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名为人间失格[综](55)
——连最粗神经的宫泽贤治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后也会面带微笑说:“国木田先生看太宰先生的眼神就像是看下水道里的垃圾一样呢。”
可即便如此,被问话的对象却仍旧像是没有读懂国木田独步此刻的心情一般,驾轻就熟地走到国木田独步面前,无辜道:“诶?我不过是去汇报工作而已哦?”
“汇报工作?”国木田独步皱眉,怀疑道。
太宰治三两步走到左手边堆满待处理文件的桌前,顺手翻出几份资料后半倚着木制的办公桌:“是社长单独委托给我的任务。”
他看向国木田独步,一副震惊的样子:“国木田君居然不知道吗?!”
国木田独步推推眼镜,皱眉思索:“是吗?我确实没听社长提起过。”
他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如果是因为社长的委托缺席也还勉强说得过去。
沉思片刻后国木田独步放缓了语气:“不过就算这样你也不该缺席例会!如果再有下次的话……”
“嗯嗯,不会有下次的,国木田妈妈桑就放心好了,”太宰治把手里的文件扔了下去,纸张散乱一地。
旁边的谷崎直美和春野绮罗子相视一眼,拼命忍着才没笑出声。
她们两个几乎全天都待在侦探社,自然清楚社长根本没有委托什么任务。
现在一听就知道太宰治又是在骗国木田独步——之所以说“又”是因为类似的情形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按照一般的规律,国木田独步大概会在几天之后的某个时刻突然惊觉这是个骗局,但到那时,相隔已久,也很难再借题发挥了。
“喂!不要把东西弄乱,”国木田独步抓狂道,他看到太宰治就觉得头疼,“真是的,警视厅那边到现在还没回话,异能特务科又联系不上……”
“不过,这道雾墙还真是壮观啊,”谷崎润一郎站起身,远眺窗外的景象忧心道。
“嗯……”
“到底是什么引起的?异能力者吗?”
“也就一般般吧,”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身穿棕色外衣的江户川乱步窝在椅子里,手里拿着一袋薯片:“比起这个,有什么有趣的案件吗?”
谷崎润一郎看向他,为难道:“乱步先生,刚刚通知里说了外面很危险,问了社长之后社长的意思也是非必要情况尽量减少外出。”
“真是无聊,”江户川乱步有些孩子气地不满抱怨道,“今天的报纸也——”
他话说到一半,视线突然落到了太宰治身上。
侦探眯起眼盯着后者看了一会儿后,沉默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副看起来有些破旧的眼镜,认真地架在鼻梁上。
墨绿色的眼眸在诧异后浮现一丝了然:“原来如此……这还真是有趣。”
“乱步先生?怎么了?”谷崎润一郎疑惑。
一般来说江户川乱步只有在进行推理的时候才会做出“戴眼镜”这个动作。
“原来如此”的意思是乱步先生发现了什么吗?
谷崎润一郎顺着江户川乱步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站在那里的太宰治。
又盯着太宰治看了两秒后,江户川乱步像是突然失去了兴趣般收回视线,敷衍道:“没什么。”
太宰治回以微笑。
江户川乱步又躺了回去,往嘴里塞了片零食后拉长声音道:“没有案件的话就去帮我找几本漫画吧。”
他正说着,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而后,穿着白衬衫、黑色短裙的女人推开门,看着太宰治道:“我已经把要做的事情处理完了。”
侦探社的医生——与谢野晶子把发丝撩到耳后,倚在门边。
太宰治站起身:“那就出发吧。”
国木田独步落下最后一笔,看向他们两个:“去哪?”
太宰治把手插进风衣口袋,郑重其事道:“去完成社长的秘密委托。”
国木田独步愣了一下:“是吗……那你们小心。”
如果只有太宰治一个人的话,他绝对不会相信对方的说辞。但现在与谢野晶子也在——后者还是很值得信赖的。
谷崎直美&谷崎润一郎&春野绮罗子:“……”
这种话真的只有国木田先生会信了。
谷崎润一郎很想提醒国木田独步说这怎么看都是太宰治在骗人,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在自己妹妹的视线里噤声了。
太宰治走到门口的时候,江户川乱步忽然出声道:“时间就在今晚。”
棕发青年低低的“嗯”了一声,回过头,鸢色的眼眸含笑:“答案是‘虎’?”
江户川乱步和他对视,声音难得地带上了一丝严肃:“如果顺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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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敦觉得死柄木弔知道些什么,但任他如何询问,后者始终都没透露任何内容。
既然问不出来,那也就没有再问的必要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中岛敦原本是要上楼回侦探社的,但没走到一半就撞见了从楼上下来的与谢野晶子和太宰治。
“与谢野医生,太宰先生?”中岛敦惊愕。
这对组合可真是见所未见。
“有哪里受伤了吗?敦君?”与谢野晶子看到中岛敦后眼前一亮。
中岛敦一愣,然后意识到了与谢野晶子的意思。
大概是这半天过得都太匆忙、没来得及留意,他胳膊上被划了一道浅浅的伤口。虽然这道伤口在虎的自愈能力下已经几乎看不到了,但与谢野晶子明显很感兴趣。
虎之少年浑身一颤。
与谢野晶子是武装侦探社的医生,异能力为“君死勿予”,是可以让濒死之人重获新生的、宛如神明一般的能力。
可这种能力只有在极其苛刻的“濒死”条件下才能使用。所以在治疗并不怎么严重的伤时也必须通过其他手段让目标处在濒死状态。
对于武装侦探社的成员来说,比起受伤,还是社内的医生更加可怕。
中岛敦本以为自己难逃一劫,却没想到与谢野晶子只是有些遗憾的“啧”了一声。
“你接下来有事要做吗,敦君?”太宰治问。
中岛敦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神色间带上了几分焦急:“太宰先生,刚刚的广播——”
“嗯,那个我已经知道了。”
“那……”中岛敦看着太宰治,话说出口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太宰老师的意思是有事要我们做吧。”
中岛敦回过头,死柄木弔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嗯,”太宰治似乎并不介意死柄木弔的突然插入,笑道。
“再过一段时间可能会发生某个事件,”穿着砂色风衣的青年把一个白色的信封递到中岛敦手里,“到时候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他说完,像是准备绕过面前的两个人,接着下楼了。
“太宰老师,我有话要跟您说,”死柄木弔挡在太宰治面前。
灰发青年抬着头,赭色的眼眸死死地看着面前的人。
从那天遇到白兰·杰索、从对方的口中得知那些事情起他内心就在止不住的烦躁。
AFO说太宰治当初选择他不过是因为那个所谓的“神明”的契约。可太宰治分明知道神是假的。如果只是为了让人放松警惕,何必演的那么逼真?又或者说,那仅仅只是出于把他当做棋子而产生的“愧疚”?
而不可否认的是,即使被一连串的消息弄得难以自控,死柄木弔心里仍旧怀着一丝连自己都不肯相信的、荒谬可笑的期望。
死柄木弔手指不自觉地痉挛,脸上的表情带着种极其复杂而病态的执着、下一秒却又沉郁阴蛰。
“我知道,”太宰治的声音平静,迈步越过死柄木弔,“但还是等事情结束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