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豪门后我成了团宠(62)
他不敢细想自己到底想要摧毁什么。
不过,他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和别人有过多的接触,是他的错吗?舒淼可爱又开朗,和谁都能玩到一起去,傻乎乎的被人占了便宜也不知道。
他想把舒淼保护好,有错吗?
更何况他已经失去了舒淼一次,绝对不会再失去舒淼第二次。当初是舒淼自己答应的要和他在一起,是他心甘情愿落入了自己的牢笼之中,自己拒绝过了,也警告过了。
心中被浓雾笼罩的巨兽开始咆哮,殿堂摇摇欲坠,坍塌了一个角。
向知也轻轻地推开门,走到床边看着舒淼熟睡的侧颜,心中隐痛更甚。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侧脸上,给他熟睡的面孔镀上一层金色,像一朵漂亮又娇艳的玫瑰花。他抬起手,最后又缓缓地放下了。
巨兽咆哮着想要把玫瑰花摘下来。
可能是今天为了赶飞机起的太早,又录了大半天节目,舒淼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了。他活动了活动脖子,拿起床头的矿泉水灌了几口,想起方才和向知也吵的那一架。
仿佛有颗刺梗在他心头。
他知道向知也很爱他,也知道他强烈的占有欲是因为爱,可这种密不透风的爱,让他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舒淼想起向知也那个有些狠戾的眼神,还有情急时说出来的话,心里感到有些难受。
他决定好好和向知也谈一谈,把话铺开了谈。
舒淼又平复了一下心绪,推开门走了出去。客厅里的香烟味道散的差不多了,没开灯,只有沙发旁边的落地灯亮着暖黄色的灯光。向知也的手边摆了一瓶开过的酒,不知道在想什么,直愣愣地发着呆。
看到舒淼走了出来,向知也的眼睛亮了一瞬,像是被点燃的焰火:“你醒了?头还痛吗?”
舒淼摇摇头,坐在他旁边抱着自己的膝盖,又垫了一个沙发靠枕上去。他斟酌了半天才开口:“向知也,我们要聊聊吗?”
“聊什么?”
舒淼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红酒,端起来一口闷了进去,向知也看到他这样,把他手里的杯子拿走不让他再继续喝:“别喝了,容易醉。”
舒淼擦了擦被红酒浸润过的嘴唇:“聊一聊今天的事吧。”
舒淼开口了——酒庄怂人胆,酒也壮伤心人的胆。他不愿意把事情藏在心里,所以趁自己还没醉之前,最好先把想说的一口气说完。
“向知也,你喜欢我吗?”
向知也看着他,眸子在晦暗的客厅里闪着光:“喜欢。”
喜欢到不知道怎么喜欢了,他想把舒淼拉过来抱着,却被舒淼不着痕迹避开了。
舒淼又问他:“那你信任我吗?”
“信任。”
舒淼突然感到一些委屈,他想起之前向知也说的那些话,又想起在机场的时候,向知也逆着光的背影,不知道局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沉默了一会儿,平稳呼吸,组织好语言再次开口:“可你下午不是那么说的。”
“淼淼,我知道我做的有些过。我不想失去你,我也不想你离开我。”向知也知道他暂时不需要自己的触碰,只好忍住,“你说过的,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没错,但我也需要有其他的朋友。”舒淼的声音有点哽咽,他抽了抽鼻子,“每次看到你因为我和其他人走得近了一点,就不理我,我真的很难过。”
“你为什么可以那么轻易地不理我呢?”
“我都没有做错什么,你还要冷落我,每次都是我哄你。”他向来直白,不管开心还是难过,都会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我感觉自己有点辛苦。”
向知也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
“因为我爱你。”
“因为我怕失去你。”
“可是你这样,也会失去我啊。”在昏黄的灯光下,可以看到舒淼的下唇被咬得发白,眼圈却红红的,睫毛被泪水晕湿,一绺一绺沉沉地垂着。
他很讨厌做出这个结论,可又不得不开口,这让他的头开始隐隐作痛,仿佛在经历什么难挨的事——
“等有一天我累了,不想再主动了,你就会失去我。”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铅色的厚重云层铺满了整个穹顶,空气又闷又热,带着山雨欲来前特有的潮湿,将客厅里的烟气酒气混合成一种令人伤心的味道。
“舒淼。”向知也看着他,眸中的神色彻底沉了下去,凛冽的冷意慢慢浮现
“你把这句话收回去,我当做没有听到过。”
“我说错了吗?”舒淼的鼻音更加浓重,呜咽声混在里面,他被这种命令搞得有些逆反,“我是布偶娃娃吗?我是你养的小动物吗?”
他并没有得到向知也任何关于改变的承诺,只有一句近乎命令式的要求,这让他更加难过。脑袋一热,他把自己委屈的心思说了出来。
“你根本不在乎我吧,你只在乎你自己高不高兴。”
向知也又看了他一眼,神情更加冷峻。
“你喝醉了。”
“......我没有喝醉,我只想把话说明白。”
“你想说明白?好,那我和你说明白。”
向知也唇角挂上一抹嘲讽:“没错,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和别人一起玩,不想看到你把胳膊搭在别人身上,不想看到你冲别人笑的那么开心。”
“你知道别人对你什么心思吗?就你他妈的像个白痴一样傻兮兮贴上去,给个好脸色就跟别人跑了,被人骗了卖了都不知道。”
他被舒淼的话气的够呛,把自己晦暗的心思都说了出来——什么叫不在乎他,舒淼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在乎他?
“你在丽思卡尔顿那天,如果我当时不在呢?”
舒淼听他这么说,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向知也会提起这件事,睁大了圆圆的眼睛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
向知也知道自己不该旧事重提,丽思卡尔顿那次完全不起舒淼的错,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说了出来。
“我......”
舒淼打断了他的话,自嘲地笑了笑,隐隐作痛的头因为情绪波动痛感更加明显:“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人啊,向知也?”
“给块糖就跟别人走吗?还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
窗外终于开始下了雨。
滂沱大雨穿过密布的云层倾势而落,疾风裹挟着雨滴漫天狂舞,又像成千上万颗小小陨石飞流直下。
在又急又冲的雨幕声里,两个人的对话走到了一个山穷水尽的地步,纷纷静默不语。舒淼感觉自己出现了轻微的耳鸣,只好阖上眼揉着自己的眉心。
在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某些场景——关于不和、冷战和争吵。仿佛这些事情他以前都经历过,或者,他经历过让自己更加伤心的故事。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突然泄了气:“算了,我们冷静一下吧。”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没有回头看向知也,朝身后摆了摆手。
“我回房间了,我们冷静一下。”
向知也听到他这么说,也站了起来,长腿一跨挡在他身前。他莫名生出一种快要失去舒淼的恐惧,就像上一次一样,重蹈覆辙的可能性让他无比恐慌。
舒淼没有抬头和向知也对视,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让他有些眩晕。他把自己的下唇咬的发白,没有什么力气再和他周旋。他伸出手,扶住了向知也的肩膀。
“让一下。”
向知也没动。
舒淼开始耳鸣,高赫兹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嗡鸣,就像有一条细线从他的一只耳朵穿到另外一只耳朵:“我要回自己的房间。”
“抱歉,我......”向知也看出他有点不对劲,感觉自己的话说重了,有些手足无措。
“不用再道歉了,我听烦了。”舒淼打断他,“就这样吧。”
向知也走上前去虚虚地环住他,像在握着手指间将要流失的细沙。他开始后悔,开始自责,他急于抓住一些什么,便问道——“你会和我分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