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染全世界(98)

　　‘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
　　血色的‘死’字，布满了三面的墙壁，墙壁上到处都是，不难推断出这都是少女用血肉为笔写下的——
　　绝望和死志。
　　泽田纲吉心里的某种东西碎掉了，呆呆地看着病房里的少女，喉咙干涩，浑身的力气在这一瞬间好似被全部抽干净。
　　“这就是名为‘绝望’的绝症。”
　　山本武凝重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没有药物可以治疗，一旦传染就会像这样逐渐对所有事物失去希望，前期和中期还好，到了后期就会心存死志，在绝望中迎来自我毁灭，人类的末日就是这么到来的。”
　　“黑树悠斗，只有那个人，绝对无法原谅。”
　　作者有话要说：


第89章 病毒本体
　　当时是摆在眼前，再怎么不愿相信, 那也成为了事实。
　　泽田纲吉神色恍惚, 没有看到一旁狱寺隼人担忧的眼神, 沉默的跟在山本武身后, 三人看过隔离病房的一角后便匆匆离开了, 山本武带着众人离开了病房, 转而往另一边重点防守区域走去。
　　棕发的少年浑浑噩噩地跟上, 直到前面的人突然停止脚步，他一头撞上去磕痛了鼻子, 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过来。
　　“唔。”
　　“不好意思, 十代目！”狱寺隼人连忙开口道歉。
　　“没关系，是我不好啦。”泽田纲吉揉揉鼻子, 看向山本武，“这里是？”
　　“是另一处真相的地方。”山本武神秘一笑，率先走上去对了口号，守卫的人点点头, 放几人通行。
　　前方是类似实验室的大厅，一走进去, 众人就被来来往往的穿着白大褂的人群惊到了, 这里简直像是科学实验室一般, 摆放着各种器材和奇奇怪怪的药剂。
　　“我们也不是对黑树悠斗一无所知, 至少我们早在三个月前就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并且针对他研究了解药。”山本武轻声说道，眼里的神色满是自信。
　　“研究、解药？”
　　面对众人的不解, 山本武点点头刚想要解释，一个女声突然插/了进来：“那是因为黑树悠斗的本体，是一种未知的病毒。”
　　“宫野博士。”山本武脸上闪过惊讶，立刻对来人问好。
　　向阿纲一行人走来的是身穿白大褂的女性，周身的气势是女强人独有的干净利落，戴着的眼镜为她赋予了一层学者气息，看着还很年轻，最多不过三十岁。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亦步亦步随行的助手，两人走到纲吉等人的面前。
　　“是十年前的boss吗？”宫野博士好奇地看了一眼泽田纲吉。
　　“是的。”山本武立刻回答。
　　“您、您好。”泽田纲吉对这类的女性接触比较少，下意识有些瑟缩。
　　宫野博士察觉到了面前小boss的紧张，和善的笑笑：“不用对我使用敬语哦，毕竟您才是我的上司。”
　　“啊、对不起。”
　　宫野博士对这样的少年boss明显有些吃惊，不过明智的没有多说些什么，她知道山本武来的目的，因此对众人道：“我来给你们介绍，我们最重要的计划的一环吧。”
　　“有劳了。”山本武点头，这种专业的东西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比较好。
　　宫野博士立刻带领众人来到实验室里最中央也是最重要的区域，上面的超级计算机上正在飞快地运算一连串数据，在她的示意下，旁边的操作员在键盘上按下几个键，巨大的屏幕上瞬间投影了一连串复杂的基因序列，还贴心的放了个对比图。
　　泽田纲吉看得有点蒙，虽然基因链这种东西化学课本上也有，但对于学渣来说记住理解显然是不可能的。
　　“左边是黑树悠斗的基因链，右边的是我们人类的。”宫野博士好心提示道。
　　狱寺隼人愣了一下，他理科很好，被人提醒之下立刻反应过来了：“黑树悠斗不是人类！？这是……”
　　他认真观察这两幅基因图，不确定的道：“病毒？”
　　“没错。”宫野博士为他精准的猜测鼓掌，“讽刺吧，这个异类在我们人类身边生活了那么久，甚至当上了偶像，无数人为他痴迷，却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一种毁灭人类的病毒。”
　　“这、怎么可能……？”
　　这个事实明显颠覆了众人的三观。
　　“病毒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
　　“没什么不可能，存在即合理。”宫野博士推了推眼镜，“我们偶然之下从政府的遗产里得到了这份基因残留物，并且知道了这就是黑树悠斗本人的，这就是真相，一直以来迷惑我们人类的罪魁祸首，让所有人类感染绝望病的罪魁祸首就是病毒，只不过是远超我们想象的病毒，他的基因序列进化得远比人类更加完善，病毒这个词已经难以恰当的形容他了。”
　　她斟酌着措辞，目光里带着震撼：“这是一种新的生命、新的物种、甚至是神造的奇迹，如果他发展出更极端的发病症状的话，轻易杀死全人类也并非不可能。”
　　此言一出，众人陷入了沉默，在艰难地消化这些颠覆三观的言语。
　　让他们接受黑树悠斗的新身份，人类之上、比人类更加进化的物种是存在的，甚至可以轻易灭杀全人类这种事，确实还需要时间。
　　看在场的人表情凝重中带着些许失落，宫野博士以为他们是被黑树悠斗吓到了，安慰道：“不用绝望，至少我们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和什么样的存在作斗争不是吗，而且人类并非没有希望，我们已经研究出针对黑树悠斗的解药了。”
　　闻言，众人猛地抬起头，满眼的惊喜，宫野博士身后的女助手浑身一颤，诧异地看着女博士的背影，不过众人此刻沉浸在喜悦之中，她惊讶的表情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进展已经那么快了么？”山本武闻言露出欣喜的笑容，只是还有一些奇怪，“不是说这个解药研发成功还要三个月吗？”
　　“研究就是这样，有时候突发灵感了，进度就会非常快。”宫野博士不动声色回答道，“好了，你们没事的话我要继续研究了，尽量早一天将解药研发出来，这对后续反攻计划具有重大意义。”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那我们就不打扰博士了。”
　　于是，山本武一行人向宫野博士告别，就众人扭身离开时，泽田纲吉犹豫了一会，小声问道：“研究出解药后，黑树悠斗会怎么样？”
　　“作为病毒主体，会被完全消灭吧。”
　　得到了预想之中的答案，泽田纲吉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山本武也知道他的纠结，想了想道：“阿纲，我知道你不想对十年前什么都没有做的人动手，但是黑树悠斗并不是无辜的人类，他是病毒，注定会站在人类的对立面，放任他成长就等于毁灭人类。”
　　“他不是人类，根本没有人类的感情，你不必对他抱有怜悯。”
　　病毒存在的本身，就会夺取无数人类的性命。
　　泽田纲吉即使学习不好，也知道病毒对人类的危害，他眼里的纠结和复杂的意味更加浓郁，沉默着跟上众人离开的队伍。
　　在他们离开后，宫野博士礼貌性的笑意完全收敛起来，整个人恢复了工作状态的冰冷和高效，开始熟练地指挥研究人员加快研究进程，同时对她身后的女助手道：“阳子，你去把xii号的实验资料拿过来。”
　　阳子就是女助手的名字，不过她并没有立刻动身，像是有些迟缓的机器人，盯着宫野博士的眼睛过了几秒，好似才意识到在叫自己，默不作声地扭头去找资料了。
　　对于她反常的地方，宫野博士也好似没有看到一般，继续忙于手上的研究。
　　走出了实验室，同时也知道了了不得的真相，山本武一行人的气氛掉落到最低谷，不过其实也只有泽田纲吉一人大受打击，狱寺隼人和reborn都是外国人，对黑树悠斗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只是在担忧纲吉现在的状态。
　　“十代目，自从去病房看过之后就一直情绪不高，这可怎么办？”狱寺隼人悄悄跑到后面和reborn商量。
　　“蠢纲估计还没有肯接受现实而已，等他想清楚自己要和谁战斗就好了。”reborn淡淡地道。
　　“可是，如果十代目到后面也没有做好准备怎么办……”
　　reborn挑了挑嘴角：“不用担心，蠢纲虽然天真，但好歹是我的弟子，还是说你对他没有信心？”
　　“怎么可能！我相信十代目一定可以挺过来的！”狱寺隼人怎么可能怀疑纲吉，立刻拍胸脯保证道，还怕十代目听到悄悄放低声音。
　　其实他不放低声音也没事，因为现在泽田纲吉已经陷入深深的纠结中，全然无法顾及周围发生了什么。
　　黑树悠斗的脸和病房里的女孩子脸上的绝望交缠在一起，时不时闪过实验室里那张和人类截然不同的基因序列，不同的想法和画面塞在脑子里揉成一团，一旦细想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
　　【希望下次你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我带走了，会引起骚动的。】
　　【我没事。】
　　【刚才的那个人已经跑掉了，我们回去吧。】
　　深藏在回忆里的画面，到现在依然散发着温暖，会温柔的给他披上外套，送上签名，甚至没有过问为什么会裸奔，体贴地照顾一个少年的自尊心，温暖得像是邻家的大哥哥。
　　回忆里和现实的反差更让他难以接受，这样温柔的少年，居然会是导致十年后末日的元凶。
　　可偏偏知道了他做了什么，却怎么也无法讨厌那个人的自己，是不是已经无可救药了呢？
　　正在陷入自我厌恶情绪的泽田纲吉自然是不知道，他无法讨厌黑树悠斗的原因，不是心理性的，而是生理性的。
　　这是深度感染的子病毒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