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米兰传奇(398)

　　“所以我只是来告诉你：我觉得你应该去米兰。但如果你问我的话，我建议你留在皇马。”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卡西是真的被他搞糊涂了。

　　“哈维，你先坐下——什么啊，你也太直接了，哪有一进屋就聊正事的，你吓到我了……”不过尽管抱怨了几句，卡西却也没心情跟他从寒暄、问好、惊喜、你怎么来了再开始聊，而是吞吞吐吐地问：“你到底，到底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应该留下还是走开？”

　　哈维已经很熟练地把东西扔进了客房里，然后没准比卡西还熟练地去他家的厨房里找到了冰水加薄荷叶。他现在开始很不客气地往沙发上一坐了，卡西这个屋子主人反倒是束手束脚地坐在他面前，满脸忐忑。

　　“你想问我我的想法吗？”

　　“是啊。”

　　“那我觉得你应该留在皇马。”

　　“可你自己也说了，你觉得我应该……”

　　“嘿，如果别人的想法会动摇你出走观念的话，那我觉得你确实还没做好准备，伊戈尔。”

　　卡西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后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我觉得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做好准备的。我现在有了一点勇气，有想改变的主意，我不是没断奶的娃娃，离开马德里就不能活（哈维翻了个白眼），我正在和米兰那边正式接触，现在一切都还挺好的——”

　　“好，你是自己选了就好。”哈维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又忽然满脸不爽起来：“你到了米兰一定要去打加迪尔的屁股，这小混球，我还在这里帮他挖人，妈的……”

　　卡西：？我们的话题是不是有点过于跳跃了？

　　只有干正事才能忘记和人幼儿园斗嘴这样的事情。哈维在下定决心去推一把他的纠结派好友时，加迪尔也正式开拍了。他在电影中演一个在田纳西州的青少年哈利，托尼落难时遇到了他。这个角色本来是选定了一个小男孩，但因为加迪尔带资进组的缘故，制作方非常麻溜地为他改了剧本。幸好加迪尔的脸嫩，画个妆穿上宽大的衣服，演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聪明青少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哈利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弃家出走，这让从小就被父亲忽视、又年纪轻轻父母双亡的托尼惺惺相惜。哈利是个帮助托尼追踪被背刺事件后的真凶，也帮他修复了钢铁盔甲，基本算是一个平平无奇、缓和节奏转接剧情的工具人……

　　才怪呢。

　　“你们不要离那么近，互相看得那么认真。”导演沙恩·布莱克万万没想到在两人状态在线的情况下加起来不过十来分钟的三幕对手戏竟然花了大量的时间。

　　“托尼，别把你变得像是个对未成年抛媚眼的怪叔叔！”他无奈地冲着搭出来的屋内场景棚里的“斯塔克先生”喊了一句。

　　片场一片笑声，小罗伯特·唐尼无辜地耸了耸肩，摊开手说：“他成年了啊——哦，上帝，沙恩，别生气，只是开个玩笑。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表演意图，我不知道你看到的是哪里不对。”

　　导演的目光转向了加迪尔，这一个看起来更无辜了，眨巴着眼睛站在那里。可沙恩就是觉得他俩的对视和角色共情怪里怪气的，他甚至情不自禁地反思起了是自己污者见污吗？但是他还是决定不冒争议风险，转而让道具组重新安排了屋内的布局，这样两人将会紧迫地一边各自干活一边说话，偶尔目光碰一碰，看起来更自然和具有画面张力。

　　这一条变得异常顺利，一遍就过了。导演满意地点点头，感觉加迪尔的脸在灯光下还是有点过于漂亮了，于是指挥化妆师给他又多扑了点煤灰。

　　“哦，不要嫉妒小男孩的青春和美貌嘛。”小罗伯特·唐尼一边趁机休息，一边悠悠哉地调戏导演。

　　沙恩都没力气了：“托尼……”

　　就这么半天不到的功夫，加迪尔和主演小罗伯特·唐尼的合作时间就结束了，他的戏份也结束了一大半，剩下的只有一个独自在绿幕前艰难拖动盔甲的场景。不过他在剧组得到的待遇却不是一个小配角那样的，戏演完了，他直接得到了一个坐在导演旁边的位置（……），无论谁见到他都是一张灿烂的笑脸，不断有人来求签字合影和给他端茶送水送零食，甚至还送了一份烤鳗鱼，天知道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加迪尔感觉哪哪都不对劲了，他当电影主演的时候都没这份待遇。

　　这种诡异感在午餐时小罗伯特·唐尼邀请他去自己的房车上一起吃饭时达到了巅峰。

　　“拜托，我只是来玩的，不是来包养男主演的对吧？”他揪着阿尔伯特来问。

　　对方惊讶坏了：“哦！不！当然不！你怎么会这么想？”

　　加迪尔刚松了口气，就听到阿尔伯特说道：“你是来高价追星的罢了，多和小罗伯特先生在一起待待不好玩吗？”

　　加迪尔：？一个硕大的问号挂在头顶。

　　“谁说我是来追星的啦？”

　　“那跑来投资这种总共赚不了几个亿的小项目干嘛？”

　　阿尔伯特比他还惊讶。

　　加迪尔：……

　　为了以示清白，他拒绝了共进午餐的要求，转而借着拍摄空歇的两天去见了贝克汉姆和他的家人。加迪尔真是感觉莫名其妙了，他在洛杉矶哪里来的这么高的国民度，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了解他，还是了解的他都不了解自己的东西！热情洋溢的早茶晚会马球赛邀请函雪花般飞到阿尔伯特的手里，经纪人也是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

　　加迪尔：？他这一个夏天的困惑都在这里用完了，他还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了，其实他原本是美国人什么的。

　　“哦，我想象不出人们怎么会不认识你、不迷恋你。”阿尔伯特对加迪尔的迷惑更迷惑。

　　“我以为我只是个运动员，然后上上一群尖酸刻薄艺术家的发疯作品……就这样。”

　　“不，你是个电影明星，大富翁，贵族二代，一年里有三百六十天挂在媒体头条上……你还是安娜塔西亚的儿子。大部分人见到你的第一次就再也不能忘记你，他们想了解和你有关的事情，进而更喜欢你——”

　　“停停停，这好肉麻。”自恋狂加迪尔都震惊了，天啊，这还是天天被人说“加迪尔，你这小混球”“加迪尔，你这小赖皮”和“加迪尔，你这长不大的孩子”的他吗？听起来是不是有点过于完美和脱离现实了啊？

　　“没有人觉得我是会坏脾气幼稚小孩吗？”他忍不住问道。

　　阿尔伯特放声大笑起来。

　　小美人带着这种震惊的心情完成了自己的社交活动，一切都过于轻松，到处都是笑脸和幽默的话语，到处都是大明星、纸片人和导演，他后知后觉的知道很多人甚至是因为他很有“脸面”所以才欣然前来的。他随便穿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得到百分百的陪伴和肯定，在报纸和电视上到处都是他在这里和社会名流们见面的照片与视频……这一切都让人舒服到不舒服。

　　幸好他还没看到阿尔伯特在这里被更多人疯狂包围示好的样子，否则他可能更崩溃。

　　“这里是虚假的世界吧？”加迪尔感觉很难以置信，他不懂生活怎么能割裂到这种地步。他也不懂为什么自己走到哪里都被人无条件捧着，他感觉要是他喊一声谁给我舔鞋子，都会真的有人挤过来开干。但是如果在米兰或者巴萨或者除此以外的任何地方，他都只会被拎着后颈皮教训：

　　“加迪尔，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保罗，洛杉矶纸醉金迷的，我害怕！”他赶紧打电话给马尔蒂尼“告状”。

　　“亲爱的，你没懊恼是你之前的生活太朴素克制，可真是让我感动坏了。”马尔蒂尼叹息。

　　“我的生活已经够富裕奢侈了，这里，这里……”加迪尔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这里不是我的生活，我不想要待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