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心糖(9)

　　莫久醒来后不知所措，看起来，孟唐已经下定决心要去打胎了，就算他哭得再怎么伤心、哀求得再怎么恳切，孟唐都不会回心转意了。
　　莫久思前想后，只好把莫裳叫出来吃了顿午饭。
　　莫裳：怎么了小久久，终于记起你还有个亲姐了？
　　莫久：姐……
　　莫裳：哎哟，你这眼睛怎么回事，哭了？
　　莫裳：谁欺负你了，来来来，跟姐说！
　　莫久：你先别管我的眼睛……就是那个……孟唐哥，他上午出去了吗？
　　莫裳：没啊，一上午都在办公室打坐呢，脾气一点就炸，来大姨父了估计。
　　莫裳：哎我还想问你呢，孟唐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感觉情绪非常迷啊。
　　莫久：你真想知道吗？
　　莫裳：废话，不然问你啊。
　　莫久：可我不知道跟你说了以后，孟唐哥会不会生气。
　　莫裳：你这么说我更好奇了，难不成孟唐失恋了？
　　莫久：不是……你先保证不会告诉别人，也不会跟孟唐哥提起这件事。
　　莫裳：你还信不过我啊，小崽子！
　　莫久：那我跟你说了，你不要大惊小怪。
　　莫裳：你可拉倒吧，我吃过的盐比你个小崽子吃过的饭都多。
　　莫久：孟唐哥……他怀孕了。
　　莫裳：……
　　莫久：你果然大惊小怪，你都不看新闻的吗？
　　莫裳：……你是说那个小行星撞击月球导致男人怀孕的新闻？！
　　莫久：嗯……
　　莫裳：……
　　莫裳：……怪不得我看着孟唐最近肚子不对劲呢。
　　莫裳：靠！哪个人渣把孟唐搞怀孕了？妈的，姑奶奶非把他阉了不可！
　　莫久：我……
　　莫裳：……你什么你，你是不是知道啊，告诉我。
　　莫久：我是说，是我……
　　莫久：姐……是我把孟唐哥搞怀孕了……
　　莫裳：……
　　莫裳：你等等，你们俩上床了？
　　莫久：嗯……
　　莫裳：而且孟唐还被你压了？
　　莫久：嗯……
　　莫裳：……你让我先缓缓。
　　莫裳：时间，地点，人物，事件，赶紧给我交代清楚。
　　莫久：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那天你们公司融资成功，孟唐哥特别高兴，你们聚餐之后，他醉醺醺地回家了，还要跟我开一瓶红酒……
　　莫久：本来我也没想做什么嘛……
　　莫久：结果孟唐哥突然把我压到床上了……
　　莫久：我就顺势……
　　莫裳：你就顺势？？？孟唐那么好推的吗？
　　莫久：他毕竟喝醉了嘛……当然我的力气也很大。
　　莫裳：……
　　莫裳：不是，你等等，孟唐喝醉了把你推到床上，这也情有可原，可能醉傻了也说不准……
　　莫裳：可是你又没醉，你推开他不就得了，你压他干什么？！
　　莫久：我……我喜欢他嘛！
　　莫久：他都把我推床上了，我哪还忍得住嘛！
　　莫久：我也是个男人好不好！
　　莫裳：……
　　莫裳：……那你什么时候弯的，被孟唐给掰弯了？孟唐不是直的么！！
　　莫久：……我本来就是弯的，我喜欢孟唐哥，才让你把我弄到他家睡的。
　　莫裳：……靠，你一点也没跟我说过！
　　莫裳：哇靠小久久，扮猪吃老虎啊你！
　　莫久：没吃成呢还。
　　莫裳：我天这事的冲击力太大你让我缓缓……我不明白啊，孟唐又凶又暴躁，你喜欢他哪儿啊？
　　莫久：哪儿都喜欢。
　　莫裳：……小久久，你认真的么？我之前看书上说啊，青春期的小孩子很容易对自己的性取向产生误判……
　　莫久：我早就不是青春期的小孩子了！我21了姐！
　　莫久：孟唐哥就是哪儿都好嘛！长得帅，人也好，虽然有时候会凶巴巴的，可是他每次都嘴硬心软……
　　莫久：他每次说不陪我打游戏，可还是陪我打到深更半夜，有一次还打着打着睡着了……
　　莫久：我就是喜欢他，孟唐哥怀疑我也就罢了，你是我姐，你为什么也不相信我！
　　莫裳：……
　　莫裳：你等等，你朝我发什么脾气……你跟男人随便上床，该发脾气的是我好吧！
　　莫久撇撇嘴，眼眶里汪着眼泪。
　　莫裳：那孟唐怀孕了之后什么反应啊？
　　莫久：他……他想打掉。
　　莫裳：我就知道。
　　莫久：姐，你帮我劝劝孟唐哥嘛……这是我们这辈子唯一一个宝宝了，打掉之后就不会有第二个了……
　　莫裳：哇靠你才多大你就想当爹？！
　　莫久：你帮帮我嘛，我说的话孟唐哥都不听……
　　莫裳：你回去收拾东西，今晚跟我回家，以后都不在孟唐那里住了。
　　莫久睁大了噙着泪的眼睛。
　　莫久：……为什么？！
　　莫裳：不准再去烦孟唐。
　　莫久：我没有烦他，我都是在照顾他……
　　莫裳：你就是在烦他！你是不是一个劲儿地求孟唐别把孩子打掉？
　　莫久嘟着嘴不说话。
　　莫裳：小久久啊小久久，你自己还是个孩子，你还想养什么孩子，以后都别给我打什么养孩子的小九九！
　　莫久：我不跟你回去。
　　莫裳：你必须回！你不准用再你自己的喜欢去绑架孟唐。
　　莫久：那你为什么要用你自己的道德观绑架我！
　　莫裳：因为这不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不准孟唐打掉孩子这件事本身会对孟唐造成伤害，懂吗？！
　　莫裳端起姐姐的架子，板起面孔教育莫久，这让莫久忍不住又哭了。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莫久，长这么大，还没受过如此严厉的呵责。
　　莫久：我没有不准，我也没有逼他，我只是在努力地争取嘛！
　　莫久：争取又有什么错，我争取孟唐哥的喜欢有错吗，我一定要什么都不做，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孟唐哥打掉孩子才是对的吗……
　　莫久：呜呜呜呜，我又没有把他关起来，我不是找你想办法吗！
　　莫久的眼泪哗哗地掉下来，一边哭一边为自己辩驳着。莫裳被他哭得没有办法，只能看着自己娇生惯养的弟弟生闷气。
　　莫裳：好了好了，别哭了，那你争取也争取过了，再争取下去，可不就是跟逼迫差不多了么？
　　莫裳：你让孟唐自己想想吧，他本来就心烦意乱，晚上回去你还在他面前晃悠，还让不让他睡个好觉了。
　　莫久还在哭。
　　莫久：呜呜呜我没有要逼他……
　　莫裳：我知道了，我说重话了，姐错了，行吗？
　　莫裳：不许哭了，现在收拾东西跟我回家，好不好？
　　莫久哭着点头。
　　莫裳开车把莫久带到孟唐家里，简单地收拾了生活必需品，拉回了自己家里，又给莫久腾出了一间房。
　　莫裳：别告诉孟唐是我让你搬的啊，你就当我不知道这件事。
　　莫裳：如果孟唐问起来，你就说给他腾出空间，让他自己想想。
　　莫久：我知道要怎么说。
　　莫久：而且，我也给他留了字条。
　　孟唐还在公司，丝毫不知道莫久已经搬走了的事情。
　　莫裳陪着莫久一顿折腾，终于回了公司，悄悄地把孟唐的助理叫到办公室。
　　莫裳：妍妍，最近多给孟总倒点热水喝，他最近肠胃不太好。
　　助理：我就说孟总最近怎么老是想吐的样子……
　　莫裳：……咖啡什么的就别喝了，伤胃，就换成豆浆吧。
　　助理：好的。
　　孟唐心烦意乱地翻着各国的新闻，随着打胎人数的持续飙高，男性打胎这件事已经被证明对生命并无威胁。
　　原本趁着莫久今早还在熟睡的时候，他其实可以去医院做检查的，这算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