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小生的艰难爱情(21)
对王源，他几乎说不出一个“不”字。就算被他气得说不上话，也舍不得对他发脾气，王俊凯觉得自己可能没救了。
先前颁奖礼那次破音事件之后，经纪人找过他们不止一次，无非是一些公关手段，能降低的影响有限。
其实根本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既然现在算是跌倒谷底，索性釜底抽薪，重新塑造一个便是。宣传方案一个两个摆在王源面前，王源基本上都兴致缺缺，反应也不痛不痒。
直到那天王俊凯提出，王源不如你来当我演唱会的嘉宾好了，我的场子不可能再会有意外发生，我保你到底。
林辰听到后一时愣住，说实话她之前也不是没转过这个主意，只是一直没敢说。
王源如今相当于漩涡中心的一叶小舟，就算以前认识那么多前辈，现在都没有人敢为他出声。时运不济，他正值下风口，谁跟着舆论对着干都会被打成错的，而王俊凯的建议相当于□□裸把自己的王源捆绑在一起，这样的举动明显不明智，风险不可谓不大。
她晓得王源在王俊凯心里分量不轻，但一直没把握的是王俊凯到底愿意为王源做到哪一步，当初他把王源带到自己工作室来，原来不是想要一加一等于二，而是他一早存着想要学雷锋的心思，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人的羁绊，是她先前想得太简单了。
还没等她说什么，王源倒是先开了口，他直接就说，我没打算踩着你上位，别逼我，王俊凯。
说话那人脸上还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声音却已经有几分冷漠。
林辰一看这情势已经超过她的工作范围，她清了清嗓子，起身拿着手机说着我今天早点下班，道了拜拜就撤了。
偌大的会议室就只剩他们两个。
片刻，王俊凯还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王源你到底是有多看不起我，我帮你难道错了？
被质问的那人抬眼看他，蹙眉道，你别这样。
王源想了想，沉着声音说，我知道你是为我考虑。他心想着也许这确实是短时间最有效的洗白方式。
王源叹了口气，接着说，都不是第一天混娱乐圈，你我都清楚以后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后果，王俊凯，其实你真没必要这样，我可以等，我等到起。
可是我不想你等，王俊凯压低了嗓音。
两人又一时无话。明明开着冷气，却一直无法融化气氛中的郁结。
僵持良久，王源轻声道了一句，让我想想，没再等他就自己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闷热的夏风拂过，仿佛能吹散了琐事的燥热，王俊凯收起思绪，信步向那个身影走过去。
“玩儿的爽吗？”
还在运球的王源瞥眼看到来人，手上动作没停，直接对着篮筐投出一个三分，球进了。
王源捡起球，抬起护腕抹过额边的汗，终于转过头来，他盯着王俊凯看了几秒，忽然嘴角一勾，似乎兴致来了，问道：“王俊凯，要不要斗牛？”
王俊凯正求之不得，小跑着过来，想拍掉王源手中悠悠转着的球，没想到王源一个闪避，没让他得逞。
“等等”王源说：“先说好，一局定胜负。”
见王俊凯随意点点头，王源又开始谈条件，说：“你不是想让我做你演唱会嘉宾嘛，你赢了我就答应你。”王源笑着递出诱惑的橄榄枝，“如果我赢了，你就要听我的。”
王源虽然从小到大都是纤瘦的体型，在球场上根本不占什么优势，不过现在他个头已经直逼王俊凯，而且他一贯以灵活作战玩转，和王俊凯俩人私下里打着玩儿，也基本上都是打成对手。
王俊凯努力将注意力聚焦到飞快运动着的篮球上，满心想的都是要怎么拿下这一局，他不知道一向爱耍赖皮的王源这次到底是不是玩儿真的，这人的心思他也一向猜不透。
猛然之间眼看王源要投篮，王俊凯迅速补上空位，挥舞双手想要防守，不曾想竟是被一个假动作给忽悠过去，也正好给了王源突围的机会，王俊凯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原地轻轻一跃，又来了个潇洒的三分，比赛结束。
一切结束在电光火石之中，王俊凯默默走去过捞起落在地上的球，拍了两下，抬手一用力，把球狠狠砸在篮板上，也没看进没进球，任由它咚咚越弹越远不再理会，转身靠着球场栏杆沉着脸坐下，心里堵得说不出话。
半分钟后，那个篮球又悠悠滚回脚边，王源也走回来，蹲下来看着闷声不吭的王俊凯，推了推他：“喂，老王！”
看他没反应，王源摘下自己鸭舌帽，反扣在王俊凯头上，嘿嘿笑道：“生气起来挺像小学生。”
王俊凯气的蹬了他一脚，正了正帽子，抓着王源的手腕子站了起来，幽怨道：“拿你没办法……回去吧”
王源一瞬间笑得无法无天，一个猛劲儿窜上王俊凯的背，仿佛知道王俊凯肯定被把他背稳了。王俊凯没再说什么，背着让他又爱又恨的王源，慢慢地往家门走，几步路而已，心里转而又被一种暖意填得满满的。
竟然还是对他生不起气来，王俊凯心里默念着，自己看来真的是没救了。
“王俊凯”
“嗯？”
王源下巴埋在他的肩膀，嘿嘿乐了，说：“愿赌服输哎，你不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王俊凯脚步没停，把人轻轻颠了颠，“你讲嘛。”
“我的想法就是——我要和你一起站在舞台上。”王源的呼气拂过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所以，那就从你的演唱会开始，你可不能反悔哦，老王。”
王俊凯愣住了，一时也忘了走路，只是想转过去看背上那人，王源索性伸手捧住他的下巴，对着他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唇吻了下去，啵地一下很快分开，又怜爱地亲亲他的额头和脸颊，王俊凯此刻的表情太可爱了，怎么都亲不够，没忍住多□□了几下，才把他的脸转到前面，朗声道：“看路，回家！”
这事刻不容缓，很快定下了最终的方案，王源确定参加王俊凯七月底在山城的演唱会，山城是他和王俊凯的故乡，总归感情更深一些，而西南相比于北上广，也稍稍远离一些舆论风口浪尖。
也许是感念当初出道的艰难不易，这些年王俊凯无论多忙，他每年盛夏在山城都会保留一场个人演出，这个城市总是给了他最多的陪伴和等候。随着他越来越火，这场演唱会也变得一票难求，有的粉丝一年又一年地过来看他，看着他的成长，似乎也以此慰藉自己的青春。
这个时候的山城已经到了汗蒸模式全开，这样的气温竟然还有零星粉丝守在体育馆门口，期盼能见上的结束彩排的王俊凯走出来一面。
王源不知自己怎么抽风了，在远远看到那些粉丝的时候，他忽然决定下车。
王源把帽子扣得很低，带着墨镜不快不慢的脚步从门口走过，他明显能感觉到有几个王俊凯的粉丝已经注意到他，却没有人出声。
王源尽力目不斜视，迈着稳稳的步伐很快走完了这短短几十米路，然而刚才他用余光已经看到了那些人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很显然，对他的出现并没有什么欢迎之意。
也是，他作为王俊凯演唱会嘉宾出现的消息一直捂着不发，想来也很少人会联想到他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吧。
王源自嘲地笑了，大概今晚的演出不太会好过。
晚上八点，演唱会正式开始。
王俊凯日臻完善的表演连连引爆全场的气氛，一浪接一浪的欢呼声几乎没有停歇，如果说追星是场白日梦，那现在，梦幻极致也不过如是。
连着唱跳了一个多小时，王俊凯微微喘着气，摘下话筒架的麦克风，往前几步走到靠近观众的舞台边缘，扫视了一圈整个场子，恍如蓝色星海让他有些微微炫目。
王俊凯做了一个诚意十足的九十度鞠躬，抬起头先是向观众道谢，顿了顿，他轻吐一口气，说：“今天有位特别的人来了，我想邀请他上台和我一起唱，可以吗？”
“可——以——”台下此起彼伏呐喊声似乎变得兴奋了。
王俊凯继续说：“我和他认识十几年了，你们应该也认识的。”
“啊啊——”前排的观众开始躁动起来。
王俊凯微笑着转身，升降机上走下一个修长清瘦的身影，随着追光灯跟过去，大屏幕上终于显现出神秘嘉宾的真面目。
全场的观众仿佛是被按下暂停键，静了一秒钟，又忽然爆发出了比原先更加猛烈的呼喊声，这突如其来的嘉宾，这远出于意料的王源，让他们彻底沸腾了。
看到吵成一锅粥的场子，王源似乎没有什么意外，他沉稳地走到王俊凯身边，给他一个安心的表情，转过身去对着舞台鞠躬，拿起话筒微笑着介绍自己：“大家好，我是王源。”
观众们惊讶未已，都在撕心裂肺地呐喊着，远的听不清，前排却是有个嗓门特别大的直接朝着舞台上的人大吼，话语刺耳又清晰。
“王源你离王俊凯远一点！”
闻声王俊凯还是没忍住皱了皱眉，拿起话筒对着台下说：“王源是我的朋友，是我邀请王源来的。”
王俊凯尽力忍下心中的不快，脸上不露什么痕迹，他一手揽上王源的肩膀，状似哥俩好一般，“他也是我一直很佩服的音乐人。”
全场的尖叫声终于稍稍停歇，都在紧紧盯着大屏幕，一直被外界报道水火不容的两人竟然同台了。
王俊凯开始发挥尬聊本领：“诶，王源我们其实也算是发小哎。”
王源不紧不慢地接上：“对啊，你的黑历史都在我手机里，路边两块钱一首还记得不。”
观众席渐渐又有压抑不住的喊声高高低低响起。
王俊凯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兄弟伙，求放过！”
王源推开他，假装要去掏手机，王俊凯作势去拦住他的手：“这里都是我的粉丝，给点面子哈！”
王源对着台下满场被吊着胃口的观众顽皮地眨了眨眼，：“怕啷个哦，不就是《人质》嘛，你现在唱也一样咯！”
“……唱就唱，那你和我一起唱嘛，得行不？”王俊凯转过身面向观众席。
全场终于再次爆发出震天呼声，这次的声势远远超过前半场所有，几乎要掀翻体育馆的屋顶。
顶着这一刻的万众瞩目，王源眯起眼，悠然笑道：“要得！”
第 32 章
当晚王俊凯和王源合唱了复刻版《人质》，他就下台换衣服了，把舞台留给王源，王源也不多啰嗦直接开唱，选的歌曲挺令人意外的，一首他自己原创的抒情摇滚。
倒是台下的反应很有趣。
王俊凯在后台凝神听他在舞台上唱歌，也被带地情绪一时有些悸动。看到王源走下来，他一个健步上前揽住他，在耳边神神秘秘地说：“诶，你猜，明天网上会怎么说我们？”
王源松了松筋骨，勾着嘴角无所谓道：“反正林辰早就准备好了，不是嘛。”
他拍了拍王俊凯的肩膀，提醒他后面还有三首歌，后台人多口杂，他没再说什么，趁着人少先上车溜了。
司机开车路过千厮门大桥，风景一眼看过去很美，王源没舍得走，让车停在嘉陵江边下车，带上帽子和口罩，沿着下坡慢慢地走着。
夜晚消散白日的酷暑，江边凉风阵阵吹在脸上舒服得很，临近午夜，也就他一个人会在在岸边踢着石头玩儿。
回想起着半年，匆匆一瞬而过，他兜兜转转又走回了这条路，这次虽然一直跌跌撞撞的，不可谓一帆风顺，也说不上热血壮志，也许，就是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