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差点被打爆的真人往后倒下,半晌之后,他头部想陶泥一样被重塑,这种哪怕只剩下了头都能够活下来的特级诅咒, 生命力强悍的难以置信。
完蛋了。
禅院真希心凉了。
伤势不轻的特级咒灵以比先前和真希对战时愈合的速度要慢上几十上百倍, 毕竟这是针对灵魂的伤——但他也不需要完全治好, 只要将表皮复原, 能继续行动就足够了。
“真可怕啊, 这家伙……是叫虎杖悠仁……吗?”真人垂着上半身,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以为会被杀掉。”
那股杀气,简直像是穷途末路的疯子盯着仇人一样。
“我得罪他了?”在确定虎杖悠仁昏死、禅院真希濒死之后,真人就放下紧绷的神经歪了歪头,喃喃自语:“没有吧?”
当然没人能告诉真人他未来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他自己也还没想出什么,头顶的天花板忽然传来了轰轰的声响。
“嗯?”
咔咔……
是什么裂开的声音。
一秒后。
天花板塌了。
姗姗来迟的伏黑甚尔顶着一脸的不耐烦,肩头扛着一把太刀,直接把地板踹出个口子,把钢筋一并轰断,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
普通人……?
真人看着来人,仿佛看到了一团会呼吸的空气。
怎么会有人一点咒力也没有?
因为体质关系非常容易让人和诅咒轻视的伏黑甚尔睁着冷酷的绿眼睛,直接在腾空的时候就判断出了敌人,毫不犹豫的挥下雷霆一刀,将诅咒整个脑袋砍下,空中转身一周结实有力的大腿直接把诅咒踹飞砸穿一面墙。
甚尔落地后缓缓扫过周围一周,表情顿时僵住,然后写满了见鬼又头疼。
啧,要被惠那小子骂死了。
天与暴君不爽的嘁了一声,扭头看向紧跟着他自己步伐、也从上面跳下来的熊猫。
“喂,去看看那两小子死了没有,我先杀个诅咒。”
“要小心。”熊猫点头,赶紧把悠仁扛到真希身边,紧张兮兮的处理两人的状况。
“要……小心。”大腿和手臂都已经彻底变形了、腹部也开始冒出不规则又密密麻麻的肿泡,真希声音微弱:“那个特级……术式是能通过改变灵魂的形状而改变肉体的形状,对了,那边被悠仁困住的改造人不要杀死,那不是诅咒,是那家伙被改造的人类,说不定还有救。”
改变肉体的形状?
伏黑甚尔靠绝对的五感听到了学生的话,随后扬起嘴角。
嚯,想要改变我的肉体形态?
那就来试试呗。
和真希那个尚不完全的天与咒缚不一样。
天生了剥夺了全部咒力和本该拥有的术式,作为交换而被天赋予的极致肉体的甚尔……是最特殊的存在。
至少真人在爬起来,趁机一掌击在对方的腹部、发动术式改造对方灵魂缺无果后,他整个诅咒都傻了眼。
对方的灵魂确实短暂的变化了一瞬。
但是背负着咒缚,完全不动如山的肉体形态反过来牢牢的固定了灵魂的状态。
无为转变了个寂寞。
真的假的啊——
真人表情没控制住。
今天究竟什么日子,人类所说的倒霉日吗?一个能够抵抗自己术式的小姑娘,一个碰不得却能攻击自己灵魂的虎杖悠仁,还有眼前这个,更离谱,直接对他的术式完全免疫——
他才刚从荒无人烟的山林里和同伴出来行动没多久,一路上总共都没遇见几个咒术师,现在直接把专门克他的术师挤一堆放眼前。
人干事?
年龄还不到同伴零头,诞生还没几年的特级诅咒初出茅庐,就被接连打击到失色,他看着伏黑甚尔夸张的体型和危险的咒具,开始懊恼刚刚没有趁被踢飞的时候逃走了。
他被两面宿傩的斩击、虎杖悠仁的两发黑闪伤的不轻。
“看来还是我的肉体更加特殊一点啊。”暴君笑意浮于表面,一对绿眸宛如野兽,“现在轮到我攻击了吧?”
他肩头扛着的太刀是特级咒具,比真希的咒具要强上数倍。
看不清的残影,比先前两人都要沉重的力道将诅咒一瞬间削碎。
——物理意义上的削碎。
上一世在涉谷被唤醒,如杀戮机器般的伏黑甚尔轻而易举的秒杀了完全形态特级诅咒陀艮,这一世面对没有攻击自己方式、还未成长起来的真人,要对付更是易如反掌。
一地血迹和碎肉溅撒了数米,保守估计大概被削成了上百块。
可怕——
熊猫守在两位高专生身边,表情震惊。
虽然知道甚尔很强,但因为平日里总是吊儿郎当的,当带队老师的时候也是围观和嘲笑居多,所以第一次目睹暴君认真的模样,熊猫被那超规格的强大给吓到炸毛。
“你这样子还真狼狈啊。”甚尔甩了甩刀上的血,快步走向学生那边,他扫了一眼虎杖悠仁,重点关注真希那不妙的状况,“好歹想办法弄把特级咒具带在身上吧?”
真希:“啰嗦,你以为我不想吗?还有……你刚刚蹲坑去了吗?怎么来这么久。”
“距离通话结束也就三分钟不到而已,减去我刚刚砍那只诅咒的时间,也就两分钟出头而已嘛。”甚尔看了眼手机。
真希:“两分钟已经足够普通人在特级手里死一百遍了啊……混蛋教师!”
甚尔:“啧,别对我报太大希望,我这种人只有打架和杀人的力量,救人什么的属于业务范围外的事情。”
熊猫:“……其实是因为上来的路上,被其他的诅咒绊了一下,类似鬼打墙,我们被传送到了其他楼层,一度迷失了方向——还是因为我嗅到了气味,甚尔才直接打穿地板从上面下来,抱歉,真希,我们来晚了一点。”
“嘁……那就没办法了啊。”真希臭着脸有气无力的骂骂咧咧,她意识渐渐模糊,眼镜也已经掉落到了一边,“喂,你们,要把悠仁平安无事的救回去啊……我这个前辈居然被后辈保护了,还真是没有面子,等他醒了,帮我说一声抱歉吧。”
熊猫心紧了紧,他努力无视真希糟糕的身体状况,声音却有点颤抖:“……你自己去说啊。”
“……”真希笑了一下。
然后,失去了意识。
“现在要怎么办?甚尔。”熊猫呼吸顿住,无措的看向教师。
“……不管哪个,出去大概都只有死路一条。”甚尔头疼的拿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真希的样子撑不到回高专,而虎杖这小子——也伤得不轻,出去后肯定会被外面的某个辅助监督第一时间汇报给上层,然后回去路上大概会被故意拖延治疗时间,尽可能弄死吧。”
“你有办法吗?”熊猫期待的看着拿出了手机的甚尔:“你在给谁打电话?悟?”
“啊,但是打不通。”甚尔嘁了一声:“也是,既然故意把人调开,当然不会给打电话求助的机会……”
熊猫顿时失落了下来,“那怎么办?”
怎么办?
我也想问怎么办。
伏黑甚尔纠结的看着禅院真希。
如果说虎杖悠仁还能撑到送回高专,那真希就没希望了。
她还能撑多久?这个身体变化扭曲的速度……已经快到头部了吧?
没办法……不管了吧。
甚尔有一刻冒出过这种冷酷的想法。
但是。
[我要成为禅院家的家主,狠狠打那些瞧不起人的家伙一巴掌!]
梳着马尾的少女飒爽又自信,说出了在传统咒术师眼里堪称笑话的宣言。
明明是相同命运,却又和自己截然不同。
啊啊。
没办法。
如果真的不管了,惠和绘理都会生气吧。
伏黑甚尔挠了挠头,蹲下来,手轻轻触碰到影子上,慢吞吞的、带着无奈的心情张了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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