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大地之父(67)
盖亚停下脚步。
塔尔塔罗斯立刻改口说道：“塔瑟斯长大了，也有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
盖亚若有所思的回望了一眼远方的深渊神殿，说道：“他在里面藏了情人？”塔尔塔罗斯没答，于是盖亚就接着往前走。当他在黑夜神殿里见到了埃忒耳和赫墨拉，眸光微闪，知道自己猜错了对象。
如果不是这对兄妹之一，没道理一天的时间就能让塔瑟斯为对方选择隐瞒。
“对方是什么身份？”盖亚在私底下再次向塔尔塔罗斯问道。塔尔塔罗斯见他没生气，就放心的说道：“我只看清楚头发是金色，塔瑟斯把他藏在被子里了。”
“金色？”盖亚奇怪的喃道。
深渊里基本没这个色彩的头发，而大地被他封锁，只剩下天空的奥林匹斯山或海界有这个可能。因为心中的疑惑，他见完尼克斯后直接往深渊神殿瞬移而去，看到了刚外出回来的塔瑟斯。
盖亚站隐蔽的角落里，气息完全收敛，愣是让塔瑟斯没发现，一脸喜滋滋的折返偏殿。他知道不该多限制塔瑟斯，但是’金发‘这个词让他感到奇怪，不确定下身份就不安心。
塔尔塔罗斯随了他的意思，在某一日塔瑟斯离开神殿后，他通知了盖亚。
要跟踪一个没有任何反跟踪经验的儿子太简单了，盖亚顺畅的跟着他东绕西绕，走到一处秘密的山谷里。待塔瑟斯待了一段时间离开后，盖亚移开石头，走进了里面。
四处装饰的简约精致，看得出塔瑟斯用了心。他观察了一会儿有无陷阱，尽量不留下痕迹的靠近床前，掀开遮挡床的帷幕，他看见了一个眼熟的金发少年。之所以眼熟是因为……他见过这个少年的成年版。
盖亚：“……怎么可能。”
为了确定是不是宙斯，他掀开被褥想要检查他的身体。但是下一秒他就视线凝滞了，看见少年白皙的肌肤上留着许多不浅的青紫，双腿微张，可以看见被抚弄过的痕迹，脚踝上更是佩戴了一个拥有塔瑟斯神力的金环。
从来只记得宙斯嫖别的神，未曾想过他也有被嫖的时候……
这种诡异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等等！为什么他的儿子会瞧上一只花心大萝卜！
反应过来之后，盖亚直接记起了宙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情况，不论是谁和他在一起，恐怕这辈子都要防备着他爬墙。怀着沉重的心思，盖亚退出了这间房间，回到深渊神殿后夺过塔尔塔罗斯的茶杯，喝下一口水。
他看着诧异的塔尔塔罗斯，幽幽的问道：“你知道那个金发的家伙是谁吗？”
塔尔塔罗斯见他有意考验自己，也没用神力去作弊，琢磨了一下说道：“金发的不多，塔瑟斯的眼光也够高，除了几个神灵外，能够比得上神灵容貌的就只有海界的美人鱼和海仙女，或者是奥林匹斯山上的神仆。”
盖亚坐到位置上，叹道：“若是他们也罢，问题不是你猜测的那些。”
塔尔塔罗斯惊异起来，能让盖亚烦恼的会是谁？
“你儿子藏起来的’金发美人‘是宙斯。”盖亚蓦然微笑，茶杯在手指间捏碎，他一字一顿的对塔尔塔罗斯说道：“请问宙斯是怎么来到这个时间段的？”
千防万防，克洛诺斯最小的儿子竟然能跨越时空出现，别告诉他这是命运！他宁愿相信是卡俄斯这家伙在玩阴的。
第80章
宙斯之名如雷贯耳，至少塔尔塔罗斯找不出比他还花心的神了，而且可以说，正是他影响了整个第四代神的风气，将原本还有点忠贞的男神彻底带坏成滥情风流的家伙。
一听塔瑟斯的情人会是宙斯，塔尔塔罗斯的心都抽了一下，他们只是出去了一天罢了，塔瑟斯怎么会瞧上这种家伙。深感塔瑟斯可能被诱引，他说道：“盖亚，是不是宙斯主动勾搭上塔瑟斯？我记得他喜欢漂亮的男性。”
盖亚斜睨着他，现在知道着急了？
“不是。”
“那就一定是宙斯太会伪装了，我不信塔瑟斯会为他隐瞒我们。”
在恢复了正常的七情六欲之后，塔尔塔罗斯此时能不急吗。塔瑟斯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容貌、身份、力量在希腊神话无可挑剔，他绝对不希望孩子栽在一个管不住裤腰带的男神身上。
“你对宙斯到底有多不信任啊……”盖亚原本的恼怒一消，对塔尔塔罗斯的态度感到啼笑皆非，说起来他只记得宙斯嫖过一个叫伽倪墨得斯的美少年，其余时候是标准的异性恋。塔尔塔罗斯明确的给出了回答：“哪怕是哈迪斯我都认了，宙斯不行！”
希腊神史上诸神家里最不想要的儿媳妇，宙斯当第二，没神敢当第一。
随后盖亚把宙斯不明原因的沉睡情况和他一说，塔尔塔罗斯这才发现多虑了，真的是……塔瑟斯在占宙斯的便宜。塔尔塔罗斯眼神复杂，盖亚比他更感慨，道：“现在怎么办？塔瑟斯明显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存在。”
“调换，我弄一个人偶给他。”塔尔塔罗斯面无表情说道。
“充气娃娃吗……”盖亚惊讶的喃道，不对，他立刻说道：“宙斯是五代神无疑，塔瑟斯可以看见他的神格，你从哪里能弄来哄骗他的人偶？”
塔尔塔罗斯肯定的说道：“他既然受到世界而压制的陷入沉睡，没道理神格这种事情会暴露出来。他是二代天空之神兼雷霆之神，神职与乌拉诺斯出现冲突，理应被隐藏起来。”盖亚当时没看仔细，就点了点头，打算再去观察一次。
没过多久，盖亚再次回来却脸色古怪，道：“位置换了，我没找到宙斯，塔瑟斯这家伙竟然知道每隔一段时间换个地方。”
“我去找。”塔尔塔罗斯站起身，以深渊之主的能力自然能找到宙斯。
盖亚和他一起来到了一处幽冥森林，满口毒液的巨蛇看守在附近，它依照塔瑟斯的命令严禁任何生灵和死灵进入木屋。然而巨蛇注定了没胆子嚣张，一瞧是塔瑟斯的两个父神来了，它萎顿下来，乖乖滑开身体让开路。
塔尔塔罗斯见到床上的少年后说道：“果然是宙斯。”
“现在怎么办？”盖亚站在木屋的门口，抱臂而立的说道：“一旦你的人偶被识破，塔瑟斯百分百会找我们哭，到时候你能给出什么借口？说这个家伙未来花心？”
塔尔塔罗斯说道：“长痛不如短痛。”
盖亚忽然想到这副场景为何如此违和，简直像是拆散苦命鸳鸯的恶毒父母。于是他制止了塔尔塔罗斯的行为，说道：“把他的头发变一个颜色试试。”
塔尔塔罗斯瞬间领悟了他的意思，在动手前问道：“塔瑟斯最讨厌什么颜色？”
“这倒不清楚。”盖亚琢磨了一下儿子的喜好，对塔尔塔罗斯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塔尔塔罗斯听完他要的颜色，努力回忆了一下雨后彩虹的模样，对宙斯的长发施加诅咒。
金色褪去，少年散发着七彩流光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盖亚打量后不太满意，又指了指宙斯的眉毛、睫毛、最后……汗毛、腋毛、和胯下。
塔尔塔罗斯施完诅咒后就回过身，不忍直视宙斯的外表。
“走吧。”盖亚解决完一桩心事，笑意盎然。
他们离去后的一天，塔瑟斯偷偷摸摸的来到了木屋，没看见巨蛇躲躲闪闪的模样，他走进木屋里正要欣赏自己养着的金发美人，突然——
“啊啊啊——”
一声尖叫从木屋里传出，巨蛇探头看向那边，露出怜悯的眼神。
木门被轰然撞开，塔瑟斯从里面跑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掐住蛇的脖子，怒道：“是谁来过这里？为什么他完全变了一副摸样！”
“嘶。”巨蛇的蛇瞳飘移，按照盖亚大神威胁它的话说道：“殿下，这里没有谁来过。他是在您走后自己蜕变的，最开始是头发，然后是眉毛之类的地方。”其实木屋里的少年没有改变容貌，顶多是长得比魔物还奇葩了一点。
“不可能！”
塔瑟斯大受打击，踉跄了几步。
遇到这种情人变异的事件，他毫不犹豫的去求助自己的哥哥姐姐。听到塔瑟斯竟然背着大伯和二伯藏美人，埃忒耳不由为他的大胆刮目相看。
赫墨拉好奇的问道：“你真的很喜欢他吗？”
塔瑟斯被吓的脸色渐渐恢复，明确的点了点头。塔瑟斯难得求助她，赫墨拉当然不会拒绝，当即拉着看热闹的埃忒耳一起前往木屋。一见到宙斯可怕的模样，白昼女神觉得自己眼睛快瞎了，埃忒耳倒能忽视这些刺眼的色彩，注视着他的容颜。
半响，他得出了结论：“不是什么绝色啊。”
塔瑟斯不满的说道：“又不是要长得像女性才算绝色，我就喜欢这种类型。”埃忒耳继续瞅了瞅少年在沉睡中柔和下来的气质，恍然大悟道：“父控。”
赫墨拉噗笑出声，这回塔瑟斯别扭的没有反驳，事实的确如此。
白昼女神先去检查了一下发色的问题，截下一段后，七彩的颜色恢复金色。塔瑟斯双目闪亮的注视着姐姐的动作，仿佛看见了治疗情人的未来。可惜赫墨拉和埃忒耳小声的商量了一下，说出了一个最大的可能：“他大概中了什么深渊诅咒。”
塔瑟斯泄气，在这诅咒无处不在的世界里，碰到一两个奇葩的诅咒太正常了。
“你得找你父神，不然你可以自己试试接触诅咒。”
埃忒耳耸了耸肩，无能为力。赫墨拉知道塔瑟斯不敢对父神说出情人的存在，便建议道：“这个诅咒明显不是改变本质的颜色，你可以找璀璨女神提亚试试，她的神职专门针对光和视力，我怀疑这个少年睁开眼都是七彩的眸色。”
太可怕了，噩梦般的色彩。
塔瑟斯得到了一个答复后松了口气，坐在床边，他看着少年一无所知的安静面容，甚至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等他醒来，他就带他去见父神。
赫墨拉说道：“他好像不是神，你确定要继续发展下去？”
“神格倒不是问题，我怕的是父神不接受他。”塔瑟斯向父神讨要一颗神格不难，难的是父神万一瞧不上非神的少年，神格照样泡汤。沉了沉心，他对埃忒耳和赫墨拉恳求道：“借我一辆飞天马车，我去奥林匹斯山。”
马车迫不及待的往外界驶去，塔瑟斯打算去神山上求助自己的哥哥。
乌拉诺斯自己没办法，就把女儿提亚喊来询问。提亚看着塔瑟斯递给他的金发，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需要报酬，上面的诅咒太厉害了。”
塔瑟斯一口应下。
提亚退出神王殿后，瑞亚迅速找到了她。
提亚看了看她手中的金发，眼神剔透而洞悉世事。她了解提亚的性格，直白的说道：“提亚姐姐，我希望和你做个交易，然后用你的报酬换取一颗神格。”
提亚不动声色的带她走向隐蔽的地方，说道：“你是为了克洛诺斯？”
想起弟弟失去神格的遭遇，瑞亚含泪的点了点头。提亚有些心软，但是这些情绪不足以换取一次塔瑟斯亲口给予的承诺。提亚说道：“接触诅咒需要耗费我的力量，你得给我足够弥补它的代价。”
瑞亚是准备好才来的，认真说道：“我可以全力为你预言一件想知道的事情。”
“嗤，你给我预言，岂不是自己也知道？”
事关自己的未来讯息本就不方便透露在外，提亚不买账，瑞亚早有预料的开口解释道：“知道预言的神越多，代价越多，我保证这一次的预言内容只有你自己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