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魔药[综英美](38)

　　“我很抱歉……我的孩子……”老人缓缓开口，摘下半月形的眼镜轻轻擦了擦，湛蓝的眼睛中闪着点点泪光。
　　斯内普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半响，一个粗嘎的声音从手掌里传出：“为什么？”
　　“他们信错了人，有人出卖了他们。”
　　“他们不是最好的兄弟吗？！还是说这就是格兰芬多的友谊？？？！”
　　斯内普暴起，站起来愤怒地咆哮出声，因为过分用力整个人都跟着晃了一晃。
　　“人心难测……”
　　“呵。”
　　“你要去哪？”
　　“我的任务完成了，现在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
　　“没有，你不能走。”邓布利多极力维持住平和的口吻，叫住了那个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的青年。
　　“我还能干什么？收尸吗？他们连Lily的墓都不让我靠近……”斯内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笑容。
　　“Lily的儿子……哈利……”
　　“那是波特的儿子。别和我提他！就是他害死了他的妈妈！Lily还那么年轻，那么聪明……”
　　斯内普暴喝一声，猛然转身举起魔杖直指着邓布利多，但自己说到后面又变得喃喃自语起来，抬起的手臂也放下了。
　　邓布利多悲伤地回望着这个悲痛欲绝的男巫，身体纹丝未动。
　　西瑞尔站在角落里，看着对面状若癫狂的教授，抱腿慢慢地坐在了地上，回忆里感受不到温度，但是他此刻却觉得浑身防冷，彻骨的冰寒。
　　所以Lily还是死了，在那个战争的年代，那个本尼本该在英国生活却匆忙跑去了中国的那段日子。
　　“那也是Lily的孩子，她最爱的人。你还没见过哈利吧……他有一双和Lily一样的祖母绿的大眼睛。”邓布利多重新带回眼镜，一字一顿地强调。
　　“那关我什么事？”斯内普失控地尖声提问。
　　“你我都知道，那个人……他只是消失了，不说他自己，他的余党……”邓布利多说的很慢，斟酌着表述。
　　斯内普慢慢合上了自己剧烈喘息的嘴巴，整个人僵立在书架的阴影里，像是一道剪影，或者一块黑色的岩石，沉默地等待自己被风化。
　　过了很久，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黑色的身影轻轻动了一下。
　　“我知道了。”
　　一句无比冷漠的话和一扇打开又合上的门。
　　邓布利多依旧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盯着面前的黑咖啡出神。
　　周围直达房顶的书柜开始扭曲拉伸，墙上的画像开始跳跃。四周的一切景象都旋转起来，西瑞尔不得不从地上爬起，看着身边越来越光怪陆离的景象。
　　在一圈圈各色旋转扭动的光圈中，一段一段记忆像是电影回放一般一幅一幅相继跳到了西瑞尔面前。
　　憔悴的斯内普半跪在邓布利多脚边用魔咒发狠的划自己的手臂……
　　苍白的斯内普一封一封写着警告信……
　　斯内普把魔药递给了铂金色头发的巫师……
　　Lily在草坪上哭泣，少年斯内普头也不回的走进城堡……
　　狼人的夜晚，拼命的奔跑……
　　有求必应室的争吵……
　　上课走神的斯莱特林学生……
　　在公园和Lily一起举着小花两眼冒光……
　　蹲在地下室哭泣的身影……
　　一幕幕在眼前出现又化为湮粉。
　　“Lily……sorry……”一声轻轻地叹息。
　　西瑞尔重新站在了斯莱特林院长的卧室地毯上，手边是那个不小心碰到的水晶球。
　　水晶球里的银色烟雾丝丝缕缕还在飞速旋转。
　　大梦一场。


第56章 发现·第二剂巴林药剂
　　西瑞尔呆呆地看着手边的水晶球, 难以从汹涌的情绪中抽身。
　　他回头看了眼在还床上昏睡的教授，鼻子微酸。
　　轻轻地走到床边, 看着因为生病呼吸不甚均匀的男巫。男孩用眼睛描摹着教授眉间的沟壑, 直密的睫毛，薄薄的嘴唇和直、挺的大鼻子。
　　一滴眼泪悄然从眼眶流出, “吧嗒” 滴在了教授的脸上。男孩慌乱地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然后轻轻地拭去教授脸颊上的眼泪，看了眼时间, 距离自己进入教授的记忆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西瑞尔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温水，轻轻地扶起教授让他就着自己的手喝了一些。
　　经过刚才一系列“悲惨记忆”的洗礼, 男孩心里有着微妙的变化，踏过了教授的走过的路、看到了教授经历的一切——也许这些在教授看来都是最不堪的。
　　但这都让男孩从心底里迸发出一种强烈的陌生的感情和维护的心态, 西瑞尔在经历一个自身的心理状态的蜕变。
　　他从小没有吃过苦，家庭幸福、和睦，家人思想开放有趣, 经济富足，没有饥饿、没有暴力、没有孤立，没有虐待。
　　他从不知道原来除了课本上，这个世界, 真的有人在切身经历着这些……
　　心疼、沮丧、以及难言的痛苦。他忍不住想更加靠近这个平时自己最敬爱的长辈, 又忍不住为他自卑地喜欢和爱恋感到心疼。心疼偷偷喜欢别人的他。
　　甚至还有些沮丧着自己出生的太晚。
　　如果我和教授同时入学会怎样呢？
　　我也许会和他成为好朋友……
　　但首先得缠着他先让他教我英语, 然后他魔药那么好, 我可以抱他大腿, 让他顺便教我魔药也挺好的，然后……大概我太烦人了，就被“倒挂金钟”……？？？
　　西瑞尔为自己的想法浑身一哆嗦。
　　那个像个刺头一样的小少年总是难以接近。
　　深感想法不现实的男孩默默地关闭了自己的脑洞。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现在几乎是整个学校离教授最近的人了，以后时间还长，他会成为教授最好的朋友和并肩前行的伙伴。西瑞尔甚至愿意和他一起保护那个Lily的、有和她一样的眼睛的男孩子。
　　和他一起守护初恋的儿子，听起来也不错……的吧……
　　对了，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
　　哈利……
　　emmm……没印象，应该还没入学。
　　所以！一切都来得及！
　　西瑞尔心里小人握拳，又满血复活，欢欣鼓舞起来。
　　“脑补帝”·西瑞尔将教授放平在床上，算了下时间，需要制作第二剂巴林药剂了。男孩轻轻离开房间，确认了一下平安还在教授床头，将门从外面关上了。
　　回到了教授的实验室，西瑞尔认真的阅读了一遍第二药剂的使用材料，静下心来开始准备。男孩心里默默打定主意，他从今天开始要好好地学习，尽早的独当一面，早日成为教授的助手，然后和他一起……
　　一起什么呢？西瑞尔还没想好。现在这样一起学习知识什么的反正挺好的。
　　总之，想来从入校开始，他就是跟在教授身边，以后……也会这样吧。
　　男孩处理好一把虎尾根，美滋滋地规划着自己的未来，并在心里强行把自己跟教授绑在了一起。
　　“咚！”——“BANG！”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然后狠狠的砸在了墙上。
　　西瑞尔正认真处理着自己手中的材料，被巨大的声响吓得一哆嗦。惊慌回头，看到本该在床上休息的教授正半靠在门框边大声喘着气。
　　“教授……您？”西瑞尔心里“咚咚”直跳，有点拿不准教授此刻的状态。
　　“出去。”斯内普靠在门边半响，冷淡地开口。
　　“嗯？我……抱歉？”西瑞尔还沉浸在教授因为失去Lily而悲痛欲绝的状态，有点懵，呆呆的抓着手里的虎尾根，不知所措。
　　“我说：出·去！”斯内普脸色苍白，黑曜石的双眸错开了和西瑞尔灰绿色眼睛的对视，微微偏头，表情不容拒绝。
　　西瑞尔顿了顿，认真地观察了教授的脸色，慢慢地开口：“那个水晶球，不是我故意拿出来的……”
　　“OUT！”斯内普突然扭头，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孩，狼狈地打断他要说的话。
　　“好的，教授，您好好休息。”
　　西瑞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轻轻拿起桌上自己的空间袋，将桌上的材料装进袋里，再次确认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书，从实验室出来。
　　路过教授身边时还能感到对方不自然的僵硬和粗重的呼吸。
　　“我很抱歉。您去休息吧。”西瑞尔小声说。
　　“以后都不要再来了。”教授冷硬回复。
　　男孩顿了顿，捡起沙发上的校服外袍，走向门边，微微回了下头，穿着皱巴巴衬衫和长裤的男巫斜靠在门框上，一截衬衣角从裤子里拽了出来，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斯莱特林院长的大门被打开，又被小声地合上。
　　一室寂静。
　　站在屋里的男巫久久都没有再动一步，像是和墙上的门框融为了一体，成为了一件没有生命力的装饰品。最后终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缓缓地蹲下身体靠在墙上坐了下去，盯着实验台上的那本半开的书愣愣的发呆。
　　西瑞尔这边也不好过，男孩从院长办公室走出来，抱着校服袍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刚才极力维持住的冷静瞬间支离破碎。茫然的靠在外面走廊的墙上，脑袋整个都是空的，将近十个小时没吃饭的胃也开始抗议。
　　一切都糟透了不是吗？——男孩默默问自己。
　　教授当年被“大树杈”侮辱时，Lily前来安慰，他是怎么表现的你没看到吗？你看了他最不堪的记忆，你还想怎样？都没被他被他骂句“混血小怪物”已经算好了……——西瑞尔低垂着脑袋，过长的刘海盖住了雾蒙蒙的灰绿色眼睛。
　　“混血小怪物”算什么骂人的话，他应该拿着魔杖对你“一忘皆空”把你变成一个记忆只到3岁的大傻瓜。然后顺理成章地被霍格沃兹劝退。——男孩的嘴角嘲讽的勾了勾。
　　盯着手里的空间袋，西瑞尔突然觉得也不饿了，现在只想躲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谁也别找到他才好。——西瑞尔站直身子，缓缓地迈开步子。
　　去哪才能不被发现……西瑞尔漫无目的地左手抓着袍子，右手捏着空间袋在走廊里晃荡。
　　教授现在在干什么？身体好点了没有？他不吃药能不能行？
　　吃药！！！
　　西瑞尔猛地站直，想起了第二剂巴林药剂。魔药的从一而终性，同一系列的的药剂最好是同一个人来完成，毕竟每个人的魔力输出和烙印是不同的。
　　西瑞尔站住，直直地看着手里的空间袋，他有材料，确认了下脑子，步骤还记着。
　　说来神奇……斯内普发火时他当时强自镇定想找点事做，慌乱地把魔药装进了自己的袋子里。教授大概也是气昏了头，都没有阻止……
　　恢复运转的大脑里出现一个极其适合做魔药的地方！男孩觉得有些细节需要他去确认一下。
　　遁着教授的记忆，时隔三个小时后，西瑞尔再次出现在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地方。
　　难以想象十年过去了，这里还是和教授记忆中一模一样。
　　西瑞尔想起一年前，本尼回到英国，看到八街九陌、车水马龙的巫师界，说的那个成语：物是人非。
　　大概就是这样的感受了吧，同样的地方，这次是他一个人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