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心中倒是觉得,松谷是像真人说的那种愉悦犯, 不过是感觉它们没趣了又察觉到加茂想杀了他,所以干脆直接背叛了它们。
“是这样的, 莲的行动我一直都知道, 这点不用怀疑。”五条悟不太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他更关注突然冒出来的天内理子。
乐岩寺嘉伸咬着一口银牙:“五条,这种事你都敢瞒下来?”
松谷莲叛变如果是真的,说不定这会五条悟都已经被狱门疆封印了。一旦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乐岩寺嘉伸都感觉头疼得要裂开。
五条悟这下有点不高兴:“哈?什么意思,高层都有卧底,总监部里面都被人钻成筛子了你们都不知道,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烂橘子们。”
五条家的族老也适时投去压迫的视线。
此言一出,乐岩寺嘉伸无法反驳,毕竟连他都只是刚刚察觉到总监部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这一切,五条悟说得一点都没错……但是在场还有这么多咒术师,任凭五条悟继续说下去,总监部的权威何在?
他顿了顿,看向禅院直毘人。
一头乱发张牙舞爪的禅院家家主刚才也出力不少,此时正懒洋洋地拎着酒壶,时不时砸吧一口。
很显然,他不想理会五条悟与乐岩寺嘉伸之间的嘴仗。
“喂,老不死的,给我一瓶。”伏黑甚尔盘腿坐下,丝毫不客气地对禅院直毘人伸出手。
禅院直毘人看了他两眼,从腰间解下另一瓶酒扔给了他:“你还不走?”
“有热闹看为什么要走。”伏黑甚尔轻蔑地扫过围成一圈的咒术师们,“我想走,凭这些人拦得住我?”
柄的首领忍无可忍地低声嘟囔:“五条悟也拦不住你吗……说大话。”
这家伙不是早死了吗,难不成天与咒缚就强悍到连骨灰都能拼凑成肉·体?
伏黑甚尔瞥了他一眼,低声威胁道:“再多说一句我把你的头拧下来。”
如果他要走,五条悟那家伙也不会拦。一方面是五条悟要处理剩下的三个特级咒灵,另一方面是拦他有什么用?
果然禅院家都是蠢货。
禅院直毘人老神在在地喝着酒,不理会伏黑甚尔,也不理会柄的首领,目光状似随意地落在不远处松谷莲的身上。
松谷莲也不甚在意五条悟和乐岩寺嘉伸在说什么,径直走到了天内理子面前,沉默打量了她一会。
“理子小姐是吗。”松谷莲微微勾起嘴角,声音很是轻柔,“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天内理子慢慢地抬起头,一脸茫然:“妾身也不知道,妾身睁开眼的时候就在树顶了,脑海中有个声音让妾身拿起弓箭对准你……否则妾身就会死掉。”
“原来是这样。”松谷莲不置可否。
夏油杰不太信,虽然眼前这张脸就是天内理子的脸,五条悟的六眼也说这就是天内理子,但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松谷莲伸出手臂,让天内理子扶着他的胳膊站起来。
“多谢。”天内理子低声道谢。
松谷莲笑了笑,垂眸注视了她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扯掉了她的发带。
他对女式发带并不熟悉,下手粗糙且重,几乎是扯着天内理子的头发拽下来的。
天内理子的反应力跟不上松谷莲的速度,发带连着发丝被扯下好一会之后才痛呼出声:“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松谷莲眼神莫测地盯着她,“我应该叫你什么,理子小姐还是加茂宪礼?”
按理来说,即便发带被扯掉了,刘海的根部依然能够挡住羂索额上的缝合疤,但是松谷莲下手没有轻重,手是带着发带往后扯掉的,刘海也跟着翻了过去。
那洁白额头上的缝合疤也就清晰地落入众人眼中。
天内理子依旧面带痛色,满脸困惑:“什么加茂宪礼?”
松谷莲沉默一瞬,旁边的五条悟甩开乐岩寺嘉伸凑了过来,苍天之瞳盯着天内理子额上狰狞的缝合疤。
“你们在看什么?”天内理子顺着他们的视线手指摸索着上移,摸到凸起的伤疤时她停顿了下来,随后尖叫出声,“妾身的容貌!!!”
“看起来不像是装的呢。”五条悟摸着下巴道。
这种状态下的松谷莲也难得地感到一丝丝犹疑,难不成眼前这人真的是天内理子?
“拆开看看。”夏油杰观察着缝合疤,“这种形状是没有愈合的伤口,拜托硝子过来,然后拆开缝合线看看。”
松谷莲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礼貌地征询天内理子:“理子小姐,这样一来也可以拜托家入医生治疗额上的伤口,恢复你的容貌。你,不会拒绝吧?”
羂索甚至想张口骂人。
夏油杰比五条悟还不当人,他都装得如此想像了,他们不相信是天内理子复活也就算了,反而要掀开他的头盖骨?!
“……不用了。”天内理子面上的神色陡然变了,“松谷先生确实跟敏锐。”
松谷莲谦虚道:“哪里哪里,是夏油头脑灵活。”
羂索呵呵一笑:“你们都挺不错的。”
天内理子的身体是他众多筹备中很不起眼的一个。在遇到松谷莲之前,羂索最看重的是夏油杰的身体,不仅拥有咒灵操术,还很轻易地就能勾起五条悟的回忆,度过脑内时间。
谁知道夏油杰没死,而羂索又碰上了更加惹人眼馋的松谷莲。
为了避免五条悟挣脱松谷莲异能力的束缚,羂索特地用了天内理子的身体,突然出现的话,五条悟至少会回忆一下这个人是谁吧。
结果被松谷莲和夏油杰两人一起抓住了……太讽刺了,羂索气得想笑。
“加茂宪礼?”
之前就已捕捉到关键词的加茂宪纪从人群中走出,没什么表情地问道:“他是加茂宪礼?”
松谷莲想了想,回答道:“不一定是。”
这个回答显然有些模糊,松谷莲按住羂索单薄的肩膀,在他想要杀人的视线中,掀开了他的天灵盖。
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松谷莲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果然,加茂宪礼最大的秘密不单单是他与虎杖悠仁的父子/母子关系,而是更深处隐藏着的他的过往。
在他的缝合线之后,就是他的过往,他能够更换身体的秘密。
在骨头之下并不是人类血淋淋的,正常的脑子,而是整体白净,长着一张嘴的脑花。现在,那张嘴正耷拉着嘴角,似乎是随时准备破口大骂。
“咦,好恶心哦。”五条悟嫌恶地后退了两步。
加茂宪纪却是暗自舒了一口气,这种模样,绝对不是加茂宪礼。
“该怎么称呼你呢?脑花先生。”松谷莲将头盖骨轻轻地盖上,如果可以,他还是想和天内理子交谈,而不是长着嘴的脑花。
羂索忍辱负重道:“羂索。”
慈悲之意的羂,救济之意的索。
结果是这么个玩意。
松谷莲敷衍地笑了笑:“真是有意思的名字。”
五条悟看了一圈周围勾着头打探的咒术师,按住羂索,“走吧,脑花先生,换个地方聊聊。”
“五条悟!”
“加茂宪礼在哪?”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地响起,前者是有些恼怒的乐岩寺嘉伸,后者是面露焦急之色的加茂宪纪。
五条悟笑嘻嘻道:“就是不带你们,一边收拾残局,一边抓耳挠腮地猜想吧。”
“加茂宪礼。”羂索轻描淡写地说,“他离开加茂家那一年就死了。”
加茂宪纪沉默片刻,转身走进了人群之中。
“啊,对了。”五条悟拍了拍手掌,将羂索推入松谷莲与夏油杰中间,转身叉着腰看向漏瑚,陀艮和里梅,亮晶晶的嘴唇勾起,“还有点东西没有解决。”
他的身影极速闪过,眨眼之间,刚才被他点名的咒灵和诅咒师就已经被他带离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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