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逼。”荀寐夸得真心诚意。
但断水流的牛逼行为还没有就此结束,破坏了柜门,他继续破坏柜身,又是摔又是踹,还推倒破衣柜扛起一旁的麻将桌网上买砸,终于,摇摇欲坠的木质衣柜经受不住如此暴力行径,在一声轰鸣中颓然崩塌,碎成了一块一块的木片。
做完这一切,断水流又随手挑选了一张幸运麻将桌,搬起就往他们之前的房间里塞。
“真的不用帮忙吗?”荀寐趴在桌子上遥遥地问,虽然嘴里这么问,脚下却半点挪动的意思也没有。断水流闷声干活不理睬他,搬完桌子又去搬四张椅子。
房间内原本茶几摆放的位置被腾出来安置麻将桌,荀寐靠在门框上看断水流进进出出,终于忍不住问:“真、真、真不和我交换一下看法?”
这句话终于让断水流停下脚步,他将散开的一缕长发撩到颈后,转而面向荀寐,“你不是什么都知道?”
天可怜见,这可能是荀寐遇见断水流这么久,听到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荀寐左思右想这句话从何而来,忽然念起该不会是昨天凌晨断水流难得有和他交流的欲望,结果他为了早点睡觉,啪啪一顿嘴炮,结果这胸大心眼小的家伙记恨上了。
“我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吗?”荀寐笑眯眯地凑了过去,“我现在一头雾水啊,这样,我先说我知道的和想不通的,你看情况补充一下,行不行?”
断水流不置可否,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但荀寐一拽他袖子,他就纸片人一样乖乖和荀寐坐在了沙发上。
“我们目前的任务是离开公寓,已知离开公寓只能通过电梯,电梯受女孩掌控,那么就必须满足女孩的愿望,也就是让她爸她妈她姨通通消失。”
“女孩妈妈的弱点我猜测是汪先生,但女孩爸和李姨的克制方法却不得而知,徒手撕鬼显然不太现实,这便令我想到了先前女鬼杀掉怡酱的时候,说过她下一次一个也不会放过。鉴于女鬼不是灰太狼,应该不会随便撂下些没有意义的狠话,也就是说,下一次再出现,她会杀掉麻将桌上的所有人。”
“那我们有没有办法把女孩爸和李阿姨都摁上麻将桌呢?”
荀寐抬头看向断水流,这才发现对方竟然从始至终一直专注地看着他,目光深沉,荀寐没想别的,只继续边说边思考:“毕竟谁也没规定过,坐上麻将桌的必须是人……如果可行的话,这还顺便解决了人数不够凑不齐麻将局的问题。”
“女孩爸爸、李姨,至于第三位……”
“第三位……”断水流终于有了回应,他靠在沙发上,视线转向躺在荀寐怀里的汪先生,“它。”
“我最初也是这么想的,”荀寐:“……但这就和女鬼现身的设定相违背了,她排斥汪先生,不会将它拉入麻将局中。”
“不,”断水流笃定道:“她必须来。”
“……为什么?”荀寐不解问,就见断水流指着麻将桌,淡淡道:“CD想错了。”
“我CD想错了?麻将局的CD?我推测是五个小时一次……嘶,你就不能好好解释下,不要让我再重复动脑了?”
断水流摇了摇头。
“多说几个字会死吗!”
断水了想了想,点了下头。
“……”
气急败坏的荀寐只能继续重复劳动,“第一次打麻将是12点,第二次是17点,第三次是……”
“0点,整。”断水流着重强调。
“零点整?”荀寐瞬间明白了断水流的意思,“她并不是故意延迟,而是零点过是新的一天,CD才刚刚刷新,也就是说麻将局的CD时间其实是24个小时?!那下午17点的那一次……”
第一次是电梯里,第三次是卧室里,只有第二次,他、吃糖、怡酱三个人分坐麻将桌三边,女鬼说,是他们凑齐了麻将局,召唤她出来……
“第一次第三次都是女鬼开启了麻将局,把我们拉进去,一天只能有一回,而第二次,则是我们强行把她召唤出来,是我们主动开了一局麻将!”荀寐恍然大悟,紧接着为在第二局里英勇就义的吃糖哥感到惋惜,“主动进局被虐杀,哎……”
默哀一秒后,荀寐继续兴致勃勃地摸索解题思路:“既然能强行召唤她出来,我们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凑人头了。
汪先生先不提,除非待会它突然长腿跑了……一是女孩爸爸,麻烦是他能在各个衣柜中闪传,这点我本来想的是将两个房间的衣柜都挪到一间来,不过你竟然直接把隔壁衣柜粉碎了……也算是一种办法吧。”
“2楼和3楼我们到不了,万一女孩爹还能传到楼下的衣柜——那我们也没办法,反正这才第四天,我们还有容错,再说吧。”
“二是李阿姨,她的存在感实在太低,首日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留下的信息也只有十一点之后不要出门,也就是说她会出现在十一点之后的门外……”
“总之——”荀寐做下结论,“等十一点。”
第17章 阳光公寓17
下午的时间一晃就过,反正也没饭吃,也没人聊天,荀寐直接睡了过去,他好似格外喜欢睡觉,从早睡到晚还能赖半小时床。
22点,断水流强行把荀寐从温暖的被窝里扯下地,又掀开床单,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根锋利的木柜碎片,利落地割起了布条。
荀寐抱着汪先生迷迷糊糊地坐在椅子上,黑发蓬松衣衫不整,短袖领口睡得凌乱,露出半截平直的锁骨。他打了个哈欠,揉去眼睫毛上的泪雾,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奇怪地问:“你这是要干吗?”
“绑鬼。”断水流言简意赅,冷硬的模样和荀寐完全不是一个画风,话闭他便已经做好了凶器,气势汹汹地朝衣柜杀去,一时之间竟都分不清内外到底谁才是恶鬼。
衣柜内,男鬼‘楚楚可怜’地待在里面,四肢扭曲地他前些天还曾令荀寐忌惮地出了冷汗,现在就跟只尖叫的鹌鹑一样,虽然制服他两人还是费了些功夫,但二十分钟后,他便被断水流和荀寐强行绑在了麻将桌南面的椅子上。
“不,不要,不要……!”女孩爸爸对麻将桌格外排斥,即使被绑的严严实实,他仍不住地朝衣柜的方向挣扎扭动,说出的话模糊不清,但仔细分辨之下荀寐还是抓住了几个重点词汇:‘她’,‘杀我’,‘剥皮’。
荀寐把汪先生搁在西面的椅子上,如今只要再在北面椅子塞上李姨,一切便大功告成。断水流将房间大门大敞,搬了两把椅子搁在门前两米处,和荀寐分坐左右,二人就跟两座玉面门神一样严阵以待。
或许李姨因为好几日没有戏份了,鬼生过于无聊,此时此刻也迫不及待出来杀杀人涨业绩,23点一到,在走廊压抑凝重的黑暗中,一缕佝偻苍老的身影便隐隐绰绰地现身于门口,一如是浓稠的烟雾缓慢凝聚出了形态,虚幻而渗人。
荀寐眼眸微微眯起,默不作声地观察着来鬼。一旁,断水流长发高束,神色凛然,整个人仿佛一把出鞘的刃,见血封喉。
李姨模糊的身形逐渐变得清晰,沧桑的面容褪去雾霾,沟壑纵横。荀寐本还在观察她弯折怪异的双腿,突然,一只如枯藤般的粗短手掌猛地扣上门框,走廊上的李姨身体分明还很远,脖子却倏然弯曲伸长,探出了一米多的距离,那张粗糙年迈的脸就这么陡然放大到了眼前。第一日见还算正常的人脸此时丑陋得如同化了的蜡,似乎下一秒脸上的皮肉便会彻底化开,滴落在地上。
蛇一般扭曲的脖子带着丑陋人脸突然逼近,吓得荀寐下意识搂往后退了半步,也吓得断水流第一时间劈出手里的锋利木片,在李姨那本就皱纹密布的脸上再添伤痕。
李姨吃痛瞬间收回长脖,发出了愤怒而凄厉的叫喊声。
断水流手臂抬起,潇洒地往右下划出一道弧线,甩去沾在木片上粘稠乌黑的血迹,随后他又伸出左手食指,挑衅地朝李姨勾了勾,无言地叫嚣:是兄弟就进来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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