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夏川遥辉小鸡啄米一样打瞌睡,忽然一阵破空声来,白色的粉笔头精准打在他头上。
“夏川,你给我上来做这个题目!”
中年男老师挺着啤酒肚,空白的头顶中央反射着犀利光芒。
他推了推眼镜,对着坐在原地的男生如此说道。
夏川遥辉猛然被打醒,蹦起来大声喊了一句:“哦斯!”
这一声把教室里其他偷偷睡觉的同学惊醒,他们看着夏川遥辉僵硬的身板,又看看黑板上的题目,顿时心有余悸。
还好被叫上去的不是他们。
夏川遥辉看了看题,下意识望了一眼他的同桌,希望能得到一点支援。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的同桌在其他同学都被惊醒的情况下依然倒头大睡,数学书还盖在脑门上,完全没有意识到同桌求助的样子。
行叭,就知道会这样。每次工藤上课开小差睡觉什么的,老师从来都当没看见。
可能跟他的同桌次次考试雷打不动年级第一有关吧。
想到这一点,他也就不好奇了。
夏川遥辉又看了同桌一眼,在秃顶男老师亲切核蔼的目光下心如死灰走向黑板。
他拿着粉笔在黑板前站好,眼睛接触到那字母和数字以及各种符号混合在一起的题目,挠了挠后脑勺。
刚想着干脆向老师道歉算了,毕竟是他上课没有认真听课,脑海里便传来同桌懒洋洋的声音。
夏川遥辉眼前一亮,果然同桌最靠谱了!
遂,他按照工藤传过来的话一笔一划写下了答案。
旁边的老师本来想要等他抓耳挠腮写不出来再好好批评教育一番,眼下也没有了理由。
只不过夏川遥辉下去前,还是鞠躬跟任课老师道歉,并说自己不该在上课时睡觉。
这下,老师有火也发不出来了,无奈之下只好让他下去。
夏川坐回去时,小声对依然头埋在书下面的同桌说了声谢谢,惯例没有得到回应。
他的同桌有时候好像人在这里,魂魄却不在这里一样。
考虑到同桌的特殊情况,夏川遥辉从来不敢打扰他,生怕对方会因此受到什么影响。
——总而言之,是相当擅长脑补的男孩。
没有得到回应,他便打起精神认真听老师讲起题目来。刚刚的答案毕竟不是他自己做出来的,总得要自己学会才行。
而麻仓好此时正神游太空。
天文意义上的太空。
宇宙寥廓,星海无边。哪怕已经去过无数遍太空,当他站在太空遥望地球时,依然会为这颗星球的美而震撼。
而星球身后无垠宇宙,又有无数秘密藏于其中,等待他人来发现。
只可惜这样蔚蓝的星球,现在只有他独自欣赏。
要不然,哪天把龙雅带上来试试,看看能不能刺激一下他。
麻仓好想到这里,神识回到了地球。
已经是中午时分,麻仓好接过夏川遥辉递过来的便当盒,一起上了天台。
——自从上次去夏川家一趟后,得知这是丈夫救命恩人的夏川夫人便想着要报答对方。可对方什么都不缺,于是就只能用一手好厨艺给对方做些便当,也算是心意。
味道还可以,因而此后他中午的便当都是夏川夫人做好,再由夏川遥辉送过来。
“说起来,这几天不见越前君呢。”
夏川遥辉大口扒完午餐,嘴里含糊不清说道。
麻仓好夹了一块三明治,说:“他家里有事。”
距离上次打电话也过去好几天了吧。怎么龙雅还没解决那边的亲戚。
虽然血缘关系比越前南次郎近,可也只有血缘关系而已。
抚养权被他们弄走后,越前龙雅没在他们家生活过,反而是那户人家拿了越前龙雅那些年的抚养费。
按照地球年龄龙雅今年也还未成年,因而抚养费一直没有断过,他们上门来是为了什么,麻仓好闭着眼睛都能想到。
龙雅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当初跳车不是跳得很干脆吗?
麻仓好撇了撇嘴,对自己小伙伴的行动速度相当看不上。
他咬了一口三明治,刚咽下去,忽而动作僵硬了一瞬。
“工藤?”
眼见对方神态一下子沉下来,坐着的地方“撕拉撕拉”的裂开好些缝隙,细小的碎石滚落下来,夏川遥辉心惊胆战喊了一句对方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工藤一下子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咔擦。”
麻仓好手中金属制的筷子断成两截,在落下来时化作一片飘摇的粉末洒落在空中。
“我应该在最开始,就宰了福地樱痴。”
是他这段时间太过心慈手软,导致现在什么玩意儿都敢变着法子触动他的底线,以至于对他身边的人动手。
他漆黑眼底翻滚着狂风巨浪,像要把世间一切都打翻。
同一时间,全球狂风骤起,乌云掩盖住了太阳。
电闪雷鸣间,位于北美的帕契族族地,或苍老或年轻的祭司们纷纷从各种事务中仰起头,看向东方的同一个方向。
“王生气了。”
“王很生气,是谁触怒了他?”
自那位声名毁誉参半的大阴阳师成为通灵王后,他们无不生活在胆战心惊之中,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也把通灵王交代的任务战战兢兢完成。
只因为帕契族是侍奉通灵王的最忠诚的信徒。
而通灵王登位至今,从未情绪暴戾到这种程度,直接影响到了全球的气候变化。
“我们该派人去岛国,王在那里。”
最年长的祭司拄着权杖,沉声说道。
而他们口中的王,麻仓好已然不在神奈川。
他在京都。
在某片被结界笼罩住的区域里,一群佝偻着身躯的老者围在漆黑的“帐”中,眼神热切地注视着里面的人与咒灵。
“能成功吗?”
“会成功的,这可是我们的合作人为我们推荐的最优秀的实验品。”
一个略微年轻的男人俯身,靠近为首的老者说道。
他的发丝落到眼前,隐约可见这个人额头有一道横着的缝合线。
“这个卑微的蝼蚁能为我等的长生而做出贡献,是他的荣幸。”
老者傲慢说道,眼中是某种热切到偏执的光。
“为了抓住这个家伙,我们付出了不少代价。”
又一个老者道,“甚至于到最后依托于咒灵,真是吃了大亏。”
“这可是能和那位参加通灵王大赛的人,当然不会是能轻松解决的。”
头上有着缝合线的男子说道。
“哼,如果这个不行,那就换另外一个。不过是个舞蹈世家,算不了什么。”
同样眼神阴沉的老者又道。
“但是还是没有家族势力的更方便,只是伪造了身份就把他骗了出来。”
负责这场实验的人看着“帐”中无声挣扎的墨绿发色少年,冷笑说道。
“只要他的精神力被咒灵耗尽,这具蕴含如此强大灵力与巫力的□□就会成为我们最好的实验材料。”
成为我新的躯体,供我使用。
男子垂下头,刘海彻底挡住了那条缝合线。
咒术界高层,还是一如既往愚蠢。
不过蠢得正好,如果不是这么自私自利又贪生怕死,他的计划怎么会这么顺利呢?
男子漫不经心地想,说起来在咒灵侵扰这人类灵魂时,他似乎感受到了羽茂家那位当主的气息。
错觉吧,那位当主可是货真价实死去一千年了,也没有天赋如他师弟一样用了泰山府君祭转世。
这个人类只是跟随过那位叶王大人一段时间的随从而已,想必那位大人并不如何在意。
毕竟,叶王大人素来不会在意身边爪牙的性命,连他相互扶持的师兄,也是说骗就骗,说丢就丢。
千年前的平安京,他可没少暗地里看羽茂流的笑话。名满平安京又如何,最后也不过如此。
他勉强也是那位叶王大人的旧识,看在算是故人份上,只要他后来表示自己愿意为叶王大人所用,想必他也不会为这种小事降罪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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