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标记(27)
而后转身。像是不忍心面对离别的场面,语气悲切。
“你去吧。我们下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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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廖音的航班起飞后半个小时。季韶依旧待在原地怀疑人生。
太尬了。
他有好几次都冲动地想发条消息跟江廖音说下周不要再见,可以的话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缓过劲来后决定还是暂时装死,出了机场打车回酒店。
路上心情恢复逐渐平静。季韶靠在车窗上漫无目的地向外看,突然看到一闪而过的路标上写的路名。
每到一个新的城市,江廖音给他写的逛吃攻略最后总会有个“尽管住,当自己家”的地方。在当下这座城市里,这样的地方就在刚刚一闪而过的那条路上。
季韶拿出手机上保存的图片确认。在这个瞬间,不理智的一半季韶控制了他的身体,向司机报出了新的目的地。
十分钟后,他站在江廖音的房门前,谨慎地输入门锁密码。
嘀声响过,门锁被打开了。
房子里空空荡荡。只经过了简单装修,有基本的家具。没有生活痕迹。
季韶还不太清楚自己心底在期盼什么,却明显地感觉到一阵失望。
这里被装好之后只是定时打扫,江廖音并没有来住过。房间里只有冰冷的香薰气味。他只大概转了转,就又回了酒店。
洗漱出来后江廖音恰好飞机落地,刚出机场就先如往常一样给他发了消息报平安。
季韶也如常回句“知道了”。关掉手机丢到另一张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迫切地希望这莫名其妙的周末赶紧结束。
好不容易昏昏沉沉地睡着,梦里的景象却更令人乍舌。
在他身边,留给江廖音的这张床上,有两个重叠交缠的人影。此起彼伏,碰撞出不堪入耳的声响。
那张床上的两个人,分开他都认得出是谁。合在一起却能让他原本就不怎么清醒的脑子当场死机。
季韶不想看,但怎么也醒不过来。某一个时刻,他像被人狠狠拉扯了一把,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颈边突然响起低低的笑声,还有随之喷洒的炽热呼吸。有人在他耳畔呢喃。
“季叔叔,怎么不敢看我?”
季韶猛地睁开眼睛,蓦然发现自己就躺在那张床上,身上的人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压得他无力反抗。
所有感官都被调动起来。他的后颈上传来被刺穿的剧痛,罪魁祸首一边疼惜地安慰,一边毫不留情地欺负他。那些交缠起伏,那些不堪入目,全都在他身上挨个轮了一遍。
不知是轮到第几遍,天终于亮了。
季韶躺在床上懵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几乎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几乎不敢去看旁边那张床了。也不敢随意触碰后颈。薄薄的一层皮肤覆盖之下,他的腺体在发烫,又涨又痒,难受得厉害。
季韶到浴室里检查了自己的身体,确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破天荒地用了凉水降温,镇定下来后才又躺进温水中放松身体,给许松延拨了个视频电话。
“你自从退休以后,给我打电话可是越来越频繁了。”
许松延起初没看屏幕,说了句开场白才看到对面是在雾气缭绕的浴室里,“哦豁。今天一大早这么香艳?诶你是不是胖了?”
“……”
季韶暂时没力气开玩笑,从浴缸稍微起身露出半个上身,将自己异常发烫的腺体显示给他看。
考虑到信息对称才能有效帮助他判断,季韶犹豫片刻,把自己梦到的景象打码告诉了他。
“这是正常的。”
许松延一乐,觉得自己在给性征刚分化的中学生上课,“每个Omega在青春期时都会梦到和自己的性/幻/想对象这样那样的情景。这意味着你的腺体终于解除封印,完全发育成熟了。可以挨咬了。能生崽了。”
“……”
季韶突然沉默了一会儿。
“那如果……我梦到的性/幻/想对象是个,小屁孩呢?”
他迟疑着问,“也是正常的吗?”
许松延比他沉默了更久。才出声反问。
“有……多小?”
作者有话要说: 江廖音:?
*
来晚辽!
今天有一丢丢忙
四舍五入是一万字(理不直气也壮
感觉身体被掏空
想想明天又要短小地日三了好开心嗷(?
大家晚安
mua!
第二十二章
季韶:“……”
多亏许教授语出惊人,他现在觉得自己像个趁在做春//梦逮着人家年轻小伙占便宜的老变//态。
“一般而言青春期的性//幻想对象大多都是喜欢的偶像, 或是身边亲密的伙伴, 再或者是家人, 都是正常现象。”
许松延理智分析, “你现在一个人到处旅游没什么固定的伙伴,又从不追星什么的。是梦到季憬了吗?”
季韶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但他躺在浴缸里, 不主动起身入镜手机摄像头也拍不到。
没听见声音, 许松延还以为他是默认了。正想再说什么时, 一声底气不足的叹息从手机里飘了出来。
“是江廖音。”
“……哈?”
“我梦到的人是江廖音。”
季韶坦白交代, “应该是因为我最近在跟他一起旅行,见面的次数还挺多的。”
“你怎么又背着我偷偷见他了?”
许松延提高了声音,“你跟我说出去是为了避开他的!”
“说来话长。”
季韶有预感自己说出实况来还会再挨骂, 索性转移话题,“我这两天有点不正常, 是不是也跟这个……发育有关?”
“这种时候你还跟他在一起,当然不正常。”许松延没好气道, “走到街上闻见Alpha走不动路?见到的Alpha都长着江廖音的脸?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不用找我, 让他咬你两口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
季韶心里挣扎了一下。
“这次的梦就是个信号。”
许松延继续说, “你的发情期已经滞后了太久, 或许就在最近一段时间,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如果你不想接受他的标记, 就不要再让他的信息素影响你。”
季韶闻言,闷闷不乐地沉入热水里。水面上缓缓浮出一串泡泡。
许松延:“装死呢?”
“还在犹豫。”
季韶抹了抹眼睛,从浴缸里站起身, 随手拉起浴巾小心地包裹。
身上的每一次肌肤都敏感得过分,任何摩擦都会带来不适,尤其是靠近腺体的部分,他碰都不敢碰。按着浴巾潦草地吸干了身上的水珠,就又抛在一边。
他拿起手机出了浴室,倒在床上说出句自己都没想到的话。
“如果我不是Omega就好了。”
明明从前最不堪重负的时候,他也只想过“我是Omega又怎么样,照样能做到”。
或许是最近过得太惬意。他一想到这样的日子以后或许不会再有了,心里就很有些不舍,甚至对自己的性征生出怨念。
如果他不是Omega,不受信息素的压迫,面对江廖音时应该能轻松得多吧。
可是如果他不是Omega,或许根本就不会遇到江廖音。那就连这两个月的开心日子都没有了。
“跟他一起玩真的很有趣。”
“但也很危险。”
季韶在床上翻了个来回,郁闷地问,“我的发情期会是什么样?”
“想象不出来。反正总得半死不活地褪层皮吧。”
许松延叹了口气,“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想让你回来到我实验室住进无菌舱里。你还打算在外面待多久?”
季韶不想住在舱里。也没敢说自己可以过这种生活过一辈子,“我们之前说好了是三个月的,还有一个月。”
“放屁,你之前也没跟我说是和江廖音一起的三个月吧?”
许松延无情地说,“最多再一周。”
“那半个月?”
“一周。”
“……”
“两周?”
“你就非得在外面晃悠吗?”
许松延忍无可忍道,“回来先好好养着把命保住再说,不行吗?”
季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了句乍听无关的话,“松延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很大。好吃的也很多。”
虽然听起来很蠢。但他好像才刚刚对这个世界有趣的那部分有所接触,在江廖音的陪伴下。
他还不想那么快就回去,被关在笼子里不知尽头地戒药。
“如果我跟你回实验室,要多久才戒得了B&R?”
季韶低声问,“或者……我有可能戒得了吗?”
“我……不能确定。”
许松延说。
Omega服用B&R后成功戒断的实验案例实在太少了。其中有的用了十几年时间才让自己彻底断绝药物依赖,同时却落下包括信息度不敏感在内的许多后遗症。有的在戒药过程中就被逼疯,陷入抑郁自杀数次,不得不终身生活在监护院里。
更多的,是反反复复尝试戒药失败,索性彻底沉沦,在越来越难以满足的药瘾中被掏空了身体,早早结束一生。
这也是为什么许松延一直在催促他尽快开始戒断。因为后续各种不可预测的反应,只能尽量给他最好的环境,提供尽可能好的条件来作为辅助。
“这个世界很大。但得先有健康的身体,才能去看去吃。”
许松延说,“我已经为你制定了两个周期的戒断疗程。等你回来,随时都可以开始。”
“我在实验室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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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学校后,江廖音过得提心吊胆。实在觉得有些反常,隔天还是忍不住小心地发消息询问了,问他是不是心情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