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松阳老师总在自杀(95)
“很温暖的地方。”虫师笑着抽烟,“很适合你。”
松阳的余光里,瞥见一身紫衣金蝶的晋助也出现在了私塾门口。他想过去打招呼,可高杉似乎正跟信女说着什么,便暂时作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信女是横着刀鞘堵在门前的姿态——不过学生们之间的交流,作为老师介入太多,是会被嫌弃的吧,他这样想着。
银古支着一条腿,慵懒地坐在他身边,正在跟银时他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松阳看着他支撑在身后的一只手,想了想,悄悄地触碰了两下。
(果然,会有奇怪的感觉吧?)
他向虚求证,虚给了他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光是触碰皮肤就能带来舒适感,这种体验实在是奇妙。松阳趁别人不注意,就又悄悄伸手碰了两碰。
“你是猫吗?”
趁着银时和桂拌嘴的间隙,银古无奈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把手抽走了。
小动作被当场抓包,松阳多少有点局促。可他身上还抱着一个眼尖的幼童,见自己的老师侧头脸红,就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赶紧起哄:“老师脸红啦!老师在害羞诶!”
他这一嗓子,把屋里学生们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松阳脸皮太薄,被小孩子这样一起哄,当即连着耳根都烫红了,似乎一下子没了主意。银时“哈?”了一声,过来碰碰松阳的额头,狐疑道:“松阳你是热的吗?现在都秋天了耶?”
“老师刚刚悄悄拉银古的手手!”
“不……”
松阳赶紧捂住怀里那个孩子的大嘴巴。
桂不知为何“汪”地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抓着旁边胧的衣领使劲摇。
胧:……
“汪什么汪,吵死了笨蛋。”
银时皱着眉鄙视身后的桂。他把这小孩从松阳怀里拎了出来,边拎着往外走,边睁着死鱼眼教育:“小小年纪什么好的不学,为什么学说谎?”
银时对银古的第一印象还挺不错的。作为历经沧桑的万事屋老板,他当然能识别出对方也是饱经世事悲苦之人;区别在于银时选择了入世的喧嚣,银古选择了出世的淡静。
天南地北的人见得多了,像银古这种不争不闹的类型,实际相处起来,其实是会很舒服的。他有时也觉得松阳不能整天围着这几个学生转,如果能交到贴心(且在安·全·范·围内)的好朋友,也挺好的。
他把小孩往门外一丢,又回过身来往回走,边挠着卷毛懒洋洋问银古:“说起来,还没问你和松阳是怎么认识的?他之前失过忆,重新相认的时候费了很大功夫吧?呐假发,我们花了多少时间才让松阳想起我俩来着?”
桂:“你还好意思说!你这混蛋当初不逃避的话,老师早想起我们来了!”
银古叼着烟,歪过头来看松阳,露出了确实如此的神情:“失忆这件事,的确很痛苦——严格定义上来说,我还算是他的前男友呢。”
“磅”地一声,银时的脚趾踢到了桌脚。
“……诶诶诶诶嗷嗷嗷嗷嗷嗷——!!!!”
第105章 表白太粗暴会有心理阴影
“——为什么是前男友?”信女问,“怎么分手了?”
银古:“他甩的我。”
信女:“为什么?”
银古:“因为我劈腿。”
信女立刻面无表情地抓了人家衣领,道:“老师都交给你了,你居然劈腿?!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比老师更好的男票吗!!”
……信女,你能这样认为,作为老师是很高兴啦。但是为什么一听到老师的八卦,就像完全抛弃了自己的人设一样,从私塾门口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滑行到银古面前呢……
松阳一时来不及作出其他反应——银时自从踢到脚趾发出惊天惨叫后,就躺在地上再也没有声息了。他赶紧坐到银时身边,推了推他的身子,又拿了一根小铁勺拼命敲他,发出清脆的“丁丁丁丁”声。
……他可爱的小卷毛变成石雕了……!
一直被信女拦在门口的高杉也缓步走了进来。他一进私塾,整个和室的气场就瞬间冷了八度,如果不是在门口被信女强行缴了械,估计此时他是径直拖着刀进来的。
碧绿的独瞳先扫了一眼那个被抓着衣领还在淡定抽烟的男人,又垂眸看向骨碌骨碌滚动着石雕银时的松阳,高杉眼神暗暗的,慢条斯理道:“也就是说,跟我们家老师一刀两断了?”
银古没有正面回应,让信女松开自己衣领,只是简短道:“他值得最好的。”
原来如此,是这种类型。
鬼兵队总督微微挑了一下眉尖。他见松阳还在满头飙汗地滚动着银时,弯身从矮几上拿了一壶热茶,径直往银时身上泼。
“……你个矮子搞谋杀啊啊啊!!”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卖蠢?”
高杉凉凉道。
作为松门里唯一的年轻女性,信女像是被发掘出崭新的里人格属性似的,抓着银古硬要八卦他们分手的细节;胧虽然一直不做声,但是松阳发现他在往信女那边一点点挪坐垫——真是够了。而松阳这边,银时和高杉眼看就要拉开架势打起来了,桂尽管眼泪汪汪,依然记得跑过来帮老师调停。
一片兵荒马乱之中,松阳捕捉到白发男人投过来的一个歉疚眼神: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对不起。
松阳悄悄地避开了视线。
尽管始终无法回忆起虫师相关的内容,但是松阳下意识没有反驳“交往过”这个事实。他甚至有种被猝不及防单方面分手的郁闷感——说起来,银古宁愿瞎掰是自己劈腿,也死都不肯说出当初他们分开的原因,松阳想破了脑袋都想不起是什么。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欺负一个失忆的人啊。
他低着头叹了一口气。
他替银古收拾了一下私塾的客房,请他留宿一夜后再回去。他跪在塌边把软软的棉被拍开,想起银古还没入冬就穿得厚厚的,估计是体寒,就又悄悄往被角里塞了热乎乎的热水袋。
塞完了一抬头,看见历尽风霜的虫师倚在门边,正抽着烟注视着他,神情复杂又柔软。
只一瞬,银古就重新露出礼貌的微笑来。
“谢谢,你也早点休息吧。你再不回房的话,我估计今晚会被暗杀掉喔。”
松阳被他逗笑了:“什么呀。”
看看男人似乎不再打算跟他说什么了,松阳只好慢慢站起身来,替他拉好客房的门,沿着回廊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一进门,一二三四五,学生们整整齐齐地坐在他的房间里。
松阳第一反应就是后退关门,结果有人反应比他更快,“啪”地一声合上了拉门,挡在了门前。松阳定睛一看,“胧?!”
被完全信任自己的老师用惊诧的目光注视着,胧尽管脸上都快绷不住了,但是身体依然坚如磐石,死死地堵在门口。
“老师,万分抱歉。我也是那个……什么去死团的团员了。”
“是师娘去死去死团!”
银时义正言辞再次强调。他从背后一把抱住松阳的腰,把他牢牢固定在被炉边上,拿出一副主持人的架势,“谁先问?”
“什……”
桂立刻:“老师,那个男人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
松阳试着挣了两下,明白今天是无路可走了,只好坦白从宽:“你们问我也问不出什么呀。我确实没有记忆——”
“老师骗人。”
信女平静地抬起眼睛,“从女性角度来看,那种熟稔程度绝对不是失忆状态。我在意的是,他说的劈腿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我今晚就动手——”
“不不不小信女,不是真的……!”
银时超生气:“那你还说想不起来!”
“我的确……”
信女拔出太刀:“所以果然还是由我——”
“……不不不请住手!”
结果这场审讯,莫名其妙就发展成他想起来就会被逼问、想不起来银古就会被砍的两难局面了。松阳被银时死死抓着腰,只觉得脑仁都在突突地疼,那边高杉又在爆炸发言:“所以,老师准备就这样无视我的表白?”
松阳忙道:“不是,晋……”
桂睁大眼睛:“你不说我都忘了,高杉晋助你个叛徒!!”
“我还没找你麻烦,你敢自己找上门?!?!”
银时抬脚就踹,被高杉轻轻松松地抽身躲开。他躲了银时这一脚,却没躲开信女在后头竖起的刀鞘,后脑勺“当”地一声撞了个包。
鬼兵队总督难得露出了不太华丽的姿态——他捂着自己的后脑勺,卷在地上默默忍了半天。
银时咬咬牙,“事到如今阿银也无所谓场合不场合了——松阳,跟我结婚吧!阿银我、我会让你幸福到每天都哇哇哭的!”
话音未落,一排毒针叮叮当当顺着他的腿根边上扎过去——大师兄……!下手不用那么阴毒吧大师兄!!
桂在一边煽风点火:“老师,怎么看都是银时最适合你!出门频率也好,对被绿的迟钝度也好,都是这条街上万里挑一的存在啊!”
“……假发你丫根本就是为了ntr吧!”
松阳头大如斗。
大、大家这是集体喝了假酒了吗……!
虽然多少知道学生们都有师控属性,但是作为弟子控的自己来说,师控什么的也超可爱不是吗?
……但是师控和表白就是完全两码事了!
松阳还被银时牢牢束在怀里,高杉怎么看怎么膈应,干脆一手抓着银时的卷毛,一手把老师往外拽——他这一动手,这场战争就像是瞬间升到了地狱等级!
在学生们即将开始捋袖子动手动脚时,抱着松阳的银时只觉得对方的身体一软,整个人都瘫进他怀里了。长发教师突如其来就没了声息。
“老师?老师?老师昏过去了吗!银时都怪你!老师一定是撞到你的下巴才撞晕的!”
“……你当阿银的下巴是杀人工具吗喂!”
说是昏迷,其实是这具躯壳已经暂时处于无人接管的状态了。
虚立在满地的樱花之中,浅色长发里挂着粉白花瓣,看起来似乎不像从前那样魔王气四溢。他淡淡回过头来,望向自己用力捂着脸的半身。
(哼。无处可逃的时候才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