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知道就好。”秦镜好不留情地说,“我就是想告诉你,你现在这个水平,在银帆能排第三名,在联赛里根本不够看,你挡得住Kezo的一击么?你甚至都挡不住我的一击。我就是怕你骄傲自满,过来提醒你一下。”
“好歹打过好几年BSL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薄明野道,“所以最近我会把训练重心转移到输出位上来。”
“说什么转移重心,我看你昨晚上还在那儿用重装英雄,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那是另一件事,算是我给自己增加的训练任务吧。”薄明野无法透露自己的突破任务,只能含混过去,“放心吧,我不会影响正常训练的。”
“你最好说到做到。”
秦镜还是有点将信将疑。
在他看来,洗魂的三类英雄存在着意识和技巧上的壁垒,虽然练熟了都能凑活用,但对于一般人来说,还是会有习惯上的障碍。
假如让他突然不打输出,转而去用支援类英雄,他也会有很多不适应,首先就可能找不准站位,来不及关照队友的血量,其次会忍不住找敌人补刀,而忽略了大后方的防守,因为打输出位的时候考虑的并不是这些。
这样的障碍常常会隐藏在自身的条件反射中,导致操作出现迟滞、遗漏等问题,在职业赛场上是致命的。
当然,不是没有全能型选手,但全能型选手通常意味着在各方面都达不到极致,在电竞圈里反而不怎么受欢迎。
不过,既然薄明野这么说了,银帆又实在找不出能替代的人,他也就姑且信了。
其实面对银帆和薄明野,他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莫名信任,又莫名好奇。
以前在赛场上遇到Overload,他只觉得这人低调而且沉稳,如今再看薄明野,却觉得他的身上隐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不仅游戏水平见长,还增加了令人信服的气度。
所以即便黑洞开出那么好的条件,他还是属意于银帆。
所以薄明野决定要转去打输出,他也没有公然提出反对意见。
他觉得,或许这人真的是可以做到的。
由于薄明野转成了输出位,他们只能从矮子里面拔将军,临时提了两个高阶班的学生来打支援位,这两个学生轮换着打,勉强保证了他们训练的完整性。
之后薄明野开启了两种训练模式。
一种是配合战队的输出位训练,一种是加快任务进度的突破训练。
他想在乙级联赛开始前突破第三阶,根据秩序代言人的说法,那时候他就可以摆脱“天菜”的Debuff了,这整个战队而言是件好事。另外他的神力存储量也会再度增长,让他在打职业比赛的时候能够更有底气。
上回热身赛对上书山和夸父逐日,爬虫程序就有些跟不上了,当时他久违地体验到了接近虚脱的感觉。要是在正式赛场上,不只是爬虫,恐怕联觉程序也是要频繁启动的,到时候神力的消耗会呈指数级增长,以他现在的状态,估计坚持不到进入BSL就要灰飞烟灭了。
至于突破后又会有什么的新的Debuff降临,只能到时候再见招拆招了。
在银帆众人的眼中,薄明野是在没日没夜地加班。
白天能看到他打输出位,跟成鹏和方蕊两位教练一起商讨针对性方案,给队员们制定战术、分配调度,晚上能看到他打重装位,没人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重装位,忙成这样都不放弃,他们只知道这人似乎没有休息的时候。
薄明野也知道,如果不是有神力撑着,自己可能早就累垮了。
但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这样的工作强度持续了一周,不死者任务达成了820/1000,金刚任务达成了2409/3000,他也逐渐适应了自己输出位的打法,虽然还谈不上多么厉害,至少还是有进步的。
秦镜很佩服,同时也有点担心,不止一次问过他一天睡几个小时。
薄明野回答说能睡满六个小时,实际上他自己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其他都是精力都是靠耗费神力补回来的。
连薛晓莹都看不下去了。
她劝了薄明野几次,让他注意劳逸结合,话说得难听些,让他别在赛前把身体熬垮了,回头拖累战队。
薄明野嘴上答应着,仗着自己有神力加持,继续我行我素地加班。
薛晓莹冷哼一声。
她管不了,自有人能管得了他。
这天,银帆的二楼充斥着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所有队员沉浸在训练中。
薄明野处于亢奋状态,他在刚刚的训练中启动了联觉,海量数据在他脑海中编织成了一张迷宫大网,他探索其中,艰难地寻找出路。
薛晓莹跟方蕊打了招呼,让她提醒这些队员,打完这场训练赛就休息半小时。尤其是薄明野,必须在她的监督下离开座位,喝水闲逛睡觉上厕所都可以,就是不能一直训练。
方蕊尽责地照办,亲手把座位上的薄明野拉了起来。
薄明野无奈,只能站起来活动活动。
他看见秦镜取了个快递回来,拆开包装,露出了里面的物品——
弹性坐垫。
薄明野:“……”
秦镜拍了拍坐垫,满意地铺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薄明野实在难以理解,给他示范着掰了掰椅子下面的拉杆:“你知道的吧?咱们正式队员的椅子是高级电竞椅,可以手动调节高度的。”
出于成本考虑,隔壁学生那边简陋点,是便宜些的椅子,不带滚轮,也不带调节气泵,以前俞舍坐那个椅子也需要垫个抱枕什么的。但是薛晓莹说了,再苦不能苦队员,他们战队里的所有设备都是按照大俱乐部和比赛规格来采购的,绝没有委屈他们。
秦镜铺好坐垫,坐上去压了压,重新调节了高度。
他说:“我知道,但我习惯坐垫子了,这样玩着舒服。”
薄明野喝了口咖啡,缓解一下启动联觉的晕眩感:“我看你那天没带垫子过来,以为你已经不需要了。当时还想着,哒啦哒啦也太抠门了,竟然不给你们配好点的电竞椅。”
秦镜翻了个白眼:“哒啦哒啦的椅子比你这个还贵呢,也是可以调节的,我还不是照样用垫子。只不过那个垫子太旧了,都做出屁股印子了,海绵的弹性也不行了,我就给收起来了,重买了一个,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么。”
他说着似乎想起什么,自嘲道,“以前在网咖里打比赛,每次坐的位置都不一样,我懒得调椅子,自己又讲究座位高度,就天天带个垫子去坐着。那会儿老是有人把我当未成年欺负,后来都让我教训得服服帖帖。”
从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节制患者还有这样一段过往,薄明野津津有味地听着。
他不敢说,这人现在看着也不太像个成年人。
秦镜又在坐垫上动了动,“啧”了一声:“总觉得有点不得劲,算了,坐坐就习惯了。”他感慨,“那垫子是我妈给我做的,在家里陪了我三年,在网咖陪了我一年,在哒啦哒啦又陪了我三年,够辛苦了,该好好歇歇了。”
薄明野点头,拍拍他的肩:“我明白,坐垫是你的幸运物。”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每次比赛带坐垫,一是因为你个子矮,二是因为你有痔疮呢。”
薄明野讶然回头:“刻舟?你怎么来了?”
秦镜怒而骂道:“偷听别人说话,你有没有点礼貌!”
两人一见面就互掐,薄明野只能劝和拉架。
然而好不容易平息了有关坐垫的斗争,他们又为其他事吵了起来。
秦镜注意到刻舟的穿着,质疑道:“你凭什么穿我们银帆的衣服!”
刻舟张扬地拎了拎自己的衣领:“哦?秦同学你不知道吗?我可是银帆的特聘教练,穿自己的工作服有什么不对吗?”
秦镜看向薄明野:“他是教练?他怎么能是教练!他是教练我是队员?我真是信了你的邪才来银帆!我也要当特聘教练!”
薄明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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