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迷失(224)
梦想在一开始的时候是会发光的,连带着那个人都是耀眼的。
后来,盛长霄把应奈清送给他的小提琴交给李潇文,让他转还给应奈清,他当时也说了一句:“师兄,我的苦衷你不会懂的。”
李潇文发觉他和盛长霄做了十三年的朋友,却一点都不了解他,以前他的性格很腼腆,不善与人交际,盛长霄和他相反,他目标清晰明确,充满热情,李潇文多少受了他的影响,盛长霄是个很好的朋友。
盛长霄不想跟李潇文聊工作上的事,于是岔开了话题:“师兄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前两天跟我妈聊起你,她想见见你。”
李潇文的表情有些意外:“阿姨在青市吗?我还以为她跟你去江市了。”
“她一直都在青市,身体不太好,现在住在养老院里,也不爱出门。”
“我还有一场音乐会,过两天跟你一起去看她吧,阿姨的病严重吗?”
“精神分裂症,最近几年精神挺稳定的。”
李潇文怔愣了一瞬,“多久了?”
“十多年了。”
李潇文张了张嘴,最后说:“你下次去看她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盛长霄点了点头,李潇文问道:“对了,我不是给了你一把音乐室的钥匙吗?你带着吗?”
盛长霄说道:“钥匙试完课那次我就还给你了,应该在你的办公桌上。”
李潇文和盛长霄对视了一眼,“我去找找,万一被人偷了,出了事谁都负不了责。”
盛长霄拿起外套跟了出去,李潇文在办公室里找钥匙,盛长霄跟他说了再见,李潇文说就不送他了。
他在办公桌上找到了第四把钥匙,是之前盛长霄过来监工的时候李潇文给他的,什么时候还回来的他都不知道,李潇文想盛长霄当年转专业难道是因为她母亲患了精神分裂症吗?
音乐学院的学费昂贵,盛长霄家当年的经济条件很是拮据,也许是因为这个他才转了专业。
李潇文把钥匙放进抽屉里锁上了,他确实不太了解盛长霄,只知道他曾经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小提琴家,将来能够举办一场个人演奏会,而这些李潇文早就一一实现了。
这一晚,李潇文是听着小提琴曲《钟》入睡的,而闻缇第二天早上是被自己录的曲子吵醒的。
六点天还是黑的,楚行暮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单位了,看到闻缇醒了楚行暮关了录音机把里面的磁带取出来说道:“早上有个会要开,你晚点儿去也没事,早餐在锅里,今天要是去画室的话就把录音机给李潇文,顺便遛遛楚大哈。”
闻缇走出卧室看了一眼厨房里冒着热气的砂锅,以往他的睡眠很浅,稍微有点响动就醒了,自从跟楚行暮住在一起之后他好像没有那么容易失眠了。
“我今天要去幼儿园看江然的活动,他上次专门给我拿了票,今天可能不去局里了。”闻缇把外套拿给了楚行暮。
楚行暮穿好鞋接过外套说道:“旷工一天扣二百。”
闻缇把衣服递给他张口一句:“我又不缺钱。”
楚行暮被噎了一下,扣工资这招对闻缇没什么威慑力,要看时间快到了,楚行暮拿着包开门出去了,闻缇站在门口和楚大哈干瞪眼,闻缇还没遛过狗,几秒钟后门从外面开了,楚行暮从门缝里挤进来亲了闻缇一下,“今天放你一天假,出门的时候穿暖和点儿。”
门又关上了,闻缇站在客厅里有点儿恍然,闻缇摸了摸楚大哈的狗头:“你爸起早贪黑就为给你挣点狗粮钱。”
楚大哈蹲在闻缇脚下吐舌头,闻大橘趴在沙发扶手上舔爪子,贫富差距一下子就出来了。
闻缇洗漱完去厨房盛了粥和小菜,早餐时间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娱乐新闻,给电视柜上翠绿的多肉浇了点水,跟詹妮弗交代了一天的工作安排,又打电话给公司的秘书询问他的行程安排,得知他不用去公司开会,就让詹妮弗把文件送到他这边,打开电脑写了半个小时的论文,请教了蒋教授一些问题,跟钟长新确认了下次开会的时间,九点准时带着楚大哈下楼散步,期间楚大哈撒手没了三次,闻缇也不担心楚大哈一去不回。
闻缇在小区附近走了一圈,有几个买完菜回家的大爷大妈问他怎么没见楚队长,闻缇先是礼貌的跟对方说“早上好”,最后才说楚行暮上班去了,虽然他在楚行暮家住了几个月,可没怎么在楚行暮家的小区走动过,楚行暮也绝对想不到闻缇跟楼下那些操心了好几年他什么时候找对象的人说了什么。
完成了楚行暮交给他的遛狗重任,闻缇换了衣服去找李潇文了,他要把录音机还给李潇文,上午还约了江然的妈妈,跟她商量下学期江然上不上课的事,下午得去一趟幼儿园,一天的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其实他的工作一点不比楚行暮少。
楚行暮把车停在楼下,往大楼里走的时候看见唐哲脚踩棉花似的往里走,就停下来等了他一会儿,“小唐你还没睡醒呢?”
唐哲熟练的把包夹在胳肢窝搓了搓手小跑到楚行暮身边,说道:“昨晚隔壁邻居吵架动静太大,没睡好。”
进门没一会儿韩炀拿着化验报告从楼下上来了,指明要找夏辞,楚行暮说他今天请假了。
“年底忙成这样了他还敢请假?”韩炀把化验报告交给了楚行暮。
楚行暮接过化验报告回了工位,“你还有时间说闲话,他怎么就不敢请假了。”
韩炀从他的工作服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证物袋也放在楚行暮的桌子上了,“这是夏辞昨天从土里刨出来的,让我处理了一下,我都给你了回头别来找我要。”
楚行暮拿起证物袋,看着里面的半块火柴盒大小的磁带问韩炀:“除了磁带没有录音机?”
“这都什么年代了,除了收藏磁带的人谁还听这个啊,你都用收音机了。”韩炀嘴欠损了楚行暮一顿。
楚行暮推搡着他:“老子那是为了方便知道国家大事。”
要不是昨天晚上摆弄了一晚上磁带和录音机,楚行暮也不能确定证物袋里那半块裂开的塑料壳是磁带,看大小跟他昨晚用的那些好像差不多。
韩炀转头问了一句:“最近有什么好日子你们队里这么红火?”
郎朗抱着一摞卷宗路过回他一句:“下周圣诞节,下下周元旦,忙都忙死了哪儿有什么好日子。”
韩炀一拍脑袋:“我说夏辞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请假了,我也忙去了,还有几个尸检报告没写完呢。”
办公室里没人搭理他,白瑶拿着一堆要复印的文件问郎朗:“朗姐,副队干嘛去了?相亲?”
郎朗说道:“回老家祭拜他父母了。”
“啊?赵忱不是说副队是孤儿吗?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郎朗说:“往年都是去一天,他的故事说来话长,等有时间你自己找他八卦去。”
白瑶摇了摇头,她哪儿敢八卦夏辞的隐私,瞥见楚行暮在看她们,白瑶连忙抱着文件去复印了。
唐哲下楼送资料,回来的时候有点儿垂头丧气,赵忱问他怎么了,唐哲不忍心的说:“宋闫他爸又来了。”
宋闫的父亲在公安局一坐就是一天,前几天宋方国还陪他在红河路找了几天,问过的人都说没有见过宋闫,宋方国被扣在公安局以后,他一直坐在外面等。
齐少承憋屈的说:“咱们连十五年前失踪的小女孩都找到了,怎么找个大人就这么难,我刚刚往上走的时候看到宋闫他爸的头发好像又白了一片。”
每天早上从业务大厅进进出出的,任谁看到一个单薄瘦弱的身影缩在角落里的椅子上等警察告诉有没有他儿子消息的老人都不会好受,郎朗说道:“我下去劝劝吧。”
“市南郊区无头案的死者身份确认了,是何霄,何霄失踪十二年没跟家里人联系过,何霄的姐姐说她父母先后去世,她托人给何霄带消息让他回家奔丧,但都没有消息,他们都不知道何霄遇害了,哦对了,听她说何霄的儿子在他爷爷奶奶过世后给他们家寄过一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