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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清脆的一声响，诊室灯光熄灭，门被关上，接着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雌虫从走廊里走出来，正要来开正门，和玻璃门外的江小川视线撞上，愣了一下。
“抱歉，诊所的正式营业时间是早上九点半，现在不营业，麻烦晚点再过来吧。”
邵哲洋说着将玻璃门打开，紧接着整只虫怔在原地。
隔音隔热的玻璃门被打开的那一刻，迎面扑来一股淡淡的奶香。
面前的虫显然是用了阻隔贴，所以仅从这股奶香味的信息素里，邵哲洋无法判断出面前小虫的性别。
刚才隐没在黑暗中看不真切的小虫的脸，此时离得近了，邵哲洋看得清楚。
泛红的眼，绯红的双颊，头发里不安地颤动的触角……像是进入发热期了。
原本站在玻璃门内的时候，仅从娇小的身材判断，邵哲洋以为这是只雄虫。
可此时见对方贴了阻隔贴，依然压不住的发热期症状，邵哲洋有些不确定了。
雄虫，不应该有这么严重的发热期症状，难道是未成年雌虫？
“你家里虫呢？”
进入发热期的雌虫精神力不稳定，很敏感，如果是第一次出现发热期的未成年雌虫，现在这样，很可能是被吓坏了。
想到这里，邵哲洋尽量将声音放缓，很小幅度地朝前跨出去半步，将两只虫的距离拉近，然后双腿微曲，矮身下来，让自己的视线与对方平齐。
“你可能进入发热期了，这么晚了，一只虫单独出来，不安全。”想了想，邵哲洋又补充一句，“如果是身体不舒服，我帮你联系公立医院急诊科吧。”
“他走了？”
这时，江小川讲出了自打出现在诊所门前以来，第一句话。
邵哲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谁？”
“刚才来你的诊所的那只虫。”
江小川轻声回。
邵哲洋愣了下，然后短促地笑了笑。
没想到竟然是冲着莫君言来的……不会是他的疯狂粉丝吧？小粉丝刚才远远瞥见莫神的背影，这才拖着发热期的病躯从家里跑出来，就为了能堵到偶像？
邵哲洋越想，越觉得这解释合理，索性撑着腿直起身，然后摆摆手，“快回家吧，这么晚了，你这个状态跑出来，家里虫会担心的吧？”
“小川！”
这时吴乐气喘吁吁跑过来，看一眼正在锁门的邵哲洋的背影，然后转头对江小川说：“我找过了，这附近其他几家诊所也都没有开始营业。”
刚才吴乐陪着江小川一起下楼，来到邵氏诊所门前，发现里面虽然有一间诊室亮着灯，但并未营业，吴乐就让江小川等在原地，他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其他开着的诊所。
结果找了一圈，发现这个时间点根本没有营业的私虫诊所，吴乐只好折返回来。
“小川，我已经联系雄保协会了，他们说会派车过来，载我们去最近的中心医院，让我们在原地等着，应该五到八分钟，车就到了。”
吴乐一边说，一边调出光脑上的地图，实时查看雄保协会派来的车的位置。
听到吴乐的话，邵哲洋眉心跳了跳，正在锁门的手一顿，忍不住转头，重新审视面前红彤彤的小虫。
雄保协会？竟然是只雄虫？
雄虫出现这么严重的发热期症状，是很少见的事，除非是被自己的伴侣影响。
可如果是被伴侣影响，这小雄虫现在不是应该在自家床上，陷进雌君的温柔乡里吗？大半夜跑来他的诊所门前做什么？开口问的还是莫君言的情况？
想到这里，邵哲洋看向江小川的目光中，就充满了审视意味。
“车马上到了，还有五百米。”
吴乐说着，从导航定位地图上抬起头，就看到正盯着江小川看的邵哲洋。
邵哲洋那毫不掩饰的审视目光，让吴乐警觉地朝江小川靠近过去。
他拉着江小川的手臂，领着江小川转身往路边去，“司机说马上就到了，我们在路边等。”
想到刚才江小川意识模糊的样子，吴乐忍不住趁着等车的时间低声抱怨起来：
“小川，你这次发热期实在太反常了，到底是哪个雌虫，把你勾上床，解决完自己的需求，就不管你了？也太不负责任了！”
江小川脸烧得通红，轻轻摇头，“没有，我从来没碰过任何雌虫……”
“没碰过？”吴乐有些急了，没想到朋友到现在还在嘴硬，还在努力维护那只不负责任的雌虫，“没碰过你怎么变成这样的？你可别跟我说你被哪个雌虫瞪一眼，就把发热期给瞪出来了！”
吴乐就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江小川却十分认真地看向他，然后问：“被雌虫瞪一眼，能把发热期激发出来吗？”
吴乐气笑了，“你说呢？你能把雌虫瞪怀孕吗？”
意识到吴乐是在说气话，江小川便抿着唇，不说话了。
可两只虫的这几句看似随意的对话，落在离他们几步远的邵哲洋耳朵里，却让这位专攻信息素和精神力的医生，留了心眼。
被雌虫瞪一眼，能把发热期激发出来吗？
这个问题，在普通民众听起来，简直是痴虫说梦，甚至大部分医学界有资历的虫，也都觉得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可邵哲洋却很清楚，近些年，医学界有个不一样的观点冒出来，那观点声称，在不发生性行为，甚至双方肌肤不出现接触的情况下，雌虫和雄虫也有一定概率，会影响双方的生理周期。
此时，再联想到刚才那小雄虫在自己诊所门前问的问题……
虽然这想法过于天马行空，可邵哲洋却忍不住猜想，这只雄虫进入发热期的方式，该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喂！小虫！”
邵哲洋抬高音量，冲着江小川喊了声。
江小川转头，茫然看向他。
邵哲洋清了清喉咙，“方便来我的诊所坐坐吗？我或许可以帮到你。”
第21章 我可以包你吗
雌虫发热期会出现明显的病理性症状，如体温升高等炎症反应，以及精神力的异常波动，当精神力波动阈值突破95%置信区间时，医学上称之为精神力暴动。
精神力暴动不会出现在雄虫身上，可对于成年的雌虫，如果无法得到雄虫的精神力抚慰，随着年龄的增加，出现精神力暴动是一种必然现象。
根据既往研究经验，学术界普遍认为，在精神力抚慰过程中，要产生生理周期上的变化，必须有性行为事件发生。
不过，近几年逐渐有颠覆性研究涌现，其中一篇最受争议的论文，就是出自邵哲洋之手。
那篇论文名叫《系统性论证无接触情况下雄虫对雌虫的精神力抚慰行为可行性》。
论文里，通过对星网上已发表并公开的大量原始数据的清洗和分析，并以抽样重排的形式进行交叉验证后，邵哲洋给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结论：
当精神力匹配度达到90%以上时，不需要借助性行为，仅需要通过皮肤接触等行为，即可完成精神力抚慰；
而匹配度如果突破99%，则在无接触的情况下，只要两只虫同时存在于一定空间范围内，就能完成精神力抚慰。
这篇论文发表在全星际影响因子最高的学术顶刊上，立即引得所有学术界的大牛发声抨击。
其中质疑最多的一条，是99%以上群体的那项结论，是仅基于一对伴侣而得出的，根本毫无统计学意义可言。
这是事实，邵哲洋自己也承认。
精神力匹配度要达到99%以上，实在太难了。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的结论，博士后期间，邵哲洋把自己的全部科研经费都砸进去，就为了能找到更多的匹配度99%以上的伴侣。
可惜，他最终一无所获。
而现在，听到面前两只小雄虫的对话，邵哲洋心底那快要熄灭的对精神力研究的火花，再次燃烧起来。
他看向江小川，眼底写满期待。
轮胎摩擦地面的响动传来。
雄虫保护协会派过来接江小川去中心医院的车，停在了两只虫驻足的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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