。
洛明原大叹特叹,亮闪闪的金毛都黯淡不少。
正如宋一沉所说,最近是多事之秋。
三公是除了决赛前以外最乱的一个时间点,选手们私下也会讨论。
“其实如果能够得到公司的支持肯定会更轻松一点吧?说起来我其实还挺羡慕!!”
“羡慕啥啊,大家都是工具人。资本又不是慈善家,等出道之后就在你身上疯狂薅羊毛,我才不想这样!”
“就是。到时候商演、公演、综艺通告、应援资金blabla收一堆,哦豁,到你手里才两个子儿!其他的呢?公司手里……你就说气不气吧。”
这话一出,之前还犹犹豫豫的墙头草门纷纷倒戈。
是了,谁都不想打白工!
“这么说起来,还真烦啊……”有人感慨。
“弟弟,你怎么看?”
大家齐齐噤声,看向庄想。
这个问题对于庄想来说似乎有点锋利。
毕竟庄想背后站着项燃,这是多少资本都可望不可即的一座大金山。
苏渊正想开口给庄想解围,却听他很果断地回答:“我不喜欢。”
其他人:“为什么啊?”
为什么不喜欢资本?
庄想:“因为……”
脑海中一时间闪过无数回答。
比如“比起靠别人我更喜欢靠自己”、又或者“公平一点才是竞赛的初衷”,再或者“我不想破坏市场稳定性”……可这些完美答案终究都抵不过嘴快。
他说:“因为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第64章
社……社会主义接班人?
其他选手面面相觑一阵, 不约而同地笑开:“噗哈哈哈哈哈弟弟你很会嘛!”
“哈哈哈哈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意外的很合理啊!!”
洛明原也竖起大拇指:“贯彻落实特色社会主义思想。”
程风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懂了,原来是我的思想觉悟跟不上弟弟。”
……不是,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庄想缓缓垂首捂住耳朵,尴尬到失语。
看庄想尴尬, 哄笑声就越发放肆,苏渊都忍不住抿着嘴唇笑出声。
向来平淡到好像没有表情这回事的齐北圳都道:“不错, 好回答。”一般人还想不出。
庄想:qwq
洛明原若有其事地下结论:“该不会是弟弟之前和宋一沉待太久, 被传染到了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sdd!
程风钰:“很有可能啊!”
远在几个练习室之外的小宋同学:?
好家伙。人在家中坐, 祸从天上降。
大家乐完一波之后,闲聊的话题再次无可避免地开始变得沉重。
就像是考试前夕学生们的话题总避不开考试, 淘汰前夕选手们的话题也很难避开淘汰。
苏渊:“以之前选秀的流程做参考,排名公布的淘汰日也就在这几天了。”
大家面面相觑。
庄想手指在地板上敲了敲, 没说话。
洛明原一碰这个话题就高度紧张, 他搓了搓大腿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说:“我看基地的小道消息, 淘汰日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早。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傍晚就要通知我们集合录排名公布了……”
二公排名公布干嘛非要拖到三公呢?练到一半被淘汰, 这不就是妥妥的崩心态。
他话里没提紧张, 可是他的肢体语言和紧绷的声线无一不是在昭示他不太好的状态。
庄想拍拍他的脑袋, “放轻松放轻松。”
洛明原怎么轻松得下来。
本来他这名次稳稳的淘汰, 可是,洛明原心里又抱有那么一丝奇妙的憧憬。
万一呢?万一有奇迹发生呢?
他泪目:“好想要这时候有冰阔落过来让我撸一撸啊。”
程风钰毫不留情:“它大概会给你一爪子。”
洛明原:qwq
庄想一边安慰他,一边视线在室内兜了一圈。
他们这组的后位圈的选手不多, 但也不少。最低位就是56名洛明原, 除他之外还有三名选手, 排名都岌岌可危。
不过除开他们,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三公就是这样一个人人自危的一个时间点。不管是哪个排名阶层的选手都面临着很大的压力。
这个新话题把刚才庄想嘴快营造出的轻松氛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惧怕的沉默。
一秒,两秒,三秒。
没人说话。
庄想轻轻咳了一声,笑眯眯地开口:“别担心啊。不管结果怎么样,努力就好。”
他语调是和平常无异的轻快,像是把大家之间拧成死结的气氛稍稍松开了一点。
洛明原呼出一口气,也跟着笑起来,应了一声好。
庄想盯着他看两秒,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的鸡叉骨……”
憋说一个月了,他好像一天都没买过。
洛明原噎了一下,尴尬笑:“你、你还记得啊,弟弟记性真好……”
庄想:呵,男人:)
闲聊一阵子之后,程风钰看了一眼挂在练习室最前方的钟表,说:“还有十分钟到时间。”
大家互相对视一眼,齐刷刷地起身赶在选管来之前做准备。
开嗓的开嗓,活动筋骨的活动筋骨。没一会儿选管就进来了,看到他们这么认真的样子,欣慰道:“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
大家嘻嘻哈哈地和他开了会儿玩笑。
庄想也慢悠悠地跟着一起活动,看选管放下手里的记录册,弯下腰打开直播。
他好像每次都是这样的动作。
时间久了,庄想总会恍惚觉得这样的一天是否曾经发生过。
毕竟基地也就这么大,可做的事情也就这么多,每天都是一样的重复,还不知道日期。久而久之的确给人以一种混沌感。
时间过得浑浑噩噩,又快又慢。
尤其是练习时间。本来常常觉得练习难熬。可是当成功把这段时间熬过去,又会觉得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呢?
——面临告别的时候,大家心里的心情大概就是如此了。
淘汰日到了。
为了上镜时不水肿、皮肤状态好一些,大家都没有吃晚饭。偌大的更衣间肚子咕噜噜叫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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