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疯狂[综英美](4)

他怎么会飞到这儿来？当我现在还不够忙么？我从没对付过这么年幼的变……
“我听说你们在找我。”
卡尔看到地面上军衔最高的男人闻言便面色一变。表情不再无奈而烦躁，只一瞬间就沉下了脸，挥了挥手。
所有士兵们换上了麻醉枪。
有一瞬间卡尔几乎想笑。他莫名的感到有些滑稽。但这其实没什么好笑的。他应该感到放松才对，因为看上去地球军人对他的恐惧没他想象的那么深……
斯万维克依旧盯着那漂浮着的年轻人。
是啊。
目标有些太年轻了。
将军心想。
他看上去也就比我儿子大一点。
“你都知道什么？”将军高声向他发问。“谁告诉你我们在这里的？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你就是卡……”
政府的代言人态度强硬，神情严厉。
卡尔终于还是笑了笑。
斯万维克看到那小外星人露出了一个带着无奈和嘲讽的笑容。他握紧了拳头，准备着暗示士兵们射击。
他是个主战派。斯万维克几乎完全无法忍受要接受外星人的威胁。但他首先是名军人，其次才是他自己。既然他接到了命令，那么他就会舍命完成它。
“我听到的。”那年轻的外星人笑着说，看上去就像任何一个处于青春期的普通男孩儿。那么的让人头疼，那么的讨人嫌。“我看到的。”
斯万维克没能完全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对变种人部队的。黑人将军只是抓住了这男孩儿说话的时机，比出了‘射击’的手势。
枪响的那一瞬，他还在想着万一这宝贵的贡品掉下来时摔断了骨头，高层们该怎么向那些该死的外星人解释。
然后接下来的几秒，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飓风。
突然刮起的飓风掀翻了他，掀翻了士兵们。扬起的沙土叮叮咚咚的打在坦克和车上……将军翻滚了两三圈，嘴里都吃进了土。他迷茫了不到一秒，就已经凭着危机意识掏出了腰间别着的枪。
斯万维克迷茫的仰起头，下意识就已再次将枪口对准了天空中微笑着的年轻人。将军灰头土脸，愤怒万分。
他该死的年轻。甚至可以说有点年幼。
外星人笑着放下右手，笑着看着他。
斯万维克终于能够确定，刚刚的风暴的确是这该死的小子干的。
周围的士兵一边咳嗽一边努力恢复了队形，坦克的驾驶员悄声向他请示。斯万维克左右为难。他不确定上层是否真的准许他把外星人打的血肉模糊的带过去。他感到愤怒，但他依旧很犹豫。
他长得的确太像人了。
太像一个孩子。
卡尔看了看被他扫落的麻醉弹。不自觉就摇了摇头。
他家一直以来都对政府缺乏好感。对变种人的兔死狐悲一直困扰着他，令他实在不想考虑要和政府合作。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既然决定了不再隐藏，那他就会去面对这一切。躲藏时困扰着的是他。而现在他光明正大的露面了，那么就该换政府去困扰了。
他不打算再逃下去了。
他不打算再让这些……已被注定了的东西继续困扰着他的父母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
斯万维克依旧盯着他。
他太像人了。
这表情即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又像真正的不怀好意着什么。
那愚蠢的孩子缓缓飘落而下。终于平视将军的双眼。
那是双蓝眼睛。
“……我不是来寻求帮助的。”
“我是来提供帮助的。”
5、5.一加一（上）
“哦。”
所有枪口依旧对准着那身穿黑白两色紧身衣的外星人。法里斯上尉走上前去，想为他带上手铐。
克拉克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对着这位小姐笑了笑。
“这毫无作用。”他说道。金发美人警惕的看着克拉克。“如果能让你们安心，其实我该老实接受的。”
他的确任凭这位女士给他带上了这银镯子，然后就微微一用力，让中间的链条发出轻轻的‘咔’的一声。
手铐断裂开来。所有被微微低下的枪口都再次被起主人高举——克拉克察觉有两名士兵在微微发抖。但他明白这没什么可耻的。
上尉小姐也紧张的举枪对着他。一边的将军愤怒的皱起眉头。不等他开口，克拉克就继续冷静的把话说完。
“但我是来提供帮助的。只是让你们安心对面前的局势毫无作用。”他的口气就像是在解释1+1为什么等于2。“我其实很惊讶于你们没立刻向我射击。必须得说，这让我很有感触。”
没人能听出他话里究竟带不带有讽刺。
“我知道这和佐德的要求有关。但这场景的确比我想的要和平太多了。”外星人依旧平铺直叙。“可如果你们向我射击，我就能轻松的证明另一件事。”
他伸出手，在士兵的惊呼怒吼中把拇指放在了他面前那美丽上尉的扳机上。这动作实在有点太快了，只有两名士兵反应过来迅速鸣枪示警。
但枪声共有三发。
法里斯上尉发出一声低呼。
所有人再次目瞪口呆。
外星人毫发无损。微微抬起他开枪的那只手。
手心那枚被撞瘪的弹头仿佛无声的嘲笑着人类们的天真。
………………
“你……你确定么？”埃米尔博士的双手微微颤抖。他情不自禁的盯着自己手里针头折断的注射器。“你确定你的……族群……全都有这般神力……？”
克拉克听到玻璃对面有吞咽唾沫的声音。
他看着面前几乎是痴迷的喃喃的老人，感受那瘦弱躯体中剧烈起来的心跳声。
“我们生来就比地球人强大。”他轻柔的解释。“而地球的引力比我母星的还要小。他们会发现在这里，他们能变得更加强大。”
外星男孩儿的低语惊醒了博士。他的反应最快。但就在他露出惊恐的表情后，反而是斯万维克将军先说话了。
“你在暗示什么？boy。”他的表情严厉的可怕，眼神中流动着可以说是杀意的情绪。“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
克拉克笑了笑。这回是真正的温和无害。
“氪星在我出生不到一个月内，就如我生父预言的那样毁灭了。”男孩重新把袖子拉了下来。用那双蓝眼睛直视将军的双目。“没人相信我的父亲。佐德得以逃脱，因为他是激进派的领导。他们被流放了。”
更多的人咽下更多的口水。
“今年是我来到这里的第十八年。”外星男孩儿依旧在微笑。“我父亲为族人留下了基因火种，希望有一天我能找到合适的星球令族人们东山再起。”
“我去年刚知道这些。但看上去佐德应该更想成为那个英雄。”
………………
埃米尔博士看上去完全相信了他的话。这无可厚非。毕竟起码这男孩儿还敢露面。总是敢直视听众双眼的那个更容易得到信赖的。
斯万维克决定要将这些情报立刻上报。他匆匆的走了出去，留下哈迪上校主持大局。
哈迪上校听到博士询问外星男孩儿‘氪星’的科技水平，然后再次被其给出的答案击倒。
哈迪是真心希望那都是这小子在胡扯。但军人的敏锐第六感正玩命的发出警告，大声的呼唤着‘大事不妙’。
的确大事不妙。
“这该如何是好……”他听到博士在无望的低喃。“你去了也不过是解一时之急……我实在没法乐观的认为他们愿意和我们共享一个星球……”
这猜测令听者无不头皮发麻。
但再次令人惊讶的是，听到这话的外星人竟然愣了愣，随后一下笑了出来。
“……是我没能说明白。”
他的声音令人奇怪的怀着些许歉意。鉴于卡尔·艾尔刚刚的那些挑衅，哈迪几乎以为他对他们其实同样充满敌意……但此时这年纪不大的年轻人的表情却是那么的……柔软。
氪星人笑着说：
“我没打算被交上去。”
克拉克迎着博士那一下变得震惊而无措的表情，情不自禁的笑的更加真诚。
“我会打败他们的。”
他的语气过分真诚，令老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相劝。他被面前这十八岁毛头小子的天真想法噎住了。这过于异想天开的提议……令他迷茫的回头看向哈迪上校。
上校哭笑不得，上校毫无办法。
哈迪其实心里有数，高层们听了汇报后恐怕也会发生动摇。他们手中只有这一张牌而已，肯定不会有傻子希望就这么直接打出去……如果需要开战，恐怕就是在明天交易的时候了。他猜测肯定已经有人去联系变种人们了……
克拉克看着这两个明显不赞同，甚至是明显的表露出无奈态度的人类。他也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不想直说在太阳下长大的自己甚至也和普通的氪星人有着天壤之别。他不打算这么早就暴露这些。
他只能收起笑容。冷静的再次通知。
“我只是过来让各位安心的。”
哈迪有点惊讶于这氪星男孩板起脸后的气势。
那双蓝眼睛仿佛没有感情般凝视着他这个暂时负责人。这一刻哈迪上校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确忽视了这氪星人的年纪，尊重与忌惮悄然升起。刚目睹了这外星男孩儿温柔一面的他为这种变化本能的感到一丝畏惧。
“我没打算等到24小时后再出现也是这个原因。”
他说。
——“我就没打算让他们踏上地球。”
………………
这会是块儿沃土的。
佐德凝视着面前的蓝星。
将军那不带温度的眼中难得的显现出一种奇异的深情。
这将是他的新氪星。
他确信这件事。
这星球的太阳更加年轻……更加强大。这会增强他族人的体质。这会令他变得更加强大。这一切都令人十足满意。这一切都在他的手中。他会是英雄，他会是领导者。他会主宰这一切。再也不会有愚蠢的长老出来干涉他的决定，他、他的士兵再也不会遭受不公……这会是他的氪星，他会带领着族人迎来崭新的、美好的未来……
佐德盯着面前的蓝星。
将军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然后一个本不存在的黑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氪星将军皱了皱眉，转身命令放大画面。他并不担心这是来自地球的袭击。从侵入他们的电子设备时他就知道这颗星球的科技尚不足制造出能给他们造成威胁的武器……
那会是什么？
接下来，屏幕上的出现的画面令佐德怔愣。也让他身后的部下发出一声惊呼。将军并没责备这名战士的不稳重，因为这也令他困惑。
短暂的几秒后，他的副官奥菲拉开口，一向清冷的声线带上了些许疑惑。
“……那是卡尔·艾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