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谋士(87)
“你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看郭嘉刚醒,就慢吞吞地翻身下马,燕清无可奈何地回头问他。
郭嘉就跟条滑不溜手的泥鳅似的,眨眼功夫就顺利下到地上,低头理了理微乱的衣衫,敷衍道:“无事。”
燕清还想追问几句,眼角余光便瞥见容光焕发、英俊逼人的吕布骑着火红的高头大马,威风八面地行来,瞬间就被撷取了全部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来,朗声唤道:“主公!”
“嚯。”
吕布恍然间只觉耳根一麻,下意识地就夹了下马腹,叫赤兔不解而毛躁地哕了一声,从原来的闲散漫步到疾走了起来,很快就到了燕清跟前。
“早膳。”燕清将揣了一路的糕点递了过去,用纸包了几层,又一直放在身上,是以剥掉最外头的那张,就还是温暖的:“未用过吧?”
幸亏他一向看重未雨绸缪,准备得多,否则腹里空空、来不及用早饭的郭嘉就得挨饿,或是吕布就得吃不饱了。
吕布露出个因狠狠克制过、才没一路咧到耳后根的笑,堪称矜持地点了点头,接过纸包,全然不知这叫他心花怒放的早膳已被郭嘉染指过:“重光有心了。”
燕清又道:“趁热用了好。”
吕布:“唔。”
“咳。”
一阵凉飕飕的春末晨风刮过,配合眼前一幕,都叫郭嘉觉得嗓子眼有些发痒,不禁咳了几声。
燕清立即将目光从一身重铠、英气勃勃的眉宇间带着不怒而威、举手态度亦是凛凛杀气、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皆是闪闪发光的战神吕布身上移开,皱眉看向郭嘉:“我早说你穿得太单薄了,你偏不听。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吕布正耷拉着眼皮,闷不吭声地评估着这让燕清频频挂在嘴边,极为上心,此时还嘘寒问暖不断的挚友,眼尖地捕捉到燕清要将自己披在外头保暖的那件脱了给郭嘉披上,便冲亲兵扬了扬下颌,不耐烦道:“没点眼色,还不快去?”
亲兵愣了一愣,立即回过神来,驱马返身而去。
燕清从忽然起意,到真正翻身下马还没一会儿,都未来得及给郭嘉系好带子,那人便效率奇高地回来了,不知从哪儿翻出了件簇新的外袍,口中请罪后,就将燕清帮穿到一半那件给褪了归还,再利索地给郭嘉套上自己寻来的这件。
郭嘉一脸淡定地任他们折腾,完了才彬彬有礼地向吕布行了一礼:“谢主公赏赐。”
吕布居高临下,深深地瞥他一眼,目光苛刻而雪亮,最后傲然一扬嘴角,默默做出总结:这弱质文士也就能剩张称得上俊俏的脸可看,却是万万配不上与自己一较高下的。
男子汉大丈夫,当善弓骑战,沙场冲杀,方称得上顶天立地,尤其在动荡不安的乱世之中,更需身强力壮,身手过人才值得倚靠。
哪怕郭嘉的脑筋塞满阴谋诡计,比他的要灵活那么一星半点,却总惹得重光不快,那再擅以花言巧语惑人又如何?
吕布这些念头于脑海中转得飞快,面上却半点不露端倪,惜字如金道:“不必。”
郭嘉薄唇微抿,坦然回视他,良久方回以轻轻一笑。
感觉到气氛诡异,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燕清懵然地站了一会儿,只好淡定地将外袍再穿了回去,不经意间碰触到吕布锁定在自己身上的那有如实质的眼神,竟无法自抑地有些发毛。
好在吕布一被他察觉到自己正在看他,就神态自然地移开了眼,也不问郭嘉这计划外的扬州别驾怎会忽然决定随行,而是语气客气地问道:“可需替奉孝备车?”
郭嘉也一反在燕清跟前轻狂不羁的常态,恭恭敬敬道:“岂能因嘉一人拖累大军行程?请赐一匹脾性温驯的马儿即可。”
吕布闻言挑了挑眉,并未表态,而是一脸玩味地看向燕清,后者见自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诚惶诚恐地对待的豌豆公主竟然如此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立刻坚决地表示反对:“行军本就艰苦,以奉孝现今的身体,要受车马劳顿已是勉强,怎能经得住被风吹上一路?我军非是先驱,慢些行也无妨,你要么坐车,要么干脆就此打道回府吧。”
吕布慢悠悠地附和:“重光所言极是。”
郭嘉不料燕清态度如此强硬,还欲辩解几句,就被燕清给恶狠狠地瞪回来了,唯有将肩一耸,叹道:“便有劳诸位大人费心了。”
燕清受史上郭嘉因常常随军,殚精竭虑而加剧损害了健康,以至于英年早逝的阴影影响,始终当他娇弱,经受不得长时间的厉害颠簸,便请吕布吩咐人准备车驾时,不光备上厚厚的被褥垫着,还准备了暖手的手炉,再在抽屉里塞上几样点心,还给他安排了个细心的侍卫在里头陪护,甚至提了些有减震作用的小改意见,虽不知成效如何,到底聊胜于无。
吕布悉数应了,一边冷眼看着燕清忙前忙后,一边啃着热乎乎的米糕,犹如嚼蜡。
后渐渐想通,比起郭嘉真骑着马跟燕清并肩有说有笑,将他置之脑后比起来,显然是一劳永逸地丢进车里更来得顺遂心意。
届时便可与重光策马扬鞭,并辔同行,岂不美哉?
总算将郭嘉送上了马车,这下既有点担心会叫吕布小觑了对方、把他当个麻烦的包袱,又隐约觉得耽误吕布许久功夫令人不安,便将他请到一边,温声解释了几句。
吕布耐心听完了,大大方方地将手随意一摆:“莫说这算不上甚么大事,就算是,只要是重光之请,布岂有不听之理?”
他如此宽宏大度,纵心放权,皆是出自‘因为老子信任你,所以一切放手去办即可’的心态,反倒让原本自持有理的燕清在感动之余,也平添几分愧疚,决心以后再遇他无理取闹,乱发脾气,也该多忍让几分。
因吕布带的兵马并不算多,不过三千余轻骑,所携的粮草辎重也极其有限。他又治军有道,安排效率,哪怕临时带上了郭嘉,也未在需时时刻刻顾及这弱鸡身体的情况下被拖累多少行程,不日便抵达临淮郡,直入东川县。
然而首先“热情”迎接他们的,却不是乐善好施的鲁大富豪,而是一些个人数众多,兵械充足,且比起之前轰轰烈烈来犯的黄巾军还要训练有素的山贼匪寇。
第92章 离间再出
因燕清深知把握民心的重要,每番攻下城池,都劝吕布严明军纪,秋毫无犯,久而久之,就叫这群跟着董卓时就当惯了横行霸道的土匪的兵卒养成了两军交锋、不伤百姓的习惯。
这回在与这些战甲兵械精良的山贼交战时,也第一时间将他们往城外引。
等吕布带着燕清闻讯,急匆匆地策马赶来时,行在最前头的五百骑已与那些来路不明的贼匪战得不可开交。
燕清猛然一看,不禁觉得怪异又稀奇。
却不是因这人数,区区八百来号步兵,还比不上黄巾军的零头,而是细观其气貌,见肤色红润,面颊饱满,各个生得高大有力,穿着之体面、怕是并不逊于吕布亲掌的这支正规军太多。
燕清毕竟才担任扬州刺史不久,又因麾下奇缺内政人才,不得不四处挖人,要等种下的那批寒门学子真正收获,也得有个三年五载。
他不是不想新官上任三把火,把原先那些碌碌无为,只会逢迎拍马的家伙撤掉换上能人,无奈没那么多资源,多是在物色到更好的人选之前,暂继续沿用原来的官吏了。
这东川县的县长就是个典型的酒囊饭袋,自己治内进了如此声势浩大的一群贼寇,见他们未大肆行恶,索性任他们招摇过市,不闻不问,连上报都没,只闷声作个缩头乌龟。
因世道纷乱,贪吏横行,诸侯霸道,官府不为,黎庶要么忍饥挨饿,任人鱼肉,要么被逼落草,自立门户。
然打家劫舍的勾当,不仅是讲究拼命,还得动点脑子,不是所有人都干得来的。
一些寻常的毛贼,也就能逮着落单的路人欺负一下,抢得一些财物粮食,也就囫囵饱肚个一小阵子,根本长远不了。聚集起来虽能抢更厉害的肥羊,却也多了那么多张嘴要养,还容易引来当地统治势力的注意,受到镇压围剿。
哪怕是前扬州刺史陈温那种见到声势浩大的黄巾军、唯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轻易动作的小软柿子,若对手只是千来号人,他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了。
眼前这股瞧着吃好穿好的人马,要说真已成气候,人数又偏少了些,反倒更像是哪家富豪所养的部曲。
这个猜测刚冒出头,就被燕清自己推翻了:不是常战之兵,就没这身悍匪锐气。
纵使他们人数要多出一半有余,身为统帅兼总指挥的吕布亦未到场,可敢在平地跟身经百战的骑兵硬刚正面,还不显多大劣势的步卒,怎么说也当得起一个凶悍罕有了。
也从侧面证明他们非是当地山匪。否则占山为王,又瞧他们衣食饱足,自有逍遥快意,无事集结大部队下山,还挑个如此差劲的场合作战,而不趁快逃回山上?
那这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燕清一时间琢磨不透,吕布却不想这么多,只见自己的部下跟一伙无名之辈竟打了个旗鼓相当,心里气往两头生,一是不悦他手下的兵如此无能,二是恼自个儿部下被外人给欺了。
“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倒有几分本事。”
乍一听是夸奖的话,被吕布那饱含不屑的笑一带,就成了满满的嘲讽。
他提戟勒缰,将马身半侧,面冲燕清,傲然仰首,叫燕清抬起头来都只瞅得到他颀长健实的脖颈,傲然道:“劳重光先在此候着,布去会会就回。”
燕清心不在焉:“好——”
一个被稍稍拖长的好还没完,吕布刚叫赤兔跑出几步,就猛然想起什么,调头回来,对燕清神容严肃地加了一句:“布不在此,重光切莫乱呼甚么乱七八糟的旁人为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