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生游戏里抽卡成神(139)
“但我不会恋爱, ”阴希把这事当成还债似的,跟他挑明:“所以即使你说得是真, 这段关系依旧不可能维系下去。”
“你学习能力不是挺强的吗, ”
对方并没有因此跟他拉开这段亲昵距离, 甚至在咫尺之距的情况下又低下头, 熟稔接吻似的动作趋势。
阴希依旧只是盯着他, 眼底毫无波动。
他也没躲, 全然是副随便你怎么样,反正我不在意的冷淡模样。
某人逗趣失败, 起身,
“能学会画画,也能学会创世界, 那学着谈个恋爱也不算难事,”廖沉凡认真道:“况且我教人的水平不低,你又有天赋, 想学会谈恋爱最久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
阴希倒抽回手里的匕首,“学会以后你就走?”
“嗯,”廖沉凡挑起眉,“学会以后我就走。”
“好。”阴希说:“你现在就可以教,我以前做过什么,你一五一十教给我。”
大抵是觉得他的话好笑,跟小孩子似的天真又不讲道理,
廖沉凡低着头笑了半晌,“既然你学习动机这么强,那我就不用做动员了?”
“你那么敢,”他玩笑似的抬起手,“先抱我一下?”
·
阴希在旁观这段幻想时,发现一个非常微小的细节。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的自己在世界设计上的进展应该已经扩展到仓库以外的走道,隔壁屋也应该有了轮廓。所以这时候的仓库不应当是这么彻底的黑暗,最起码从门底下的缝隙中该能透进光来。
但并没有。
仿佛是有人只想让他看到某些东西,所以刻意忽略了这些细节。
阴希想,这个世界的存在应该就是廖沉凡先前跟他讲过的第一种情况——是公司上层为了彻底消灭他和廖晨凡,所特意设下的陷阱,是他先前世界的高仿版本。
对方想让他看到什么,他就只能看到什么。
在暗中操纵的那个人明显察觉到他在分神,手忙脚乱中将他从这片幻境中抽离出去。
阴希回过神的功夫,发现原本在角落里针峰对峙的两个人消失了。
他又看到先前那个小男孩蹲在镜子前,直勾勾盯着镜面里的自己,他起初还没什么反应,只是发呆,后来又像是听到什么动静,猛然转头望向阴希的方向!
阴希迅速睁开眼。
“有人告诉他,”廖沉凡低声道:“藏不住了。”
包裹住他的黑雾带着他向后撤了两步,在确认安全的位置散开凝集。
小男孩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阴希站起身时,察觉到镜子前的小黑团似乎只盯着自己的眼睛在看。
他突然意识到一点。
“廖沉凡,”阴希突然喊人。
黑雾尽可能的扩散至整个仓库,试图用这种方式控制大局。
某人的声音及时从耳边响起,“怎么?”
“从进屋一直到现在,整个房间里最关键的物品就是这面镜子,所以破解任务的最大可能就在这面镜子。”阴希迅速道:“但很明显,我现在无法接近那面镜子。”
小阴希攥着什么东西向他走来,神态和表情都不像是个豆丁大小的孩子,
而像一个已经熟能生巧的杀人魔头。
“从刚才的线索来看,他最敏感的是人的眼睛,所以触及到惩罚效应的操作应该是玩家的眼睛。”阴希分析道:“由此推测,破解任务的方法也应该只有一个。”
黑雾里的人始终没出声,也不惊讶于他的分析和推断,仿佛他能猜到这一步都是理所应当。
阴希说:“我需要做到,闭着眼,”
他话音顿住一瞬,干净空荡的眼睛半阖,视线落在正逐步靠近的小男孩身上。
少年再开口时的声音依旧平静冷淡,并未因为话里的内容而被牵扯出半点的犹豫:
“闭眼解决他。”
·
廖沉凡在以黑雾形态存在时没有眼睛,可以避开惩罚的触及点。
他也听出了阴希的意思。
对于阴希的这个计划,他没立即赞同,只是在沉默中拖延住男孩的行动,
半晌后方才开口问:“你知道这小家伙是你自己吧?”
阴希:“我知道。”
“你说得确实有道理,如果换成普通玩家,想要破解这关的唯一办法就是在不使用眼睛的前提下,用武力手段解决NPC,”廖沉凡说:“但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解决方法?”
他松开了对小男孩的桎梏,从黑雾里走出。
小男孩的行动立即变快许多,但首要注意全然被廖沉凡吸引,显然准备先对廖沉凡下手。
阴希眼神不移盯着男孩,问:“什么方法?”
“这个NPC是你,你小时候是个很可爱的小孩,用很多法子都可以哄好,”廖沉凡叹气,“没必要一定杀他。”
阴希抿着唇角,“你心疼了?”
“不是,”对方立即回:“是心疼你。”
廖沉凡大抵能猜到这人当初为什么要设定这样这样一个剧情。
即使阴希嘴上不说,也从不表现,但童年这段经历注定成为他心口上揭不开的一道疤。
如果没有这样的家庭,或许阴希会是个明朗爱笑的人,他内心深处对于诸多情绪的表现欲其实非常强烈,但他往往不敢表现。他把自己紧赶在一个角落里,因为某些完全没必要的原因就用条条框框将自己束缚得犹如程序。
他渴望解脱,
所以才会设计出自己。
廖沉凡见过肆无忌惮表现各种情绪的阴希,热烈生动。
“你说。”阴希看见小男孩已经距离廖沉凡不到几步,蹙眉催促。
“你哄哄他,”廖沉凡说:“或者我哄哄他,但是我不想你吃醋。”
阴希面无表情盯向这个人。
廖沉凡啧了声,“不然我哄?”
阴希突然伸手拽住他,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两步。
即将得手的小男孩扁起嘴,看起来委屈又愤怒,像是快哭的样子。
阴希问:“怎么哄?”
·
足足一个小时过去。
隔壁房间里。
苏兆盯了眼仓库的门,“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出事了?”
“出事不是更好?”他身边有个人搭腔,“也别兔死狐悲了,死个人对谁都有好处。”
“刚才那个人进去没等十分钟,眼珠子就滚出来了。这两个人进去这么久都没反应,估计是连眼珠都被里面的东西给吞了,”说话那人丧气的很,“就该让屋子里那小孩带着咱们进去。”
他们说话声音不算小,
隔着客厅,坐在另边沙发上的程小鸣就算不想听,也被他们这两句闲聊扯得心烦意乱。
“不行我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问殷簇:“醋姐你去吗?”
殷簇脸色也不好看,
田粒粒拿起手机,拽了下殷簇袖口,“去看一眼吧,咱们三个人,可以只让一个人看,”她仔细斟酌了自己的计划,“如果那个人没在仓库里看到他俩,又被控制,另外两个人再及时把人拉回来。”
他们准备往屋外走时,苏兆那边的人也正在敲小阴希的门。
敲了半晌也不得回应,对方扭过头,正好看见他们出屋,突然阴阳怪气开了口:“你们三个是要去送死吗?”
程小鸣秉承不想跟傻比再吵一架的心理,强忍着没有回头。
“刚才你们那俩老大都死屋里了,你们就不打算吸取教训?想点什么别的法子?”对方却依旧不依不饶,似乎不把他们心态碾压到爆炸就不肯罢休似的,“动动脑子吧,不做准备过去也是送死。”
程小鸣一忍再忍,
程小鸣忍……
他没忍到底,倒是身边的粒姐率先忍不住了。
田粒粒忍不住时的发泄方式非常直接。
她翻出白眼,转身直接往对方那里丢了张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