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史上最刚的贾赦(26)
虽然那些家具、摆件拿到后世,件件都是文物。但是对于贾赦来说,那些上等的红木家具拿到末世甚至有可能劈来生火,那真是暴殄天物了。因而,就是现在价格再低,贾赦也不愿意多花钱在这些上头。而田庄则不同了,这些田庄都离京城不远,到时候产的粮食,直接存入空间。
等再过几年,荣国府没那么‘穷’了,还可以过几个在贾琏名下。这样,自己也算对得起原身了,当然,前提是贾琏不能长歪。
现在贾赦也算是一个大地主了。只是他手上的庄子分了几批。一批是周氏留给原身的;一批是张氏的嫁妆;还有贾母的四个大庄子;如今被‘卖’掉一个,只剩三个了。另外,就是这次买的五个大庄子,并上贾赦当做鱼饵自己左手换右手的,一共六个庄子记在杜元给办的一张户籍名下,算作贾赦的暗产。当然,户籍和地契,都被贾赦收入了空间。
左良办事很稳妥,交给贾赦都是红契。也就是在官府过了明路的,就算地契丢了,只需要到当地官府交上一笔银子,就可以补办。当然,这些地契放在贾赦的空间里也丢不了。
次日,贾赦就托左良将六个暗产庄子上的管事、庄头全都打发了,另寻可靠的人用。先问问留在京城的贾代善旧部,若是愿意去庄子上的,便领一分庄头的差事;若是不愿意,再外头寻去。
左良跟随贾代善戍过边,这些留在京城没有回乡的退伍兵士,大多都在边境经历过屯田耕作。因此,这些退伍兵士做庄头、管事,皆算内行;贾赦跟左良说了,若是到庄子做庄头,除了领一份工钱,每个庄子的进项,庄头、管事皆可按进项提成;就是左良做他们的总管,到了年底也有分红。
这些贾代善旧部留在京城,大多数安了家,也都有自己的差事。不过听说到了庄子上,每年进项的一成都归庄头,贾赦这六个暗产庄子离京城又不远,自然愿意去的人不少;六个暗产庄子的庄头倒不用到外头寻了。
至于明面儿上的庄子,贾赦皆是让林之孝寻了合适的庄头,自己见过之后,考校一番,才放到庄子上去。就跟后世企业面试差不多。
除了庄子上的事,这些时日,贾赦的日子过得倒是清净。在贾母面前,贾赦是软硬不吃的,贾母多碰得几次钉子,也就消停了不少。其实也就是之前贾母一作,原身什么都依她,才令贾母得寸进尺。如今贾赦强硬起来了,贾母知道和贾赦硬来是自讨没趣,碰得几回钉子,也就学了乖了。
正当贾赦以为生活步入正轨,终于开始了他在红楼世界的闷声发大财生涯的时候,贾母亲自来了东大院。
鸳鸯扶着贾母进来的时候,贾赦和贾琏刚用完膳,贾赦在听贾琏背书。贾琏还不足七岁,也就张氏过世之后放养过一年多,以前都是张氏亲自教养的,不但长相好,性子规矩也都还没长歪。
见贾母来了,贾琏站起身来,行礼道:“给老太太请安。”
因为有贾琏在此,贾赦怕把孩子带坏了,给足了贾母面子,也站起身来道:“老太太。”
贾赦躬身算作行礼,然后站起身来,这次倒没看见贾母脸上的怒容。这也是贾赦穿越过来之后,贾母难得的好脸色了。若是换做原身,估计会受宠若惊;但是贾赦不是原身,贾赦觉得贾母这样的表情,是反常必有妖。
“琏儿,你先下去和小幺儿玩一会儿,我有话和你父亲说。”贾母还算和颜悦色的道。
贾赦心道:果然!
贾琏听了,忙抬头看贾赦,贾赦笑着点了一下头。贾琏才道:“老太太、父亲,琏儿告退。”贾母听到这个亲疏有别的称呼,心中感叹:到底是大房的崽,还是亲近老大的。
贾赦用余光扫了一眼贾母,没有作声。对贾母这种带有几分谦卑的态度,贾赦略想一下就转过味儿来了。
原著上说贾母是从重孙媳妇熬起的,自然是有眼力的。若是贾母刚进荣国府就像做老封君这么强势,估计早就被几重的婆婆摁死了。虽然没有亲见,贾赦也能想到当年的贾母不知道怎么伏低做小呢,也就原身愚孝,才惯的贾母作威作福。
贾母见贾赦不冷不热的态度,知道母子关系是难以挽回了,但是为了自己以后的日子,贾母总要试一试的。叹了一口气,瞧了一下房中并无其他人,贾母才将一封信取出来递给贾赦道:“这是邢家来的信,说是要退婚,咱们堂堂国公府,可不是这样让人随意拿捏的。”
在贾母看来,邢家小门小户,和国公府的门第比起来,差了不知道多少;只有自家嫌弃邢家的,没有邢家嫌弃自家的道理。邢家上门退亲,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是在贾赦看来,不合适就分手再正常不过了。严格说来,这还不如后世的分手呢。后世分手,好歹是双方交往过,觉得不合适才分;现在自己连邢姑娘的面儿都没见过,人家自然有选择权。
“既如此,便退了吧,若老太太没有旁的事,我便先出门了。”贾赦站起身来。他每日都要出门的,贾母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问也问不出,拦也拦不住。每每此时,贾母都后悔将贾赦逼急了,若是自己不那么急着让政儿入住荣禧堂,或许还不会和贾赦彻底离心。
“你堂堂一个爷们,荣国府正经袭爵人,就甘心这样被人打了脸面,当真一点也不在乎?”贾母是古人的思维,自然理解不了贾赦作为现代人的想法。对于贾赦如此淡然的反应,贾母十分震惊。
“我记得邢氏是老太太做主定下的,若是老太太觉得邢氏好,便休了王氏,将邢氏说给老二吧。当初王子腾说放王家女一马,可没说要再护着贾王氏那毒妇。虽然我们府上答应了老二不休妻,但是人吃五谷杂粮,岂有不生病的道理。”言下之意,是可以给贾王氏来一个暴毙。贾赦说这话的时候,云淡风轻的,就跟说要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贾母格局虽然不大,确实宅斗高手,岂能听不出贾赦的意思。心中暗骂这冷血冷心的东西!
当然,贾母会骂贾赦冷血,是因为处死了王氏,她放在心尖儿上的珠儿和元儿就成了没娘的孩子,和贾王氏的所作所为无关。若是贾王氏害死的是贾珠,估计不等贾赦提醒,贾母早就动手了。
其实贾母今日是打着和大儿子缓和一下关系的主意来的,所以贾母今日说话的语气一直很平和,少了以前的高高在上那一股命令的味道。但是贾赦总能挑动贾母最敏锐那股神经,分分钟将贾母的火拱起来。
这简单几句话,就气得贾母再也装不下去,脱口而出道:“胡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接着,贾母似乎想起了今日的来意,声调又柔和下来:“王氏确然做了许多不该的事,但是大错已经铸成,就当看在你侄儿侄女的份上,且留他一个活口吧。”
贾赦瞧着贾母没说话,贾母又自顾自道:“这邢家丫头,我是使人仔细打听过的,据说模样、气度都是好的,就是规矩也好,看着竞像出身公侯之家的姑娘。我原想着,邢家丫头这样,即便出身略差一些,也不算辱没了你。你如今出了孝,琏儿又小,你房中没个人主事总是不像的。”
啧啧,翻脸被翻书还快的,只听后半段贾母这苦口婆心的语气,倒活像个慈母了。
当然,贾母这番作态感动不了贾赦,接过贾母手上的信,语气平淡地道:“邢姑娘的婚事自有其家人做主,既是她家里提出退婚,总是深思熟虑的,我可不做强人所难的事。”
贾母听了这话,恨不得喷贾赦一脸。心中默念了若干个忍耐,贾母才道:“若是你真不喜欢,这门亲事也就作罢了,不过得咱们家退了他们,而非让邢家嫌弃到咱们头上来。”
贾赦抬眼瞧了一眼贾母,很想说一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个时代背景,女人本就生活艰难。自己名声就不好,被退婚也没多大影响;人家邢氏一个大姑娘,若是被退婚,以后再难寻得好亲了。
“我自省得。”这种小事,贾赦也懒得跟贾母争辩了,到时候他愿意接受邢家退婚,给邢氏一个体面,贾母也管不到自己头上。就当替原身结一段善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