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影的意志(124)

　　“……”火神的回答把黑子噎了一下,难得他这么有诚意,这家伙竟然以为他只是在打比方？！

　　“那个，我知道黑子本来是打网球的，最初爱上篮球，在这个世界里走这么远爬这么高的契机都是很偶然的。我也知道黑子过去为了能打好篮球发生过很多事。”黑子的沉默坐实了火神的猜想，他走到平台的扶栏旁边，眺望远方，清清嗓子，“黑子在篮球上付出的比谁都多，包括感情在内得到了些东西，也失掉了些东西。嗯，你现在想要找人聊聊，做点反思顺便解开点心结。我的理解没错吧？”

　　“大致方向没错。”除了这个，黑子一时想不出别的回答。如果他所料不错……

　　“不过我和青峰有那么像吗？下次需要情感顾问和心灵垃圾桶的时候请你找别人。”火神装不在意念叨道，一拍身边的黑子，“这次姑且再迁就你一次，继续吧。”

　　“我突然有点不想说了。”

　　“喂！”

　　“可既然火神君这么有诚意，又这么坚持――请容许我继续打比方，我会尽可能的简单明了。”黑子迅速总结梳理了下自己前世和火神的种种，“关系很好，篮球上也很合拍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爱上另一个，可是认为对方不会爱上自己，憋着不说，只能通过别的方式发泄情绪，最后反而闹出了很多不应该的误会和意外……”

　　“所以说这不就是你和青峰……等等，黑子？”火神突然觉察到了点什么，“你所谓的不必要……你莫非爱过他？”

　　“……青峰君的话，应该是初恋。我，爱过我从前的光，一点点吧。”火神的反应里槽点太多，更突然发现自己和两任“光”的情感纠葛也有某种让人无力的相似，心理打击过大，黑子果断决定，前世的事情还是下次再说，下次！

　　反正两个人同校同队，有的是机会。而且最重要的原因是：跟笨蛋一次性解释掉所有问题太费力！

　　“爱过一点点啊。”黑子不说名字，火神当然弄不清黑子口中从前的光究竟是谁，感慨道，“虽然你最后和黄濑在一起了，怎么说呢，有点羡慕青峰了――我会为黑子保密的。”

　　“火神君说了羡慕呢。是我误会的那个意思吗？”黑子轻声问。

　　“是那个意思，不是误会。”火神搔搔后脑勺，“你叫我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看出来，嗯，抱着那样的心情继续跟你同队打篮球，还为此影响情绪，闹得大家不愉快是我不对，下次会注意的。”

　　“请火神君不要这样自责，我才是更容易闹情绪的那个。我。”黑子轻拍护栏，“我更应该说抱歉，从各个方面出发都是。”

　　“黑子这么客气……”

　　“真的，如果当初篮球合宿那次，我态度强硬点，不要把火神君带进我的朋友圈，而是赶你走开。火神君大概就不会认识到世界的这一面，不会跟我纠缠这么深，不会爱上我，或许。”黑子望着远方，“或许还可以和诚凛的大家一样，只做普通队友，一起快乐的打篮球。”

　　“那次只是打球啊？而且我恳求你带我一个，跟高手过招，提高篮球水平……”火神想起那次自己搂着黑子的腰，坐在黑子的电单车后座被他载着走时的场景，都有点恍如隔世了。

　　“火神君果然没这方面的自觉。那时候我，虽然还没注意到凉太那么做是出于爱我，但也是有点被凉太打动了，”黑子反手撑起下巴，“虽然那时候主要还是想通过一起打球合宿之类，把从前的朋友找回来，顺便加强点生活中的了解。恋爱什么，大概只是潜意识上的。”

　　“好，好早！”火神额头淌汗，“没错，好多好多事情，好像都是从那次开始渐渐改变的。对了，黑子还下意识给黄濑买了恋爱必胜的伊比利君！”

　　“吓，伊比利君吗？”黑子一愣，认真思索下，“这个连下意识都不算，单纯觉得好吃才买的，真的。”

　　“也对。黑子不是会有这种少女心的人。”火神想了想，补充，“很自然的把自己那份给紫原吃了。听到紫原说好吃，也很开心的说那每个月都快递给他吃。黄濑在边上快被醋淹死了你都没觉悟。”

　　“这种细节火神君都记得啊？我们是不是跑题了？”黑子做个暂停手势，“总之，是我不好，没顾忌火神君的存在，任性的展示自己不正常的……”

　　“黑子那不是不正常！只是――就算现在失恋了，我也并不后悔呢。黑子。”火神用力一拍栏杆，笑，“能够认识不一样的黑子哲也。零距离旁观你最真实的一面。看到那些爱黑子的人来来去去，跟你互动，惹你哭哄你笑。分享你生活中或温和美好或暴风骤雨，最为真实的点点滴滴，渐渐连自己都参与其中，爱上你，无力自拔……这一切，我都不后悔的。相反，都有点幸运了。”

　　“火神君？”黑子睫毛一颤。

　　“感情上的事――爱过了才知道，能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着你爱你是多么好的事情！相比之下，如果那时候错过了，只是跟黑子搭档打篮球，肯定是，是很孤单的。”火神大我擦擦鼻子，“就好像现在，知道你就算跟黄濑在一起，也会关心被你拒绝的那些――啊啊，绿间的心思我不懂，青峰和我这样的篮球笨蛋，就算不被你爱，还能看见你笑，跟你打篮球就很满足了。你既然来问我就要信我。”

　　“火神君――其实我。”黑子撑着栏杆，站直身子，“我对火神君――”

　　“呐，你问了我那么多，也让我问你个问题吧！如果，我是说如果，既然你有把青峰当初恋，那个，咳，要是。”火神突然紧张起来，不管黑子下面想说什么，出于男人的自尊，他还是想自己了断，“要是我成为了你的光，和你一路走下去，黑子你会不会对我……爱一点点。”

　　【已经给过你答案了呢。是已经有一点点爱上了。否则那时候也不会为了不想把事情闹大，选择自己悄悄走掉。后来也没追着你要离婚协议，寄希望于你记得当初的约定，借双方签字的机会，两个人再谈谈，好好商量下……反而把你彻底耽误了。】黑子看着火神，【都是我太糊涂了。前世那个你那么爱我，除了我们一起赢的那对总冠军戒指，那纸婚约就是你手里，我们最后的东西了。我不找你要，你躲着我还来不及。怎会――后来关系越来越僵，把两个人都逼上绝路全是我的责任。】

　　“不，不想回答就算了。”火神被黑子盯得难堪，“当我没说，谢谢。”

　　“请火神君不要总拿自己跟青峰君相比，你们是不一样的。作为搭档或者伴侣而言，火神君都比青峰君靠得住太多了。”黑子以前所未有的认真看着火神，说，“很会照顾人，很体贴很温柔，还很会做饭很擅长家务……”

　　“吓？”火神还是第一次听到黑子直接评价自己，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哈哈，貌似我在黑子心目中，优点还挺多的？”

　　“不过脾气不好，动不动就生气跟我吵架，暴走的时候还会直接打人，过于暴力了。”黑子立即做了补充说明，“最重要的是完全跟二号合不来。”

　　“喂，前面的毛病你也有吧？”火神当即炸了，“而且你所谓的最重要太奇怪了吧！”

　　“跟我这个外星人也存在着意识形态上的沟通障碍。”黑子半解释半抱怨的话让火神没词了。他抱起手臂，用鼻子重重呼气：“篮球之外的黑子本来就很难懂呢！特别是你一动不动看天的时候，眼神空空的，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火神君平时常盯着我看吗？】黑子一愣，还是自然的回答，“很明显和正常地球人一样，是在发呆。”

　　“喂！”

　　“但是这样的火神君，我设想了一下，如果一开始就作为我的光存在，照耀我也温暖我。一定不会有片刻让我觉得孤单，一定会被我寄托自己的全部信任和梦想。甚至。”黑子很认真的设想着，【如果那次总决赛后，不是被别人爆料，而是如火神君所言。由他向我主动坦白，由他坦率的向我求婚。我……我会很生气很生气，骂他打他惩罚他。然后。】

　　“会和你结婚。”黑子闭上眼睛，回忆起那天在教堂，他被火神骗去，穿着大学校服跟他“排话剧”的情景，忽然想哭，“Ｙｅｓ，Ｉｄｏ．”（是的，我愿意。）

　　“不要突然用英文说这么让人难为情的话啊！”火神大我的头发都要被吓掉色了，“黑子你今天吃错药了吗？你有男朋友的！”

　　“不是母语，说起来比较容易。”黑子也惊觉自己过了，迅速回归零号表情，扯谎扯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问题不在这里吧！你个外星人！”

　　“果然和火神君很难沟通。”

　　“我擦，自己脑波窜到外太空还好意思说我！”

　　“很容易就生气了呢。”

　　“可以不要面无表情的用那种尾音恶意卖萌吗？！”

　　“眼看就要暴走了呢，是什么尾音了呢？”

　　“我擦！我谢谢你了呢！”

　　……

　　…………

　　“虽然黑子是开玩笑，可既然我**错过了这么好的东西，今后你要好好跟我打球补偿我啊！”两个人没营养的吵了好一会，按“惯例”又是火神大我先认输，抬头看天，今天是难得的**无云，天空蓝得透明，【刚刚的话有十分之一真就好开心了。何况黑子是那么认真。结婚？以他的个性，现在也只可能跟黄濑了……】

　　【虽然错过了被你爱，但没错过爱上你，也挺好的。今天才知道，无论黑子怎样，我都会爱上黑子的。】

　　【既然你是这样的你，我是这样的我。】

　　“嗨！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的。”黑子认真的回答道，和火神一起抬头看天，两个人一起趴在栏杆上，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一起笑了。

　　“我们俩都聊了什么啊？似乎很没意义呢！跑题跑没影了吧？黑子最初……”

　　“托你的福扯这么远，我都忘了！啊，跟火神君在一起果然只该说篮球。昨天比赛失利不会影响火神君在美国的发展吧？经理怎么说？”

　　“日本这边随便我打，不用汇报更不强求战果。经理人很好的。”

　　“那就放心了。果然火神君是很有实力的。经理也更看重你强大的未来。我相信火神君会称霸NBA的。”

　　“呵呵，说到未来，啊，最近的未来果然是和大家一起达成日本第一呢！”

　　“那么冬季杯！”

　　“冬季杯！”

　　两个人的拳头轻轻一碰，相视而笑。一直小心翼翼藏在边上的诚凛偷听党代表降旗光树和小金井慎二眼看两人聊得差不多就要回观众席了，相对垂泪，悄悄爬走，两人随身携带的窃听用手机那头，诚凛篮球社方面也是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