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妈妈?她对自己的定位是“陆家太太”,智商最高的时段是她从闺蜜手里抢夺陆毫的那阵子,在圈里撕逼也不落下风,但只要陆太太的位置还稳,余生还能做一个富贵的仙女,她很擅长无视一些事。
让陆云琛一直不想面对的东西浮出水面后,他意识到这个家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和谐美好,哥哥下的那些狠手,真正的主导者应该是爸爸。
赵外婆后来说了句话,让陆云琛有同感。
“这一屋子都是狠心人。”
陆云琛觉得外婆说得对,而且不光爸爸、妈妈、哥哥狠,外婆也狠,因为舅舅能对哲越的财产生出妄念,和她的怂恿是分不开的。
然后陆云琛就越发不想接哲越的班了,他有自知之明,就自己这点斤两,丢到那些风浪里,飘不了多久就会被淹没,还不如将家产里最丰足但也最难接的大头留给哥哥,自己拿那些没负担的现金、房产,好好享受人生。
陆云琛想咸鱼,他的爸爸八成会点头,因为陆云琛确实能耐不够,妈妈应该会不高兴一阵,但爸爸搞得定她,赵外婆的意见则已经不重要了。
但让陆云琛没想到的是,陆玄冬本人未必想接这个班。
他失落的握着手机:“为什么哥哥不答应?难道爸爸的钱还不足以打动他吗?”
陆毫也为这个问题感到了疑惑,于是在陆云琛将这个疑问丢给他后,他也给陆玄冬打了电话。
陆毫:“你到底在想什么?哲越几十亿的家业给你,不比给你弟弟强?你知不知道我默许你动你舅舅,就是在给你铺路?”
再次被吵醒的陆玄冬:“收拾他是为了保住哲越,他屁股有多不干净你难道不清楚?他不完,我们就要被拖着一起完,而且哲越的家业你真能给我?”
陆毫:“我怎么没真给你了?”
陆玄冬:“给我后就完全放权,我说什么是什么?你不会指手画脚?我也不用因为接了这份家业就负担云琛往后的人生?”
陆毫噎住:“他、他是你弟弟啊!而且哲越好歹是我创立的,怎么我以后连说一声的权限都没了呢?”
陆玄冬:“……”
笃,他再次挂了电话。
等电话第三次响起时,陆玄冬已经开始考虑去找个先生算一算,看看自己这辈子是不是和亲缘犯冲了。
电话打开,对面一直没有发出声音,陆玄冬先是迷茫,等车辆喇叭的声音顺着那边传递过来,他立刻就清醒了。
笃,对面挂了电话,陆玄冬连忙开了手机,发现小秦队已经给他发了好几条微信。
秦春晓【吃早饭了吗?】
秦春晓【醒了吗?】
而在那通电话结束后,秦春晓又发了一条讯息。
秦春晓【我去酒店找你。】
秦春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陆玄冬【有点感冒,但我已经好了,现在就下去,我还没吃早饭,我们可以一起吃,你等等我。】
他匆忙的洗漱,将头发梳整齐,穿了好几件衣物,又套上羽绒服,脚步匆忙的赶到酒店一楼,然后怔在那里。
秦春晓穿着一件皮夹克,笔直的站在门口,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提着一袋子皮罗什基。
离开了充斥着巨人的排球赛场,陆玄冬才发现小秦队实在是一个很高挑挺拔的男人,酒店门口有许多人来来往往,秦春晓和他们比也一点不显矮。
见陆玄冬走近,秦春晓摸了个口罩递给他,陆玄冬乖巧的戴好,然后秦春晓将手机摆他面前。
【带你去医院。】
陆玄冬很想说自己已经好了,但秦春晓仿佛知道他的意思,抬手在他额上一按。
低烧,还是得去看看。
见陆玄冬穿得不够厚实,秦春晓将有着“米沙鼠”图案的围巾摘下,给他戴好,见陆玄冬脚步虚浮,怕他又摔个大马趴,就将陆玄冬的手挂自己臂弯上。
秦春晓拦了车,带陆玄冬去最近的医院挂号检查,他的俄语口语已经很流利了,和医生交流、看检查单也没有障碍。
检查结果是咽炎,要吃消炎药,但没必要吊水。
陆玄冬坐在椅子上,脖颈暖暖的,脑子里空茫茫一片,低烧让他的思维陷入停滞状态,整个人却并不难受。
之后小秦队带他去吃了早餐,餐厅里有滚热的粥和甜甜的面包,秦春晓一口没动,陆玄冬胃口不算好,但也知道不能不吃东西,就慢吞吞的拿叉子叉着食物往嘴里塞。
在陆玄冬吃饭时,秦春晓又去附近商场购置了衣物,在俄国的冬天,穿少了真的会出事。
陆玄冬见他提了大包小包回来,连忙摸出钱包想给钱,秦春晓将收据递过去。
5000卢布的东西,转换成rmb是六百多元,秦春晓买东西时很少特意挑昂贵的名牌,实用耐穿就好,所以这身衣物不贵。
秦春晓【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陆玄冬【一周。】
秦春晓【ok,那我们干脆趁此机会多刷点倒计时,待会我给你介绍个朋友。】
说完这个,秦春晓就开始给他加衣服,陆玄冬只用了1分钟就被包成了熊,唯一让他比较苦恼的就是里面有一条毛绒绒的裤子,外面是运动裤的样式,里面却全是毛,一看就知道会很暖和,但他总不能在餐厅换上啊。
大庭广众换裤子是会让人报警的流氓行为。
秦春晓也意识到这点,他掏出两个厚厚的护膝,就是国内很多在冬天骑电动车的人会戴的那种毛护膝,而且特别长,能一直包裹到陆玄冬的大腿。
要知道陆玄冬的身高是193公分,腿也长,正常尺码的衣物挂他身上总是很局促,这副护膝却能把他的小腿、膝盖、大腿中段全部保护起来,一米六的人完全能把这玩意当裤子穿。
陆玄冬动作迟缓,吐出气也是燥热的,穿护膝时难免显得迟钝,秦春晓干脆的蹲在他面前,利索的扯着他的腿往护膝里套,又把拉链拉好。
小秦队甚至还买了几双很厚的羊毛袜和雪地靴,陆玄冬默默穿好,在开着暖气的餐厅里出汗,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发完汗病就好了。
不过等他们离开餐厅后,室外的寒风立刻让陆玄冬庆幸自己已佩戴了一身的防寒装备。
秦春晓转头对他一笑,举着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
今天的圣彼得堡是零下22度。
秦春晓还是那身皮夹克,只是戴上了一个有护耳的帽子和带着米沙鼠图案的口罩,走起路来昂首阔步,精神抖擞,浑然不受冷风的影响。
陆玄冬被风吹得睁不开眼,只能低着头,被小秦队牵着往前走。
走着走着,他就发现他们前进的方向不是去酒店。
陆玄冬艰难的转动着快要烧干的大脑,思考起一个问题。
现在的他十分虚弱,三个以上的体格健壮的成年男性足以将他拖到暗巷里,抢光他的钱,而他不认识圣彼得堡的路,也不懂俄语,如果把他的钱、证件拿走,再把他扔路口,他是有一定概率死在街头的。
小秦队虽然没成年,但他可是个身高一米七八,体脂个位数的运动员!百分之九十的成年男人都没他健康强壮。
哪怕陆玄冬没生病,在手头没武器的情况下,他也很难打得过秦队,只要秦队愿意,大可以抢光他的钱后,再顺手把他沉到海里。
通常虚弱的人是不会愿意和这种威胁性极高的人去陌生的地方的,因为如果对方不安好心的话就完蛋了。
可陆玄冬和小秦队一起前进的脚步却停也没停,内心也很安稳,有种无法言喻的安全感。
李羚正在厨房里哼着歌喝粥啃三明治,这是晓仔留给他的早餐。
“噜啦噜啦咧~”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欢快的说道:“晓仔,什么事啊?”
秦春晓说:“我朋友来俄国看我们的比赛,冻感冒了,我想带他到公寓歇几天,他会和我住一间,你介意吗?”
李羚:“当然不介意啦,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人家大老远的赶来看我们比赛,我们怎么能放人家生病时独自住酒店呢,万一发高烧了都没人照顾。”
秦春晓笑了一声,牵着陆玄冬走了几分钟,进了个小区,按了单元楼门口的密码锁,进去,上电梯,最后到2楼,用钥匙打开左边第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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