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两百斤(16)
“你……是外星人吗?”
孔缺笑了笑,道:“不是。”
方满本身就能闻到奇奇怪怪的味道,对孔缺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接受度良好,只是更加忌惮孔缺。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孔缺的语气慈和得像鞠躬尽瘁的人民教师,但他的动作却像游走的毒蛇,缠到了没什么力气的方满身上。
方满醉酒般浑身疲软,唯有某个地方硬破苍穹,挣了挣道:“艹,你别黏过来,离我远点!”
孔缺冰凉的手摸了摸方满的脸,道:“呵,如果你的意义是控制我,那么你成功了。我的父亲,真是聪明。”
一片漆黑中,方满从口袋里掏出刚从孔缺手里夺来的枪,抵住了他肚子,哑声道:“我说了很多次,我不是你爸派来杀你的。脑子有病就去医院治,别祸害咱遵纪守法的地球人!”
孔缺不动,笑道:“开枪吧,杀了我。”
方满:“……”
在今天之前,方满从来没碰过枪,他现在甚至不知道保险栓开没开,更何况,他拿枪对着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面对变态,正常人一败涂地!
孔缺呵呵笑了一声,温和道:“生日快乐,方满。”
方满被吓出冷汗,这简直是他听过的最惊悚的生日快乐了,艰涩道:“你觉得我快乐得起来吗?”
孔缺沉吟片刻,恍然大悟道:“是因为我没有送你礼物吗?!”
方满:“……”
“你想要什么?”
方满:“……放我走。”
“嗯……”孔缺想了想,笑道:“好啊。杀了我,你就可以走了。”
方满试图用神经病的思路和孔缺对话,嗤笑道:“别人在我这送礼物,你在我这送死,孔缺,你根本没有真心祝我生日快乐!”
孔缺歪了歪头,道:“为什么?”
方满道:“如果我杀了你,我后半辈子就得在牢里过了。”
孔缺笑了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玩一个游戏吧?”
“你待在我身边,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我,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坐牢的问题。”
“而我厌了你之后,我也会杀了你。”
“我们可以比比看,谁先死。”
“……听您这意思,我还得窝在您身边,找机会杀您?”方满嗤笑一声,擦了擦笑出来的血,“我闲的啊?”
“玩吧,”孔缺愉悦地哼了一声,“很有趣啊。”
“破游戏,不玩。”
孔缺兴致勃勃地道:“那你开枪吧。”
方满额头青筋爆突,咬牙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来啊。”
方满的食指搭在扳机上,只要扣下它,砰一声,就能结束这一切。
一个星期来,方满已经快要崩溃了,如果孔缺和他只能活一个,当然得选择自己。
杀了他,就不会担惊受怕。
杀了他,杀了他!
“叮咚!”
伴随着这一声提示音,方满眼前霎时出现一阵白光——电梯来电了。
方满瞳孔一缩,扣扳机的手指顿时松开。他看见雪白的灯光下,孔缺嘴唇沾血,鲜艳地勾起,天真又变态地看着他。
方满快速地喘息着,惊魂未定。
他刚才差点杀人了!
“啊……”孔缺遗憾地笑了笑。
刚才他和方满共享了“杀意”,可灯亮的瞬间,方满突然清醒了没有开枪,实在是可惜。不然,他就能享受到方满带给他的痛感了。
电梯门开,李秘牵着狗老斯站在门口,看见孔先生跨坐在方满腿上,两个人都衣衫不整,嘴唇红肿,可以想象刚才电梯里发生了什么香艳的情节。
方满不愧是带着满嘴鲱鱼味亲了孔先生还能活下来的人!
李秘拿出手帕擦了擦鬓角的冷汗,不由望向虔天意,刚才虔天意担心孔缺安危,坚持要开电梯门,不知他作为目前孔先生最宠爱的情人,看见此情此情是什么感想。
气氛有一秒尴尬,方满率先反应过来,掐住孔缺,拿枪抵住他的太阳穴,道:“李秘,把我的狗牵过来!不然,你家孔先生的小命可就交代了!”
孔缺笑道:“给他。没关系。”
李秘松开狗绳,狗老斯却没跑向方满,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上,被孔缺吓得路也走不了。
方满:“狗老斯,过来,别苟了!”
狗老斯:装死。
方满咬了咬牙,心想,如果不管狗老斯,他可以挟持孔缺,直奔警察局,待牢里也比待孔缺身边好,相信李秘不至于为难一条狗。
但是万一呢?狗老斯转手就变成狗肉火锅了怎么办?
方满思绪万千,掐着孔缺脖子的手越发用力,听孔缺咳了一声,才如梦方醒地放松了劲道。
孔缺扶了扶眼镜,沙哑道:“好吧,我放你走。”
方满生怕有狙击手,张望道:“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李秘揣好小手帕,紧张道:“方满,快放开孔先生!孔先生向来言而有信,说到做到!”
孔缺道:“你如果不信我,可以带我回你家。”
方满一听,连忙放开了孔缺,道:“你可千万别跟我回去。”
孔缺理了理领口,转过身彬彬有礼道:“需要送你回家吗?”
方满现在恨不得搬去月球,斩钉截铁道:“不用!”
孔缺点了点头,道:“你现在快乐了吗?”
方满颇为小心翼翼,道:“……快乐吧。”
孔缺展颜一笑,似乎自己也挺快乐的,温声道:“我会来找你玩游戏的。”
方满:“……”
一群人拥着孔缺浩浩荡荡地走了,方满牵着狗老斯和虔天意面面相觑。
虔天意从口袋里掏巴出两百块钱,道:“方—导,打—车—走—吧。记—得—还。”
方满接过钱,道:“成,我回去微信发你啊,微信号还是原来那个吧?”
虔天意缓缓地顿了顿脑袋。
方满犹豫道:“你……”
方满欲言又止,他不爱道人是非,也不好他人,他想问问虔天意和孔缺是怎么回事,又问不出口。
虔天意却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似的,慢条斯理道:“我—没—事。方—导,保—重。”
说完,虔天意以05的倍速飘走了。
方满:“……”
孔缺上了66楼,踩着湿乎乎的地毯,路过被烧得漆黑的墙壁,李秘战战兢兢道:“损失约213万,主要集中古董家具和地毯上。没有人员伤亡,预计明天可以完成装修。”
孔缺道:“不用装修了,留个纪念吧。”
李秘还想再问问要不要额外关注方满,却见孔缺抬手挥了挥,兀自回房了。
孔缺的卧室,有一副月光男神的半身画像,画像上方,挂着一盏月亮似的明灯。
孔缺坐在地毯上,抱着膝盖仰头望着画像,咔嚓咔嚓地咬指甲,“哥哥,我今天吃了一颗糖。”
“……我终于知道,你给我的可乐是什么味道了!”
“我想杀了方满,因为放纵自己的,必然会被所掌控。我么,向来没什么自制力,毁掉他,就不会渴望,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良久,孔缺扯了扯嘴角,轻声道:“我失败了。”
“……我还想知道,酸和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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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满坐上出租车,先疑神疑鬼地闻了闻司机的味道,确认他不是孔缺的人,而后离噩梦般的豪华酒店越来越远,离自己家越来越近,才筋疲力尽地展开四肢,瘫在后座上。
司机:“小伙子,惹女朋友生气啦?”
方满无精打采道:“您怎么看出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