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镜花跟在他身边,不住地点头:“特别是这种阵营感,好像双方亲友团在对垒。”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不,那是错觉,因为现场根本不存在亲友团这回事。”
三人放眼望去,天台上的人站成了两个阵营,分别是太宰治和其他人。
太宰治:……
太宰治痛心疾首:“为什么就连少年都站到那边去了,我有感受到了一亿点的针对!”
为了准备晚餐,玛修一直停留在厨房帮忙,以至于到了这个时候才有空来到天台。
穿着简洁连衣裙,宛如百合花的女孩站到太宰治面前,她犹豫了下,伸出自己的手:“那、那个……太宰先生,我是玛修,玛修·基列莱特,很荣幸见到您!”
粉色的头发看起来很柔软,刘海有点长,微微遮住眼睛,这让她多了分内向的气质,伸出的手掌上有些磨损的茧,但不影响它的美观和温暖。
太宰治握住她的手,目光停留在女孩纯净的脸上,他又加上一只手,把玛修的手包裹得严严实实:“嗯,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不,应该是我终于见到你了,基列莱特小姐。”
分散的灯光照亮了他的小半张脸,配合那轻缓的语调,危险和平静构造出复杂而又和谐的感觉,不得不说,眼前的青年有一副好皮囊。
玛修怔怔地看着他,一想到自己还被他拽着手,脸上霎时一热,低声:“……是,但…那个、太宰先生的手……”
侦探社&迦勒底,全员拔刀。
一番鸡飞狗跳,主菜差点毁于一旦,身为主厨的贝狄威尔微笑着提刀赶来,顺利把持住了大局,天台终于重归和平。
太宰治偷到时机,从人群里溜出来,他背靠在栏杆上,问道:“见过森先生了?”
夜风缓送,吹动脖子上绷带的一角,犹如一朵白花在那里颤抖。
藤丸立香端着果汁,手臂叠在栏杆上:“是啊,礼节这些我还是明白的。”
青年鸢色的眸子瞥向某处,接下来他像是着凉般连续咳嗽了几声,声音与声音的间隙里,他嘴唇蠕动吐出几个词。
“看来你做了点让他放心不下的事情呢,毕竟能想出悬赏陀思妥耶夫斯基这种事的人,着实太少了,森先生肯定被狠狠地吓了一跳,真想当场看看哪。”
“说吧,怎么推理出来的。”
“这个嘛,”太宰治卖了个关子,他插兜往堆放食物的长桌走去,夜风把剩下的话送来,“你还是先考虑下出赏金的事情吧。”
谁知,藤丸立香笑了起来:“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鸢色的眸里闪过一丝诧异,青年耸了耸肩:“费心这种事,谁知道呢。”
聚餐进行到后半段时,不知道是谁掏出了一副麻将。
一张方桌前坐着四个人,分别是:福尔摩斯、江户川乱步、太宰治、莫里亚蒂。
藤丸立香只觉得自己的脑仁都在颤抖,到底是谁他妈凑起来这么一桌,这四个人的智商加起来,他连零头都够不上。
转念一想又觉得庆幸,他当年被千里眼三人组用扑克牌吊起来打,这次是麻将,麻将总不能有五个人玩吧!
藤丸立香握拳:我活了。
他兴致冲冲的拉着盖提亚围观这场天地为之色变的麻将,开局没多久,江户川乱步的手机响了,他听完便把手里的牌一撂下楼去了。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他重新上来,手里拿着一个袋子。
“乱步先生回来啦?”太宰治摸起一张麻将,头也不抬。
倒是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多了份兴趣,乱步在他们俩的注视下拆开手中的牛皮袋,里面只有一支塑料的小管子,装着某种透明的液体,光秃秃的外壳上除了编号,没有别的标识。
“嗯,新委托……算是吧。现场有一些水渍,其他的线索几乎全无。”乱步摇晃着手里的小管子,忽然孩子气地一扔,“只给这种东西能看出什么啊,谁爱干谁来干好啦!”
装有证据的小管子飞到藤丸立香面前,他稳稳接住,转手递给太宰治:“要不你尝尝?”
太宰治刺溜躲到国木田独步身后,夸张地大喊大叫:“好过分呀,你怎么能让人家尝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
这还用得着问?
打个比方,像福尔摩斯,他可以通过粘在他人裤腿的泥点的成色,判断出此人曾经在什么时候,去过哪里。
面对智多近妖的太宰治,藤丸立香想了想,说:“因为像你这种经常入水的人,应该对横滨大大小小水系的口感很了解才对。熟能生巧,你说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1623:50:51~2020-06-1723:37: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三十章
太宰治喝是不可能喝的,他把小管子重新抛给乱步。
“入水?我记得是……”玛修对陌生的日语词汇反应了下,她的知识大多来自示巴的直接灌输,但异国他乡的词汇难免会有疏漏。
藤丸立香不想让她知道太宰治是个自杀狂魔,于是连忙打了个补丁:“这边的方言,是游泳的意思。”
太宰治:“当然是溺……”
青年一记眼刀杀过来,他撅起嘴,吹了个几声口哨,轻巧地把话题转移到别处去了:“不过,乱步先生的委托还真是粗枝大叶,只给这种东西,连检测报告都没有,真的是认真地在委托吗?”
原本藤丸立香是不打算让玛修知道自己已经来过横滨,但无奈的是上次搞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他总得给人王的受肉找一个理由。
千思万想之下,他直接朝玛修坦白了所有事,不过没说太宰治的特殊癖好,所以至今在玛修心中,她的笔友是一个风趣幽默的人,仿佛是一个使人琢磨不透的黑洞。
藤丸立香:玛修,其实这个形容本身就很微妙了!
当然了,因为有英灵这个设定作为铺垫,即便太宰治与大文豪太宰治同名,异能名字也和著作有关,她在接受方面没有任何障碍。
小管子辗转一圈,最终还是回到了乱步的手里,他一手托着腮,一手摇晃那不知名的液体,比起先前收到预售券时来说,显然低落了不少。
这时,麻将桌上传来了牌扣响和推倒的声音。
福尔摩斯:“糊了。”
莫里亚蒂:“不巧,我也糊了。”
藤丸立香:“你们俩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打完整局麻将啊!!”
夜晚的横滨是由浮躁的光线、涛声和暗不可觉的血腥味组成的。
城市数年如一日燃起五彩的霓虹灯,但暗处就是暗处,它是慈悲的,容忍了无数人的苟且偷生,它也是无情的,记录了无数人的苟且偷生。
芥川龙之介站在自己惯立的大楼顶端,从这里可以看到大半个横滨,霓虹灯的喧嚣无法攀爬到这里,变成了一出热闹到了极致的默剧。
自从迦勒底家族的成员造访了港口mafia后,首领就格外注意这群来客的动向,特别布置下眼线,在可回旋的余地里监视迦勒底的一举一动。
夜晚的风失去了太阳的支持,有些冷凉过头,他低下头咳嗽了几声。
“咦?这里已经有人了?”
芥川龙之介猛然回过神,黑色的外套下摆在空气中快速舞动并变形。
出现在他身后的是一名小女孩,雪白的长发分成两股麻花辫,带有宝石的蝴蝶结坠在发尾,鲜红的瞳色和横滨的夜色很配。
她撑着一把洋伞,天台风大,她因此得以停留在距离地面大概几厘米的空中,白底红色波点的裙子如同远处的海浪浮动着。
即便对方是小孩的样子,芥川龙之介也做好了直接撕碎对方的准备,光凭他没有察觉到气息这点,就足够构成理由了。
小女孩对他的警惕和敌意视而不见,她收起伞,彻底落地后用伞尖在地面划出一道深刻的痕迹,稚嫩的声音说:“那也没办法,喏,线这边我用,线那边你用。”
芥川龙之介沉默不语,耳机里传来了部下的声音:“狙击手已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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