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当时就感到了烦躁。
他摁掉那还剩半只的七星,从身后绕过棕发青年,手指重叠在对方握在那只cz-75的指节。
“砰——”
随着一声枪响,琴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微微侧过头,正是能够观赏棕发青年痛苦而狠绝的表情的最佳角度。
是的,在他摁下对方的手指之前,兔子率先咧出钢牙,将猎物咬死在水泥钢筋的荒野之上。
“好孩子。”琴酒收回手,漫不经心地给予了夸奖。
……
总之,就是很奇异地,在那种时候,琴酒突兀地想起了这段往事。
——其实说是往事,实际上也没过去多久,甚至不到半年。
可是回想起记忆中的那个棕发青年,就算是不会记得重要之人面目的琴酒,也微妙地感觉到与当初相比,棕发青年的身上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他难得没有多想,将之归为自己的“培养”的结果。
沢田纲吉对他的想法微妙地知道一些,不如说,这也是有着他的刻意引导后得到的结论。
但是对于双方而言,当初将他带进组织的那段往事还是一段埋藏的地雷,如果不早日将这件事解决的话,他永远也无法获得琴酒真正的信任。
于是沢田纲吉在与迪拜的某个想挖自己的军火商交易结束后,借着对方的名义,向琴酒提出了对于这件事的疑义。
说来很奇怪,琴酒其实是个很不屑于说谎的家伙。
除了某些捉弄任务对象的时刻,在答应对方会饶他一命之后,在对方屁滚尿流地逃跑的时刻,黑衣的组织杀手便会从他的大口袋里掏出爱枪,对准那道凄惨的身影。
因此,面对他的问询,琴酒很直白地就承认了。
“那确实是我的计谋。”彼时,琴酒爽快地说道,“怎么,想干掉我吗?要将你的獠牙对准我吗?”
沢田纲吉露出了犹豫的模样。
虽然他早就知道了……或者说是自己故意为之了,但是“狱寺”是不知晓的。
棕发青年痛苦地闭了闭眼,明明早就能单手开枪,现下却不得不用双手握紧了cz-75,像是第一次面对那头十恶不赦的猎物的时候一样,向来温和的面容上浮现了痛苦的神色。
琴酒咧开了笑。
沢田纲吉开了枪。
“云雀……云雀老师?”
一只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带着担忧的嗓音将沢田纲吉从恍惚之中呼唤了回来。
他从回忆中抽离,抬起眼,对上联络人先生担忧的双眸。
“您身体不舒服吗?”对方很是关心地探过头来,好看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光彩。
沢田纲吉按了按眉心。
“抱歉,是我走神了。”
他准备继续交换情报,却被对方皱着眉阻止。
“既然您已经累了,那这一次的会面就到此为止吧。”大概是察觉到他的言语有些严肃,对方也在顿了顿之后露出一个笑容,“下一次我一定会让您同意我继续担任您的编辑的。”
黑发青年眨了眨眼,冲他wink了一下:“云雀老师~”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
“我知道啦。”他伸出手,下意识像是对待安德里亚的时候一样揉了揉联络人先生的脑袋,“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说完这句话他就顿住了。
安德里亚就算了,那孩子总是喜欢撒娇……但是这是联络人先生诶!不是他养的孩子诶!
但萩原研二并没有觉得冒犯。
相比起感到冒犯……看着他的大前辈站起身准备离开,青年下意识抬起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前、前辈……云雀前辈!”他握住拳,小声发出请求,眼睛闪亮让沢田纲吉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刚才那个,可以请您再来一次吗?!”
而沢田纲吉:……嘶。
不要叫他云雀前辈啊!!!
会做噩梦的!!!!
……
……
噩梦是没有做的。
相反,沢田纲吉很晚才入睡。
他觉得不太对劲。
上次睡不着还是在琴酒的安全屋,也就几天前。
若说那天还是情有可原,可是今天也没发生什么让他睡不着的事情。
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之后他的脑袋上亮起了一个小灯泡,腾地坐了起来。
教父先生扒拉着窗户,朝着外面一看,就敏锐地锁定了路灯下一个躲闪的身影。
对方没有探头的愿望,他也就不去追查,只是终于找到了上次为什么会睡不着的原因……原来不是联络人先生的怨念吗(不是)。
他想了想,掏出手机给某个已经久未联系的号码打了个电话。
似有若无的铃声从窗外传来,没过两声就被摁掉了。
沢田纲吉快要被这孩子给气笑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叛逆期吗?
他无奈又苦恼地想着,准备下楼给自己倒杯水。
没想到的是客厅的小灯是开着的。
探过头一看,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莱依站在冰箱前,正偷渡了一瓶冰冻的啤酒。
对方听见声响扭过头,看见他之后显然放松了警惕,迟疑一下挥了挥手里的啤酒。
“要来一杯吗?”
黑色长发的青年问。
沢田纲吉沉默了一下,觉得这样蹲着的莱依像是一只猫。
想起另一只就在门外游荡的、和面前这只同出一门的坏孩子,他捏捏眉心,点了点头。
“请给我一杯冰牛奶。”
莱依准备给尊尼获加拿啤酒的手顿了顿。
手指从菠萝啤酒挪到了凤梨牛奶,站起身递给了对方。
“给。”他回想起尊尼获加偶尔会强调的话,顿了顿发出鼓励的声音,“您还在生长期,多喝一点。”
沢田纲吉:……
虽然这是他常用的话……但是为什么从莱依的嘴里说出来,他就这么欠揍呢?
不过没事还是不要揍手下的威士忌比较好。
沢田纲吉咬着凤梨牛奶的吸管,踢着拖鞋和莱依一起去了阳台。
窗外已经听不见声响了,也不知道那只和黑暗融为一体的黑猫有没有回去暂居之地。
沢田纲吉占据了一个藤制的小秋千——这是他让苏格兰置办的——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上面晃荡。
最近没怎么见到莱依,所以沢田纲吉准备和对方谈谈心交流一下感情。
莱依当然也是和上司相处的时间越多越好,于公于私都是他的内心所愿。
于是两人一路乱七八糟地聊,直到沢田纲吉略有愧疚地说感觉最近好像有些忽视了他。
赤井秀一的动作一顿。
他垂下眼,在月色之下多了几分弱势。
“这不是您的错,是我在执行组织的其他任务,所以回到安全屋、回到您的身边的时间有所减少。”
沢田纲吉“嗳”了一声。
“要是为了任务的话。”他有些犹豫,但还是像是一个偷偷逃课的坏学生一样和下属分享自己的经验,“稍微摸摸鱼看起来差不多就可以了。”
毕竟是FBI不是组织成员……虽然他记得莱依的任务数和任务完成率比一般的组织成员要多和高多了。
赤井秀一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地收回目光。
“但是我原本就比波本和苏格兰要晚进入组织。”他说道,露出一些局促,“如果不是您的话,或许现在也还是一个普通的底层人员。所以我就想,要是能够提高自己在组织内的地位,能够更多地帮助您就好了。”
沢田纲吉:这也大可不必。
如果这是一个普通的组织成员的话,他还会觉得对方是一个有上进心的好孩子,但是这是莱依、是诸星大,是他所不知道真名的FBI。
联想到安德里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莱依也是突然增加了任务量,沢田纲吉觉得某些地方就能够说通了。
所以是FBI即将有动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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