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渣攻他自闭了(12)
将游戏质量抬向更高层的同时他们也要圈更多的钱,为此重振电竞和直播都是必须的,因为只有这两样东西才是让游戏长寿的关键,它们可以让原本没时间或不能参与游戏的人也参与进去,体验游戏的乐趣,进而投入金钱,通俗点讲就是所谓的云玩家。
总之说出来有些可笑,但在这个流量至上的时代,能给游戏公司赚钱的主力军,已经不再是纯粹的玩家了。
——道理江燃都明白,可只凭这个原因就让周成业这个大老板亲自找他谈签约,还是太魔幻了。
他想拒绝,因为这样一来就和他想与周辅深切断所有联系的初衷背道而驰了,但他也知道能让周成业耽误分分钟进账上亿的宝贵时间来跟他说这些也是不容易,所以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合适。
而或许是看破了他的想法,周成业这时道:“你不用觉得有负担,这件事我不会告诉辅深,你就把这个当作这些年来照顾辅深的回报吧,虽然不想承认,但辅深能有现在的转变,你实在功不可没。”
周辅深有转变吗?江燃仔细想了想,有点分不清周爹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再说作为年轻人有手有脚的还是要工作,闲在家里像什么样子?”周成业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继续道:“就算你现在赚的钱已经够下半辈子的生活,但每天无所事事的话,人废了不说,恐怕也没办法真的放下和辅深的感情,关于这点你也不用质疑,我是过来人再清楚不过,并且身为一个父亲,我也不希望你们再藕断丝连。”
“………”话说到这个份上,真的是避无可避了,江燃又想起在户外广告屏上看见的那一幕,眸色暗了暗,最终捡起上面那份文件道:“好吧……我可以签这份主播约,但是战队的话就算了,我暂时还没有想复出的打算。”
周成业点点头:“那就这样吧,你回去后先熟悉一下《余烬》,三天后我这边会安排人负责你。”
谈话到此为止,周成业重新戴上眼镜开始忙碌起来,江燃见状也不出言打扰,直接站起身,可刚想离开时忽然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顿下脚步折返了回来。
“对了。”迎着周成业询问的目光,他从口袋里取出那枚婚戒放在桌上:“既然您不希望我们再见面的话,那这个希望您能替我还给周辅深。”
周成业看着在桌面上闪烁着金属微光的戒指,伸出手却是又将其推了回去:“你都不知道我儿子在哪的话,我这个当爹的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但江燃也没敢发表意见,毕竟人儿子都丢了,再回怼几句万一惹急了让他赔可咋整。
想想还是收起戒指匆匆溜了,而走到外面打车点的时候,江燃却正巧碰上一个熟人。
“江燃?”那人刚好从车上下来,见到江燃就是眉峰一挑,那副出众的外貌顿时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聂稚心?”
江燃也挺意外,眼前人是周辅深的朋友,或者说是周辅深身边唯一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同样也是个富二代出身,但聂稚心没有周辅深那么不走寻常路,而是在读完高中后就遵从家里的安排,前往国外深造,每年就回来两三次和亲朋好友聚一下,熬到现在已经是个博士了。
江燃和他接触的不深,印象中这人性格有点奇怪,但还没有超出世俗理解的范围内,至少相处起来还不坏,当然,也可能是有周辅深在旁边衬托的原因。
“你今年这么早就回国了吗?”江燃寒暄道:“打算待几天?”
聂稚心摇摇头:“这次不准备走了,东西都学到手了也没必要再呆在国外受洋罪,你呢?这是要去哪,我可以送你一程。”
江燃看了眼他身后还没关上的车门,以及满脸莫名其妙的司机师傅,道:“……你不是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吗?”
“哦,昨晚我在这附近吃饭时喝了点酒,车就扔在这边地下了。”聂稚心面色如常道:“所以我现在正要来取,而且左右也没什么别的事,送你刚好。”
“这样啊。”
人家提了两遍要送,江燃再拒绝就显得不大识相了,于是便跟着聂稚心去取了车,而上车后几乎是不出意外的,两人提到了周辅深。
“怎么说呢。”聂稚心边开着车,边目视前方说道:“其实相比这个结局,你们能安安稳稳地渡过四年反而让我比较惊讶。”
“我回过头来看看自己也觉得挺惊讶的……”江燃叹口气,手搭在额头上闭目养神:“所以为什么结婚前就没有一个人提醒我呢?”
“因为大多数人也没那个机会了解真实的周辅深吧。”聂稚心道:“况且你自己和他相处时就没有一丁点察觉吗?什么人会因为你换了个生姜味的洗发露就拒绝跟你握手啊。”
最后一句显然是聂稚心作为受害者的亲身经历。
江燃想了想,的确,恋爱那会儿周辅深其实也不是十分正常,记忆比较深的一回是某次大半夜的,他突然就被周辅深折腾醒了带去洗手间刷牙,原因就只是因为周辅深想吻他了,老实说当时被周辅深把着手将牙刷塞进嘴里时江燃是懵逼的,而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发火的时候,周辅深已经把他按在墙壁上死死压住了。
然后这事就迷迷糊糊地翻了篇,第二天回想起来的时候江燃竟然还觉得挺甜蜜,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吧,总之那时江燃没有及时看透这个男人的本质,以至于结婚后彻底掉进了火坑,时至今日都没办法完全脱身。
江燃在心里默默哀叹着自己的年轻无知,车厢里一时陷入了沉默,聂稚心目光扫向后视镜,静静看着他的面容半晌,忽然间缓和了语气道:“发布会的事你也不要太在意,我想辅深他会这么做……可能是因为不甘心吧。”
江燃睁开眼看他。
两人的视线在狭窄的后视镜中碰撞,聂稚心陡然收回注视,留给江燃一个四平八稳的侧影道:“毕竟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总能跟随到他厌弃的那一刻。”
江燃放下手,刚想说些什么,车速突然慢了下来,原来是已经到地方了,江燃看着聂稚心打开车窗和小区保安交谈,便堪堪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但依然有几丝疑惑萦绕在心中。
不知为何,在方才听到聂稚心说那句话时……他总感觉对方十分平常的语气中,漂浮着一种淡淡的嘲讽。
——他还以为聂稚心和周辅深关系很好。
正想着,车窗在这时重新升起,聂稚心收回身子,开着车穿过缓缓抬起的起落杆,嘴里还吐槽道:“你这小区明显安保不太过关,我说进去帮朋友搬个家,他就放人了。”
江燃无语:“你这算不算放下碗骂厨子?”
“是提醒。”聂稚心撇了他一眼道:“你也不想有一天打开房门就见到不该见到的人吧。”
“你是在说周辅深吗?”
“谁知道。”聂稚心缓缓把车停在楼下,开了中控锁,在江燃道过谢甩上车门后,他却突然把车窗落了下来。
那一瞬间,江燃以为他要做什么动作,但短暂的凝滞过后,聂稚心却只是开口道:“你头发上有个脏东西。”
“啊?”手指插进发间,江燃从中捋下来一片杨树上掉落的那种白色绒毛,再抬起头时,聂稚心已经走了。
……
……
同一时间,某处。
微风拂过厚重的遮光窗帘,轻轻掀起一层细小的波澜,昏暗的室内,依稀可以分辨出四周浅色的家具和追求对称的摆放格局,可以说北欧后现代装修风格的冷淡气息几乎体现在这栋房子的每一个角落——当然也包括房主本人。
周辅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墙面,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而耳机中传来的声音显然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不停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视线没有焦点地垂在虚空处,嘴里却低声喃喃道:“……才分开没多久,就想着彻底甩开我了吗?真是薄情寡义啊,但看在未来将会一起渡过的几十年里,我还是会原谅你,呵呵……人就是这么堕落的吧,江燃,你还要我做到什么程度才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