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萌今天也莫得感情(282)

　　“[更替]之后，原本的彩虹之子会怎么样？”
　　百慕达看向了他身旁的男人：“给他看一下吧，毕竟，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芥川君会是我们这边的援军。”
　　身材高大的复仇者沉默的扯开了自己脸上的绷带，以及藏在宽大黑袍下的——变成石头的奶嘴。
　　“——！！！”
　　芥川龙之介瞳孔紧缩，他捂住了自己的嘴，猛地后退了一步，撞在了后方的洗漱池边沿，呼吸都停滞了下来。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好像被火炎灼烧或者硫酸腐蚀过一样，皮肤已经破破烂烂了，几乎等同于无，肉也被侵蚀的七七八八，一只眼睛已经完全没用了，牙齿也因为嘴唇和周边肌肉组织的消失而完全露了出来，下颚到脖子几处甚至可以看到骨骼。
　　难以想象对方还能活着，不，这种程度的损伤不可能还活着，对方完全就是残存于世的可悲亡灵。
　　而全身都缠着绷带——这也就意味着，对方全身都是这幅鬼样子。
　　但是为什么要给自己看这个？
　　芥川从未如此憎恨自己思维如此快速：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个原因。
　　他身体都因为无法接受这一事实而颤抖着。
　　“我们复仇者，就是彩虹之子的末路。”
　　同样浑身缠绕着绷带的百慕达并未有任何迟疑的给了青年最后一击。
　　“理所当然，也是你的Reborn的末路……我们这些彩虹之子被迫接受这狗屎一样恶心的命运，被迫的被伽卡菲斯那混账单方面舍弃，然后全部都在火炎的灼烧下痛苦的死去，连灵魂都不会剩下……我是特别的，在死前因为强烈的恨意而点燃了夜属性的火炎，才勉强以这幅行尸走肉的躯壳残存下来，不老不死，像个怪物一样在恨意下残喘着，其他的复仇者也是在临死之前被我捡到，然后依靠我的火炎残存至今。”
　　“嘛，你应该不会希望你的Reborn也变成这个样子。”
　　百慕达歪了歪头，用相当怜悯却又冷漠的语气居高临下的说：“不幸的是，距离下一次彩虹之子的[更替]，没有多长时间了。”
　　芥川：“解除诅咒的方法呢？”
　　“嗯？”
　　“你特地和在下说这么多，并不只是好心提醒吧？”呼吸急促，指尖都在颤抖的青年漆黑无光的眼眸阴郁的盯着前方的两位复仇者：“你的目的是什么？”
　　百慕达笑了起来，没有回答，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呐，你知道吗，彩虹之子的[更替]有两种方式来选拔下一届的人选。”
　　“有时候是利用任务委托这种方式去进行[命运之日]，有时候是通过彩虹代理战争去进行……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以每两次一个循环的规律交替进行……这次更替的形式，应该是后者吧。”
　　芥川喃喃自语：“彩虹代理战争？”
　　“嗯，就是让即将被废弃掉的彩虹之子进行内部战斗，由他们选中自己的代理人来替自己战斗，赢到最后的那一组，能够获得解除诅咒的奖励——当然。”百慕达声音冰冷，满是讥讽：“全部都是假的，那不过是伽卡菲斯天大的谎言。”
　　“那个男人只不过是想要从代理人中选出最强的七位后继者成为下一任彩虹之子罢了，赢到最后的彩虹之子，最终下场和我们也没什么两样。”
　　“伽卡菲斯是个[不存在的男人]，仿佛能够凭空消失一般，我们复仇者用尽了全力也无法找到他，但在这漫长到绝望的时间里，我们发现了唯一一个能够抓到那个男人的时机——即代理战争结束后的数十秒，为了从优胜的队伍中选出下一任彩虹之子，伽卡菲斯一定会出现在现场。”
　　“解除诅咒的方法，没有吗？”面对对方的答非所问，芥川只是四肢冰凉，僵硬的重复询问着。
　　说了一堆的百慕达被绷带缠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听到芥川二度的问话，也只是平静的对芥川伸出手，似真似假的说道：“如果能够在[更替]之前解决掉伽卡菲斯，或许能够延缓你的先生的寿命，虽然可能无法恢复成年人的身体，但至少能够正常的活到最后，然后正常的去世吧。”
　　“……”芥川死死盯着百慕达，试图分辨对方言语中的真实性。
　　“当然，对我来说，更替不更替都无所谓，这个时代的彩虹之子的死活和我没有关系。”百慕达冷酷的、坦白的说道：“我只要伽卡菲斯的命。”
　　芥川：“为什么找上在下？”
　　百慕达：“因为你很特殊，不管是出身还是能力。”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六道骸还被关在复仇者监狱的时候，我从他的记忆里看到了未来的情报，因此我认为你能够帮得上忙，而你的话也并不难拉拢——只要为了Reborn君，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哪怕那只是微弱的可能性也好……对吧？”
　　芥川龙之介颤抖着、死死的盯着他。
　　好冷啊。
　　这种从心里蔓延上来的寒意，几乎要将他冻僵。
　　百慕达身旁的男人那惨不忍睹的外貌所证明的可悲的命运，让他无法继续想象下去。
　　——在下的先生，不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另外，只要拉拢了你，Reborn大概率也会站在我们这边，毕竟从现有情报来看，你们两个完全是互相牵制的存在……而Reborn是现任彩虹之子里面最值得结盟的一位，这是合理的选择，毕竟要引出伽卡菲斯，我们需要让某一个彩虹之子在代理战中赢到最后才行。”
　　芥川声音沙哑：“你们……并不值得信任，你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
　　“那么，就让时间来证明我所说的真实性吧！”百慕达不慌不忙，“你可以观察Reborn，近期，他应该会收到伽卡菲斯的联系，被告知彩虹代理战的事情。”
　　浑身缠绕着绷带的小婴儿拿下自己的礼帽，微微欠身，像个十足的绅士一般，“等开战之后，我们会再度联系你，给你呈上证据。”
　　“希望到时候能够得到你的回复，芥川君。”
　　两位复仇者的身影骤然消散。
　　沉寂了一分钟。
　　“欸？芥川老师吗？”
　　随着复仇者的离开，设在卫生间的引导幻术也被取消，很快就有学生结伴走进来，他们看着站在盥洗盆前垂着头的青年，开朗的打了声招呼。
　　“……”
　　芥川把不断流水的水龙头拧上。
　　然后面无表情的越过两位学生，走到了外面。
　　“假的。”
　　他在心里喃喃自语：不可能是真的。
　　拜托了，千万不要是真的。
　　深深呼出一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努力的调整自己的状态。
　　“对了，还要去天台，R先生之前说过……要去天台会面。”
　　指尖的颤抖停不下来。
　　芥川皱着眉，抓着自己的手臂狠狠的拧了一圈，靠疼痛来缓解麻痹，然后站在楼梯口半晌，直到完全缓过来之后，才正式踏上了楼梯。
　　“非常抱歉，在下去了一趟洗手间，过来的路上还遇到了别的老师，因此稍微浪费了一点时间。”
　　“在下来迟了吗？”
　　还有其他少年少女在，芥川勉强打起精神，将准备好的借口说出来，然后快步上前，把小小的Reborn先生抱在怀里，稍稍搂紧。
　　脑子里被揭开绷带的复仇者的模样刺激到无法冷静思考，怀里小小又温暖的先生和复仇者那可悲的模样产生的巨大差异，让[彩虹之子]这一存在显得越发的残酷。
　　Reborn为了促进彭格列十代家族关系而举办的库洛姆的欢迎会，在少年少女们的欢笑声顺利结束。
　　晚上。
　　刚洗完澡的芥川被Reborn叫了过来，小小的杀手被芥川抱着，两只手重重的拍在青年脸颊上，揉了揉。
　　“好了，说吧。”
　　“什……么？”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一点绯色，被Reborn的手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