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去难回(59)

　　将君把阳簿还给林临，垂下眼睑，「别忘了我有本源之力再造的黑色能量，我能够感知到这里不同于系统场景。」
　　林临偷偷观察将君，发现对方的心情有点低落，似乎是在知道这里可能是现实之后，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激动和喜悦，为什么？难道他不想回去现实世界？
　　将君或许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没有控制好，他看了看远处，回过头来拉起林临的手，「既然回来了，想不想去哪里看看？我陪你。」
　　林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疑问埋在心里。「恩，要不先去我们学校吧，K大你去过吗？」
　　将君笑着摇摇头，「平时没时间去。」
　　林临点点头，他知道对方可不是那种闲得没事会往大学里跑的人，除非提前遇到自己，啧啧，想想还觉得有点小自豪。
　　「那除了工作和你的小房间，平时最常去的地方是哪里？」林临不停发问，他突然发现这是一个了解对方的好机会，所以等下一定要去殡仪馆看看！
　　「市图书馆。」将君嘴里蹦出一个词儿，林临想了想也对，高校图书馆只对学生开放，将君要阅读的话也只有那里的书最全最丰富了，啧啧，没想到对方还是个学霸。
　　两人边走边聊天，回学校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雨，没伞的二人匆匆躲进一家咖啡厅，看雨势很大，短时间内也停不下来，干脆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坐下的瞬间，店门再次被推开，「黑衣人？」林临看着对方急急走来坐到对面，又是一脸凝重，「没想到真是你们俩，时间紧迫，快跟我走。」
　　「这里是真实世界？」林临问到。
　　黑衣人停顿了了一下，点点头，「可能是系统投放出现了错误，先跟我出去吧，这里很快就会系统化，然后崩溃再被回收。」
　　「什么意思？真实世界怎么可能被系统化？还回收？」林临听得脑子都大了，这回是真的理解无能了。
　　「没时间解释了，」黑衣人开始变得焦急，他看看手表，「最多一分钟，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系统化就意味着本源之力，对么？」将君看着黑衣人，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黑衣人气急，他从没遇见过这么疯狂的人，这种时候竟还能这么平静地说出这样的话。以他的了解，对方应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盯着将君再次扫视，或许是因为身处现实世界，他果然看到了一些在系统中见不到的信息，再看对方身边的林临，便都明白了。
　　默默在心中叹一口气，黑衣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短暂的沉默后他伸出手掌，十分正式地跟两人相握，「希望，以后还有再见的机会罢。」似乎从这一刻，黑衣人终于发现对方再不是什么新手，自己也不用再当引导者，将君和林临真正站在了和他相同的位置上。
　　看着这两人，黑衣人突然萌发出一种怪异的欣慰和怅然。他转身离开，在推门而出的瞬间变成了一抹残影消失，店员和顾客对这一切依旧是熟视无睹。


第104章
　　雨滴打在玻璃窗上，撞击出啪啪响声。两人喝着咖啡，沉默。
　　「按黑衣人的意思看，系统通过将我们俩投放到现实世界来产生新的场景。我们现在确实是在现实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系统会以我们两人为媒介，呈放射状产生新的系统场景，我猜测，新场景应该是无序而混乱的，场景崩溃后产生的本源之力会被系统回收，这大概是回到系统的唯一方法了。」
　　林临双手握着陶瓷杯，「那真正的现实世界呢？没有影响吗？」
　　「大概……是没有影响的罢。」不管有没有影响，都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哦，其实这样也不错，可以回来看看。」林临干巴巴道，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不在意，可能是消息来得太快，让他来不及转变，而且将君似乎也有点不在状态。
　　等雨停了，林临带着将君回到K大，一路漫步，穿过了教学楼、景观长廊，来到男生宿舍。走到寝室门口，林临身上没钥匙，他敲了敲门。
　　「谁啊？」开门的是个胖男生，正一脸惊喜地看着林临，「林临！你终于出现了！收假都快三天了你跑哪儿去了！电话不带，我们也不知道你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心惊胆战地帮你瞒着不去上课，都打算报警了！」胖子气得照着林临的肩头就是一拳。
　　「嘿嘿，我没事儿。就是出去旅游出了点意外，这不现在才回来。」林临讪笑着摸摸肩膀。
　　胖子移开目光看向将君，「这是？」
　　「哦，这是旅游时认识的朋友，叫将君。我不是出了点意外嘛，多亏他救了我。」林临绘声绘色地介绍着，一边拉着将君进屋。
　　「这样啊，」胖子点点头，晃了晃手里的饭盒，「我正打算去食堂打午饭，要不要帮你和你朋友带点？」
　　「不用不用，我就是回来坐会儿。」林临摆摆手。
　　「坐会儿？！你还要走？」胖子瞪大眼睛。
　　「嘿，我就是出去一下，晚上还回来的。」林临颇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胖子无语地叹口气，「好吧，反正下午也没课，那我先走了。」
　　林临朝他挥挥手，关上门。带着将君来到他的铺位，床上的被子乱成一团，好似还是他消失时候的样子，他尴尬地简单整理了一下，又拿抹布擦了擦生灰的桌椅，才让将君坐下。
　　「我看你跟刚才那个胖小子关系挺好啊。」将君翻了翻桌上的书本。
　　「胖子睡我上铺，叫张霖。在寝室里我也就和他关系还好点，另外两个家都在附近，只是偶尔回宿舍住，所以交流并不算太多。」
　　将君点点头，眼神随意一瞟，就看到了垃圾筒里堆满的白色纸巾，头一扭又看向林临，「看来你离开前做了很刺激的事情。」
　　林临的脸涨得通红，急忙拿过垃圾筒奔门外倒掉，竟然被将君看到了，真糗！
　　回来往床上一坐，「不许笑了！」林临扯着嗓子，就要一脚踢上去，君灵活地躲开了他的攻击，还上前拦腰抱住了林临，顺势倒在床上。
　　「门，门没关！」林临吓得连忙推对方。
　　将君低笑一声，「我又不会做什么，干嘛关门。」说着在林临嘴上亲了一下，又起身离开。林临也跟着坐起身，瞅了瞅窗外，无故地叹了叹，「你先坐一会儿，我整理一下房间咱们就走。」
　　「不多呆一会儿？」将君摸了摸书本问。
　　林临摇摇头，「虽然住了快一年，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看一眼就行了。」说完动作麻利地收拾了一番，将君就这么看着对方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发现时间过得真快。
　　离开宿舍，两人随便找了个校外的餐馆解决了午饭，一路上再也没碰上熟人，只能说林临的社交圈确实狭窄，也不怪乎消失这么久都没人注意了。
　　「接下来呢？想去哪里？要不要去见见你父母？」将君站在大街上问。
　　林临摇头，已经打过电话，实在没必要再去打扰他们，相信对方也不会很欢迎自己吧。「你呢？要不要去见见亲人？」
　　「我妈前两年就去世了，家里也没别的什么人。我出来的早，跟亲戚很久不联系了。」将君回头捏捏林临的耳朵，「还真是只能和你相依为命了。」
　　林临吸吸鼻子，不顾外人的眼光抱住将君的腰，「那就去墓地吧，我带你去见见我最亲的人，算是过个明路！」
　　将君勾起嘴角，「好。」
　　林临和林临买了一束鲜花去了郊区的墓地，林临照着熟悉的记忆，找到了他的奶奶。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里印出一个带着笑的老太太，将君把周围的杂草除了除，林临轻轻地放下花束，两人齐齐跪下，恭敬地磕了头。
　　「奶奶，我带着媳妇儿来认人了，您可别嫌弃他是个男的，」林临一边说一边抹了抹眼睛，「他可厉害了，因为有他，我才能活下来，才有机会到这里来看您，我觉得，您肯定会喜欢他的。」
　　「奶奶……您好」将君动了动嘴唇，破天荒的有些紧张。
　　林临哭笑不得地推了推对方，「说点好听的，奶奶最好哄了。」将君无奈地看看他，「奶奶有你哄就行了，我要做的是让她放心，让你幸福。」
　　林临不好意思地低头，难得听到对方这么肉麻的话，还说得这么认真，真会撩！
　　接下来的时间里都是林临在跟奶奶倾诉，他讲了许多在系统里的遭遇，把将君赞了不止一遍。将君就在一边静静地听，显得十分耐心和认真，似乎真是想给林临最亲近的人留个好印象。
　　离开了墓地，两人又去了殡仪馆，将君自然不可能带他去参观尸体，只是去休息的房间里转了一圈，林临发现将君比自己更不喜去经营周围的关系，见到熟人也只是点点头，倒省了一番寒暄。
　　再次回到大街上，林临又生出一股茫然感。回到现在世界里，他发现自己对这一切都感到无所适从，仿佛脱节太久到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竟觉得好似缺了点什么！难道自己真是受虐体质？再看将君，至少面上看不出来，对方总是比自己更能适应变化。
　　「快五点了，我们先找个酒店住下吧。」将君看看时间提议道，反正也没什么事。
　　两人找好住的地方，也没再出去吃晚饭，看了会电视消磨时光，就早早躺下，林临趴在将君怀里，气氛安静的有些沉闷，闭上眼的他尽量不去胡思乱想，只要有将君就满足了。
　　然而，一夜无梦的林临醒来后却再不能保持平静的心绪，因为将君消失了。


第105章
　　「发什么愣！还有十分钟就上课了！你还不起来？」张霖拿着背包，伸手在林临眼前晃了晃，「头还疼？昨天吃过药不是说已经好多了吗？」
　　林临摸摸额头，「哦，我，我还疼。」他环顾四周，确定自己醒来的地方是寝室。
　　张霖看他一脸痛苦地捏着头发，语气也软了下来，「那你还是继续休息吧，等下我帮你请假。」
　　林临迟钝地点点头，「谢谢。」
　　「行了，你快躺下吧，我先走了。」张霖挥挥手。
　　「等等！」林临抓着被子，叫住了正准备关门的室友，忐忑地问了一句「那个，你还记得……将君吗？」
　　「将君？不认识。」张霖摇头。
　　林临呆坐在床边，他以为自己又陷入了幻觉，不同的是他又变成了普通人！不仅是将君，跟系统有关的一切都消失了，之前经历的所有都仿佛一场梦，现在梦醒了，一切又回归正常。
　　他看了看床边的手机，上面显示着五一收假后的第四天，掀开被子，那见证了两人爱之贞操的小内裤也不见了。「虽然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我是不会忘记他的。」林临喃喃自语，他坚信这一切都是系统搞的鬼，他很可能暂时找不到将君，但该去的地方还是要看一看。
　　掀了被子的林临跑出学校，把之前跟将君去过的地方又走了一遍，把之前跟将君见过面的人又都问了一遍，得到的答案都很一致，没见过，似乎是从五一节前几天就消失了，再没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