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至上主义的咸鱼(76)

　　对于费奥多尔说的话他并没有否认，也并没有承认，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能力，也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真正的走在阳光下。
　　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就算是有那也不是绫小路清隆，而是拥有绫小路清隆之名的另一个人。
　　“我又不是杀手，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人，你完全没必要害怕我。”绫小路清隆声音平淡，就像是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这样用看危险人物的眼神看着我，就算我是个好人也会生气的。”
　　费奥多尔笑了起来，“绫小路君真有趣？”
　　有趣吗？
　　但绫小路清隆并不是为了有趣才来到这里来的，他愿意追着费奥多尔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自己的平静生活。
　　这个恶魔般的虚伪家伙不知道荼毒了多少人，虽然只是花费一点时间处理掉这些枝叶烂掉的信徒，但如果一直被骚扰，就算是他也会觉得麻烦，如果有机会挖出腐烂的根系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魔人为那批长歪的植物提供着营养和毒素，只有拔出这条带毒的根系才可以完全将麻烦根除掉。
　　没办法，这是为了他以后的生活。
　　“如果有误会的话解开就好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要是一直有人骚扰我我也会觉得很烦恼。”绫小路清隆看着他，“先生，你能约束好自己的信徒，让他们离我远点吗？”
　　“如果只是这么一点小问题的话，当然可以。”费奥多尔微微勾起嘴角，“但是绫小路君说错了一件事。”
　　“哦？”绫小路清隆看着他，“是什么事？”
　　费奥多尔靠在墙上微微低下头，“我可没有什么信徒，大家都是为了新世界在行动，那是大家自发的，我只能劝解，是没办法完全阻止的。”
　　“先生可真是会说废话。”绫小路清隆面无表情的说。
　　“怎么会是废话呢？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费奥多尔真诚的说着这些连听都不用听的屁话。
　　绫小路清隆遗憾的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
　　“是啊，没办法了。”
　　绫小路清隆抬起头来，那双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厉色，费奥多尔靠在墙上重重的呼吸着，依旧带着笑容。
　　“我很想和先生你说一句话，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是如果没有证据的话做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的，比如在这里，没有监控没有异能甚至没有其他人，就算是杀掉你，也没有人会觉得是我。”
　　江户川乱步在之前说让绫小路清隆自由的行动，意思就是说不管他做了什么，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都会为他遮掩。
　　就算是在这里杀死了费奥多尔，也只是为民除鼠而已。
　　费奥多尔脸上的笑容不变，“真是太可怕了绫小路君，不管是你说这句话的语气还是你的意思。”
　　明明声音没有任何变化，就是这样单调又随意的声调，但费奥多尔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这是警告也是预告，如果自己没有足够应对的方法，那么他就会采取这个手段。
　　将带着毒素的根系拔出，扔到阳光底下暴晒，没有了提供营养的根，就算是再强悍的植物也会枯萎致死。
　　“我可什么都没说。”
　　“不不不，不管有没有说，但是请让我说一句话。”费奥多尔竖起手指，摆出一个嘘的表情，“绫小路君，在来之前呢，我为了可能发生的意外做下了很多措施，其中有一条，如果我死在这里的话，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罪恶做的。”
　　“罪恶杀死了我，而他们将消灭罪恶。”
　　费奥多尔的话带着很多的象征意义，可能在绫小路清隆听来都是在胡说八道，但在那些满心都是‘神明大人’的信徒耳中，那就是神意，他并没有直接说出如果他死了下手的就是绫小路清隆，他只会狡猾的用罪恶来类比。
　　罪恶杀死了我。
　　罪恶是谁？绫小路清隆。
　　他们将消灭罪恶。
　　该怎么做？杀死绫小路清隆。
　　这是一个很让人头疼的问题，如果干掉了费奥多尔，迎来的会是那批疯子般的信徒的袭击，如果保证费奥多尔好好的活下去，那么他就会约束这些信徒，让他们不再来骚扰绫小路清隆。
　　这应该是一个很好选的问题吧。
　　“原来是这样，那就真的没办法了。”绫小路清隆把手插在兜里，眼里带着一点无奈。
　　“你能够理解真是太好了。”
　　“因为没有更好的选项了，魔人真不愧是魔人。”绫小路清隆叹了口气，下一瞬间他抬起头来。
　　一股强大的威胁感笼罩在费奥多尔身上，他下意识的偏身，因为身体的不配合他直接摔在地上，但就在摔倒的一霎那，费奥多尔感觉到有冰凉的触感擦过他的头发，足足停顿了三秒钟，费奥多尔才抬起头看他刚才的位置。
　　三枚银色的长针扎在墙上，散发着独属于金属的冰冷光泽。
　　“我真的很想接受你的建议。”绫小路清隆缓慢的往前走，他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呢喃着，手中是一把水果刀。
　　“但是啊，我很讨厌别人威胁我，因为这会让我想起一些不高兴的事情，毕竟自由对我来说，就是可以随意的去我想去的地方，随意的做我想做的事情。”
　　“如果别人一句话我就要做的话，那就不是自由了吧。”
　　绫小路清隆蹲下，他看着费奥多尔的眼睛，“先生，你觉得自由是什么？这个世界是平等的吗？”
　　如果可以的话，绫小路清隆想要问他遇到的所有人这个问题。
　　只有失去过自由的人才会如此追求自由，但是没有办法，绫小路清隆就是一个渴望自由又恐惧自由的人。
　　看着绫小路清隆手中的水果刀，费奥多尔稍稍往后推了一下，“绫小路君，这并不是自由哦。”
　　“因为想要追求自由所以利用各种条件去维持自由，这不是真正的自由，你追求的自由是虚假的，那只是你麻痹自己的借口而已。”
　　绫小路清隆将刀子比到他的眼前，“继续说。”
　　“真正自由的人从来不会去追求自由，因为对他们来说，他们本身就是自由的，拥有所以会不在乎。”费奥多尔平静的看着水果刀的刀尖，“只有那些从来都不会注意到自由的人，才是真正的自由。”
　　“用普通来伪装自己假装自己是其中一员的绫小路君……”
　　费奥多尔微微眯起眼睛，尾音里带着颤抖的咏叹调，他说：“你真可怜啊。”


第78章 无异能侦探
　　费奥多尔说的是谎话吗？不对，他说的很对，甚至可以说没有比这句话更正确的话了，只有天生拥有自由的人才不会去想抓住自由，因为那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所有物。
　　但费奥多尔说的是正确的吗？不对，他说的话荒谬又无理，没有人比他更会混淆事实。
　　每个人对于自由有不同的定义，就像是对于江户川乱步来说，自由就是可以随自己心意的选择有趣的案子，对绫小路清隆来说，自由是可以在可以看得到太阳，能够感受到风的地方奔跑。
　　过去将他束缚，使他对于自由带着世人难以理解的执念，但是这也是他的自由。
　　他自由的选择成就自由，自由的选择以成为普通人的方式得到自由。
　　所以，费奥多尔的混淆诱导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用处。
　　可怜？不对，可怜的才不是他。
　　“我真的很佩服你，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忘记玩儿文字游戏。”绫小路清隆盯着身下的费奥多尔，“魔人的敬业精神值得很多人学习。”
　　“敬业精神？”费奥多尔微微眯起眼睛。
　　绫小路清隆手中的刀距离他很近，似乎稍微不小心往下那么一动，刀尖就会刺进他的眼睛里，因为过近的距离，费奥多尔甚至可以看到尖锐刀尖上的寒芒，真是失策，早知道就不留下这么锋利的水果刀了。
　　“如果是创造新世界的话，敬业一点也没有关系。”费奥多尔笑着开口。
　　“而且绫小路君，我是真的这样认为，我有一个朋友，他经常和我谈自由的定义。”费奥多尔伸出手来，那双深紫色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笑容，像是要拥抱面前的人，“那是一个即使自由也将自己禁锢的人，即使笑着也是在牢笼里的勉强。”
　　绫小路清隆没有动，“原来魔人先生也拥有朋友。”
　　“当然有，那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和我说过一句话，他说：牢笼就是头盖骨，我们都无法走出这个温暖潮湿的地狱。”费奥多尔用手支撑着地面，他缓慢的起身，他眼中没有惧怕，仿佛高悬在他眼睛之上的匕首不存在，“绫小路君，现在换我来问你了，你觉得自由是什么？”
　　“真是一个有趣的友人呢。”绫小路清隆开口，“但是，和我没有关系吧。”
　　“虽然我想要交朋友，但是这种奇奇怪怪的朋友还是少接触为好。”
　　费奥多尔喷笑出声，“你说的对，如果你见到他的话，记得要马上逃跑。还有，绫小路君，你还没有回答，你觉得自由是什么？”
　　长时间的沉默让费奥多尔自顾自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绫小路君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才会询问别人，妄图从别人那里得到答案的绫小路君，你依旧认为自己是自由的吗？”
　　“哦。”
　　很清淡很平静的应答声，费奥多尔看着绫小路清隆的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绫小路清隆并不是不懂自由的定义，也不是无法判断出自由的真貌，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要回答他而已。
　　就像是在看戏一般的神色，带着极端的冷漠无情。
　　绫小路清隆和果戈里不一样，他没有迷茫，也不会为了追求自由改变自己，他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