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史蒂夫也很无奈,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虚弱的时刻。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一个世纪前的征兵。自己光着上半身站在征兵处,审核的军医把一张印着哮喘、心悸、风湿热等一长串病名的提交表塞进自己的手里,他接着印着不合格的单子,一个人回身缓缓向外走。
“进入九头蛇基地之后,注射、实验……实在是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是哪个起了作用。”
“偶尔,力量会回来一瞬。在那短暂的时间里,我会立刻长高,强壮,恢复成注射血清后的强壮样子——但你也看到这张床了,只要我开始长高,就瞒不过监控的九头蛇,他们会给我注射麻醉剂。等我醒来后,一切又恢复成原样。”
“比起自己,我其实更担心巴基——特查拉国王告诉我,瓦坎达的医疗和科技不仅帮巴基恢复记忆,同时也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类保护膜,如果再遇到洗脑等情况,可以帮助巴基尽可能快速恢复。但正因为如此,九头蛇为了控制巴基,肯定会加大洗脑的频率,我很担心会给他的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冬兵站在门口,漠然地盯着地板,对史蒂夫口中的“巴基”没有任何反应。
温德尔却万分愧疚——事实上,在审讯室里,温德尔就是靠着卡牌【无师自通】控制了冬兵。只要见过演示,【无师自通】就可以让温德尔快速精通任意一种武器的使用方法。泽莫对着冬兵一口一个人形武器,又毫不避讳地当着自己的面给冬兵实施洗脑,两者结合,温德尔下意识以对待武器的态度操控了冬兵。但无论如何,这总归是一次洗脑。
“队长,或许你可以试试呼唤他的自主意识。之前他对‘美队’‘白狼’等名词都有较明显的反应,如果能让巴恩斯上校清醒过来,这对我们眼下的境况会有很大帮助。”
温德尔嘴上建议美队呼唤,脑海里却在和995紧急商讨用卡牌治疗冬兵的策略。但令温德尔感到诧异和不解的是,995肯定了用【目睹】治疗冬兵大脑的效果,但态度上却游移不定,一反往常治疗时的爽快,吞吞吐吐地劝诫温德尔好好考虑,一副很不情愿动用卡牌的模样。
眼下情况紧急,995却在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这让温德尔有些生气:
“995,你到底怎么了?”
第102章
眼见温德尔的声音逐渐严厉, 995浑身一颤,却仍坚持不肯把【目睹】卡牌放进卡槽。
那边美队拉着冬兵的手正在回忆过往的日子,冬兵看了一眼温德尔, 温德尔坐在床上拧眉思索,压根没有分神给他任何指令,见此, 冬兵只好垂下眼帘,忍着暴躁, 任由面前的金发矮个子拉着自己的手絮叨个不停。
“995,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你这么做,我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可以告诉我吗?”
“亲亲, 我不会害你!”995避而不谈, 反而强调了当初的系统守则:“完成任务是宿主的第一要务,但保护亲亲是我的第一要务!”
“况且, 是否治疗巴恩斯上校不会对任务产生任何影响,只要他能被救出去,再去一次瓦坎达,他们的科技完全可以帮助他恢复, 亲亲又何必急于一时?”
“995,保护我是你的第一要务……你这句话的意思是,治疗巴恩斯会对我自己有所损害?”温德尔敏锐地理解了995的话中的深层含义,他虽然感动于995对自己的珍视, 可这损害, 究竟从何说起?
【目睹】这张卡牌温德尔再熟悉不过, 卡牌可以转承并治愈他人的伤害, 虽然疼痛无法用积分消除,但只要治愈及时,并不会对温德尔本人造成什么伤害。995所担心的损害可以说是无稽之谈。
“亲亲,巴恩斯上校的情况不一样。”
见温德尔坚持,995只好将理由和盘托出:“九头蛇对巴恩斯的洗脑采用最原始粗暴的方法,即通过电脉冲冲击他的神经系统,导致大脑痉挛。通常电击导致大脑痉挛后,大脑额叶和颞叶的活动就会发生变化。 ”
“额叶是人类心理活动最重要的生理基础,负责调节和控制人类的心理活动,而颞叶则直接关联着人类的记忆和情绪。换句话说,九头蛇通过破坏巴恩斯上校的大脑来造成他记忆与情绪的缺失。”
“如果用【目睹】转移巴恩斯上校的损伤,在伤害复刻至亲亲大脑的那一刻,亲亲的额叶和颞叶会同时留下创伤,在这短暂的受创时间里,亲亲极有可能会丢失一些记忆或情绪。尽管卡牌可以快速治愈受伤的额叶和颞叶,但记忆丢失却无法立刻复原,只能倚靠亲亲自己花费大量的时间进行回忆。”
温德尔望着门边的冬兵和美队。
美队仰着头在小声说些什么,而冬兵的绿眼睛里终于染上了一丝人性的迷茫,他盯着史蒂夫的蓝眼睛,就像是迷失在雪地的旅人,执着从那片天空般的湛蓝里寻找归途的方向。
“995,容我和你再次确认。是可能,而非绝对失忆。以及失忆是可以复原的,对吗?”
“是极有可能会失忆!是没有办法立刻复原!”995的重音落在和温德尔截然相反的地方,表达着他绝不赞同的态度。
“那就启动吧。”温德尔亲自将【目睹】插进了卡槽。他微皱的眉头舒展开去,语调放得和缓许多,安慰着995:“我有你啊995,如果我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担心!”
下一秒,卡牌亮起光芒。
“巴基!巴基……”
一声声远远传来的、朦胧而持续不断的呼唤让巴恩斯开始耳鸣。
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像一层薄膜兜头将他蒙住了,所有的一切皆不分明,眼前的地板在头顶旋转,胸前脑袋上的金发是一束束从地底射来的阳光,还有那对蓝眼睛——很熟悉的蓝眼睛。
蓝眼睛里流动着雾,雾气背后的闪烁着脆弱又可敬的光点,而这些光点奇怪地会发出呼唤——巴基,巴基……这一声声呼唤,它们拧在一起叠成了一枚尖锐的针,噗得一声捅破了那层薄膜。
有人握住了他的双手,力度很轻。
巴恩
斯猛然回神。
“史蒂夫?!”
巴恩斯低下头,胸口处是一个熟悉的金色脑袋,史蒂夫,比他肩膀还要矮一些的史蒂夫,拽着自己的黑色作战服。他似乎想说什么,却骤然爆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巴恩斯下意识轻轻拍打着他瘦削的背部帮他放松,却模糊地回忆起,上一次做这种动作,还是在二战前,时间久远得就像一场梦境。
手掌下的背骨瘦嶙峋,尖锐的蝴蝶骨像是两把匕首,几乎要割伤巴恩斯的掌心。他的心脏缓缓发紧,他强迫自己忽略掉这种不适,扶住史蒂夫的肩膀:“史蒂夫,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九头蛇的实验。”史蒂夫止住了咳嗽,示意他望向周围:“你,还有我,都被九头蛇俘获了。”
在史蒂夫提到“九头蛇”这个名词的下一秒,巴恩斯的视线就如利箭一般扎向了坐在床上的、穿着一身金绿色九头蛇制服的温德尔,他下意识将史蒂夫护到身后,脸上流露出冰冷的杀意。
温德尔原本沉默地坐在床上,他垂着头,目光一直落在自己左手腕间的玫瑰手链上,看起来心神不宁、神游天外。直到巴恩斯几乎实质化的杀意目光落在他的额间,温德尔才如梦初醒地抬起头。
他缓缓起身,相当无害地垂着手,语气平静地打招呼:“你好,巴恩斯上校,我是温德尔·赛尔德,之前借住在复联大厦,我很喜欢你房间的紫色李子门牌。”
史蒂夫伸手拍了拍巴恩斯紧绷的臂膀肌肉,示意他放松:“巴基,温德尔也是被九头蛇绑过来的。”
巴恩斯略微放松了些,他朝温德尔一点头,将史蒂夫往房间里推了推,自己则打开门走了出去。
片刻后,他神色凝重地返回房间。
“这里是九头蛇在纽约港的基地,如果我没记错,整个基地一共十七层全部都在水下,想要离开,只能去三层调动潜水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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