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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剑(76)

作者:弄清风 时间:2017-12-16 14:51:41 标签:强强 爽文 打脸 仙侠修真

  “拔刀吧。”灰袍老者却冷冷地打断他的话,道:“你这个样子,只会让我更厌恶。”
  老刀客浑身一颤,而后苦笑着站起来。再看向灰袍老者时,他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平静的模样,道:“是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些,再惹你厌烦。”
  他的声音沙哑、苍老,透着一股沉沉的死气。可是下一瞬,当他拔刀时,浑浊的老眼里又变得战意盎然:“我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我的刀了。你放心,我会全力以赴,让这一切做个了结。”
  说罢,他握紧了手中的刀,临了忽然想起孟七七来,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年轻人,道:“你很好,可惜我真的没什么资格来教你。如果你还想从我身上学到什么的话,你就告诉自己——永远不要活得像我一样罢。”
  不要像我一样犯下一个要用一生去偿还的罪,人这一生大约只是为了“活着”二字。可是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活着,他付出了自己所有的年华,放弃了所有爱他的人。可是他活下来之后才发现,他已经一无所有。
  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就是孤单地活着。
  刀出,一声叹息。
  老刀客主动出手,一脚踏在雨中,一刀斩在风里。刀刃上虽没有附着任何元力,但刀风强劲,连绵不绝。
  灰袍老者拔剑刺去,却只用了一招,便破了他的刀势。
  这是一场早就定了输赢的比斗,老刀客一个普普通通的武者,怎么会是灰袍老者这么一个修士的对手?
  这还是灰袍老者没有尽全力的结果。
  忽然,陈伯衍出现在孟七七身侧,低声道:“有人来了,四个方向都有。”
  孟七七微微眯起眼:“你说他们干嘛一直盯着我不放呢?亡我之心不死啊。”
  “应该是有北斗门的修士插手了,王家也不无可能。他们想除掉你,孙涵想打击赵海平,和则两利。”陈伯衍道。
  “看来他们在叩仙大会上吃的亏还不够,或者说,是我孤山剑阁立的威不够,给了他们能把我杀掉的错觉。”孟七七幽幽说着,背在身后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起来。
  这时,老刀客被灰袍老者打倒在地,身体擦着水洼滑出好几步,衣裳也割破了,嘴角和胳膊都流出血来。
  “咳、咳……”老刀客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伸手抓住滑出去的刀,拄着刀再度站起,而后,继续朝灰袍老者杀去。
  “铛!”刀剑相击,两人再不说话,手中的比拼却愈发凶狠。那是完全不留余地的厮杀,可尽管灰袍老者并不动用元力,老刀客也打得十分吃力。
  他喘着粗气,花白的头发都耷拉下来贴在两鬓,一双枯槁的手上已经长出了斑点,昭示着年华的逝去。
  雨,还在下着。
  他渐渐看不清楚眼前的风景,雨水混合着血水从他的脚边渗入石板缝隙,冰凉的风,逐渐带走了他的体温。
  “砰!”老刀客再次被砸倒在客栈的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孟七七看着他的身体滑落在地,眉头微蹙,却忍住了没有上前。他看到老刀客还在动,他紧紧地抓着手中的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灰袍老者气势汹汹地走到他身边,他背对着孟七七,所以孟七七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从他的话语里听出浓浓的愤恨,与不甘。
  “你站起来啊,你以为死了就能赎清你的罪了吗?你以为你悄悄安顿那些兄弟的家眷,以为你为他们付出了,就能够安心去死吗?!”
  雨点拍打在老刀客的脸上,他动了动,浑浑噩噩中又想起了年轻时的光景。于是他又站了起来,一只手握不住刀,就两只手。
  “啊啊啊啊!”他一刀劈向灰袍老者,目光坚决。
  被打倒,再继续站起来。
  他不断重复这个过程,眼前站着的好像不再是他的兄弟,而是曾经的自己。打败他,他就能获得新生。
  然而一刀又一刀,他不断的失败,不断地摔倒。
  他看到年华逝去,六十年一晃而过,地上的水洼里倒映着他苍老的脸。
  “站起来。”灰袍老者沙哑的声音继续在他耳边响起。
  “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你为什么不能再拼一下?”
  “咳……”于是老刀客又爬起来,甩掉脸上沾着的血水,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定定地看着对方。
  他们之间隔了千滴万滴的雨,隔了几十条人命、六十年光阴,但是此刻,却又好似回到了从前。
  曾经志趣相投的战友,鲜衣怒马的少年,仿佛又回来了。
  “啪!”老刀客一脚重重地踏在雨中,双手持刀举过头顶,用尽全力斩开风雨,向前方劈去。
  灰袍老者亦毫无保留地一剑刺出,刀剑交错的刹那,银亮的剑尖刺破雨滴,钉入对方的胸膛。
  汩汩地鲜血流下来了,夜雨让它失去了原有的张扬的色彩,却没有泯灭它原来的温度。
  一切尘埃落定,灰袍老者拔出剑,独自站在雨中,像做了一场终于醒来的梦。梦中有少年,有血海,可最终,梦还是醒了。
  雨水冲刷着他的眼眶,末了,他弯腰将老刀客的尸体背起,沉默地转身离开。
  孟七七却在这时叫住他,他站在陈伯衍打开的伞下,问:“请问,前辈如何称呼?”
  灰袍老者转身看着他,却并未答话。
  孟七七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您姓唐。我猜,您叫唐察,对不对?”
  唐察深深地打量他一眼:“是我。”
  孟七七笑了,此时陈伯衍忽然抬头望了一眼,道:“来了。”
  “来得正好。”孟七七抽出环首刀,观战之后他心中刀意正盛,正是杀人的好时候。老刀客说的没错,活要活得有章法。
  所以孟七七绝对不会像他曾经一样临阵退缩,他的身边有所有他在乎的人,他无所畏惧。
  下一瞬,撑开的油纸伞被高高抛起。
  攻击,自八方来。刀剑,自伞下出。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爆燃打打打!
   
    ☆、夜之杀

  杀!
  白色的身影如陨星坠落, 一脚踏在屋顶上, 黑色瓦片齐齐崩碎,化作碎石穿空。碎石穿透雨幕, 速度极快, 然而比它们更快的是刀。
  锋利的刀刃闪电般割破喉咙, 鲜血喷涌的刹那,那刀已经快速抽离, 旋转着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那个方向有更多的敌人, 他们身着黑衣,妄图在雨夜中隐匿踪迹。然而雨夜是公平的, 漆黑的夜幕中, 他们的眼中只剩下一柄飞旋而来的刀。
  刀的主人呢?
  “小……”提醒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那道白色的身影忽然在他们眼前出现,准确地抓住刀柄。足尖在瓦片轻点的刹那,白色的衣摆荡漾开来,刀尖瞬间割过三人的咽喉。
  干脆、利落。
  死去的人还来不及倒下, 下一瞬, 他单手撑着其中一人的肩头, 一个利落地空翻越过去,被血水染红的鞋底重重踢在第四人的后心。
  想逃跑?
  那人被一脚从屋顶上踹下来,仰面砸在地上,整个人都被砸得弹起。骨头断裂的声音盖过了雨声,他痛苦地仰着头,瞳孔中却有一抹白色在迅速放大。
  “噗!”刀尖碾碎喉结, 穿透喉咙直刺入地面。
  鲜血迅速铺陈开来,死亡只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那人惊恐、不甘地瞪着眼睛,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眼里,只看到了这场泼天大雨里,孟七七无情的双眼。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
  从猎杀,到被猎杀,身份转换快得像是过家家。
  现在是子时三刻,夜已过半。
  客栈的房间里,沈青崖为蔡东家布下足足三层结界,确保万无一失,这才提剑出门。然而就在他跨出客栈大门的刹那,一股强劲的元力波动从北面袭来,更有一道元力飞剑,破空而来。
  沈青崖立刻拔剑,“锵”的一声,鹿鸣剑迅速将之斩落。飞剑崩裂,又化作天地元气爆炸开来。
  但沈青崖早有预料,左手掐着剑诀一掌拍在鹿鸣剑上,无形的屏障立刻张开,将整个大门包裹在内。
  屏障外,风雨如晦。
  屏障内,祥和宁静。
  沈青崖微微蹙眉,温和的面容也染上夜的肃杀。忽然,接连不断的元力飞剑朝这边袭来,如密集的箭雨般坠落。
  糟糕,刚才的这层屏障根本挡不住。 
  沈青崖不作迟疑,身影如风立刻掠至屋顶,赶在剑雨来临前从须弥戒中召出他的琴。
  “铮!”取琴、盘坐一气呵成,第一道琴音响起时,打头的一把元力飞剑已然掠至沈青崖头顶,只差毫厘便可刺入。千钧一发之际,那把剑停了下来,所有的剑都停了下来。
  它们在嗡鸣着,不甘地挣扎着,向前、继续向前!
  然而沈青崖抚琴的速度越来越快,一道道肃杀的琴音割裂雨幕,在主人的催促下,化作利刃将敌人碾碎。
  “咔。”沈青崖头顶的那把元力飞剑忽然剧烈抖动起来,而后,崩裂成无数碎片。有一便有二,以沈青崖为中心,无数袭向客栈的剑依次碎裂。
  爆裂的剑,愈发急促的琴音,如一曲战歌,激烈昂扬。
  客栈中的修士们早早便被异响吵醒,一个个房间的烛火渐次亮起,但当他们窥见外面的情形时,却都惊愕得张大了嘴巴,一个都不敢贸然出去。
  此时所有的攻击都往沈青崖去了,敌人的目标是孟七七三人,这毋庸置疑。
  “看那边!”一道惊呼打破僵局。
  只见雨幕中,一道模糊的白影从远处急掠而来,却又在距离不远处忽然急停转身。转身之后,长剑扬起,氤氲着光华的一剑划破夜空,那瞬间暴涨的元力看得人心惊肉跳。
  那一剑,是对准了天上放的。
  一朵在黑夜中格外惹眼的,仿佛氤氲着月华的银色莲花,在半空中悄然绽放。
  惊愕在众人眼中扩散,他们眼睁睁看着那朵莲花盛放,化成四十九道小剑向四周散射。即便隔了一定的距离,他们也能感受到那其中蕴含的恐怖威力。
  几个参与过叩仙大会的年轻修士更是明显察觉到——孟七七的莲华,似乎比在金陵城时厉害多了!
  可是孟七七这一招为何往天上去?是为了不伤及无辜么?
  “轰——”莲华炸开,骤然亮起的光芒让众人终于看清楚了那边的情形。好几个黑衣人,此时就在空中,那些人都是修士,货真价实的修士!
  恰在此时,一道悠扬的琴音忽然越过长长的距离,传至莲华爆炸处。一道之后又是一道,与方才的肃杀不同,它像是和煦的春风,又像是一张网,将所有暴虐的元力都拦在屋顶之上。
  屋顶之下,尚有无辜者安睡。
  孟七七微微喘着气,目光遥望了沈青崖一眼,唇边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忽地,背后寒芒乍现,孟七七在身前的水洼中看出端倪,左手环首刀立刻后刺,与此同时右手持剑猛地向上横档。
  “铛!”两剑相击。
  上面、背后,都有敌人。
  “去死吧!”上面那黑衣人一击被阻,却并不后退。周身元力尽数涌向手中长剑,继续向孟七七压去。
  这压力太大了,头顶的攻击原本便是最不好挡的,如此重击之下,秀剑不由被压低几寸。孟七七甚至能听到自己的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而背后的偷袭者,就在此时再度提剑砍来。
  “滚!”孟七七转身一个飞踹,力道大得将偷袭者踹进街旁一家酒肆。与此同时环首刀掷出,紧随其后将之钉死在酒肆内。
  秀剑,却在此时被来自上方的那位挑开。
  孟七七踉跄着后退两步,还未站稳,便迎来对方的全力一击。
  不知名的长剑,在此时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死亡的阴影仿佛又蔓延至孟七七的心头。他看到那把长剑上掠过的寒芒,森冷、刺目。
  而他此时此刻全身上下都被雨淋透,元力挥霍大半,亦受了伤。
  可那又如何呢?
  孟七七露出一丝狞笑,残存不多的元力附着在手掌上,踏前一步,毫不犹豫地向对方冲去。
  他这悍不畏死的姿态,倒让黑衣人心中一紧,然而徘徊在生死之间的厮杀不容他有任何的迟疑,他咬咬牙继续一剑向孟七七劈去,竟是完全不管孟七七的秀剑了。
  两把剑,都直取对方,毫不回防。
  忽然,孟七七张嘴吐出一抹寒芒,黑衣人猝不及防,几乎是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他看到了,那是一把很小的柳叶刀,可孟七七究竟是什么时候把它含在嘴里的?!
  他心中大惊,知道自己刚才那一避已经坏了事,立刻准备收手。可是孟七七却以更快的速度掠至他的身前,只一个呼吸,他的脸便在自己眼前放大。
  黑衣人连连后退,可是孟七七竟一把抓住了他的剑!
  “你不是要杀我么?”孟七七微微歪头,低声询问。
  黑衣人头皮发麻,抬脚向他踹去,却被孟七七一剑刺入腿骨。剧痛袭来的刹那,黑衣人瞧见孟七七嘴角那瘆人的笑,心跳得如擂鼓。
  “啊啊啊!”他管不了那么多了,用那把被孟七七握住的剑,尽力向他刺去。然而孟七七比他更狠,掌中早已鲜血淋漓,却仍不管不顾地牢牢抓着,而后,就保持这个姿势,一脚将黑衣人踹出。
  “砰!”黑衣人砸在墙上,如同一个破麻袋般歪倒。而他的那柄剑,却被孟七七直接夺了下来。
  这是一柄好剑,那就说明持剑的人应该不是什么无名之辈。现在孟七七把他杀死了,不知道那几个藏在幕后的敌人,会不会气得跳脚?
  雨还在下着,较之刚才却是小了一些。
  藏在暗处的暗杀者们看着忽然笑起来的孟七七,却一个个都不敢上前了。
  “现在是第十五个。”孟七七忽然道。
  “谁来做第十六个?”
  “别担心,杀人的手法还有很多,你们可以一个一个试。”
  调笑的声音在逐渐小去的雨声中格外清晰,若不去考虑此地的环境,这干净、清越的男声是极好听的。
  还有隐约的琴音在空气中回荡,似是在与他低声应和。
  但是此时此刻所有听见这几句话的人,都似是听到了恶鬼的低语,肝胆俱裂。
  另一边,比起孟七七的血腥蛮横,陈伯衍杀人的方式要优雅得多。至少他此时的衣衫还是完好的,身上也没有一丝伤痕,被雨打湿了的头发贴在鬓角,却更显俊朗。
  可是他脚边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昭示着此地也刚刚发生了一场恶战。
  陈战从阴影中走出来,汇报着孟七七那边的情形,委婉地请示是否前去协助。
  陈伯衍听了,却道:“让他杀个尽兴吧。”
  此时的陈伯衍,眼神漠然得仿佛没有一丝属于人的情感,可他的语气却是宠溺的。他垂眸看着地上的尸体,道:“孙涵在何处?”
  “在防卫司没有离开,鬼罗罗一直在那里看着。”陈战道。
  “好。”陈伯衍没有过多表示,便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随后他遥望着方才莲华盛放的方向,眸中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丑时。
  “十九。”孟七七从滑落的尸体上抽回环首刀,尸体落地时,恰好与一道琴音合拍。“铮”的一声,似要将恩怨涤荡。
  孟七七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再将浊气吐出,心中一片空明。
  藏在暗处的黑衣人这会儿是更不敢贸然行动了,无声的交流在暗中进行。数息之后,一道传信烟花在半空炸响,而折损严重的暗杀者们在黑夜中悄无声息地散开,再度编织成一张缜密的罗网。
  目标——沈青崖!
  一直坐在房顶抚琴,几乎没有正面出手伤过谁的沈青崖看起来最弱,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
  吉祥客栈中的修士们围观许久,亦犹豫许久,其中不乏善心之辈,虽不清楚今夜这是什么情形,但忍不住便要提刀出去帮忙。
  可是沈青崖温和的声音随即在客栈中响起:“请诸位稍安勿躁,切勿插手,以免引来第二次元武之争。”
  元武之争四字落下,便足以说明许多问题。修士们顿时都安静下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此时沈青崖的情况却不大好,他闭目抚琴,以神识感知天地间的元力波动,这才让他的琴声能及时出现在任何他想出现的地方。
  他已经感觉到了逐渐围拢过来的杀意。
  可是琴音不能断,他不忍心让无辜者落泪,让这美丽的神京出现一片废墟。于是他抚琴的速度更快了些,从双手,变成了单手。
  鹿鸣剑,在此时发出嗡鸣。它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当沈青崖将它再度握紧时,这柄几乎从未染过鲜血的宝剑,发出了清越的剑鸣。
  修长的手指抚过落满雨滴的剑身,沈青崖的心中一片平静。四周的杀意越来越近、越来越盛,他以食指掠过剑刃,眉头微蹙。
  鹿鸣呦呦,天地吾剑。
  “去!”沈青崖左手抚琴,右手掐诀,电光火石之间,鹿鸣剑如有灵犀一般向虚空刺去。
  “铛!”潜行而来的黑衣人被刺破行踪,索性现身强杀。
  沈青崖手中剑诀几度变化,鹿鸣剑牢牢地护在他身侧,“铛铛铛”一连挡下数道攻击。然而对手却在冷笑,沙哑的嗓音传来:“你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吗?”
  “阁下不如报上名来?”沈青崖语气温和。
  “这便免了。”对方并不吃这一套,片刻不耽误地举剑杀来。他的剑很快,快到沈青崖需要贯注十二分的注意力,才能变化剑诀跟上他的速度。
  可是这还不够。
  后面还有人!
  “铮!”沈青崖急速拨弦,琴音如惊雷,霎那间将攻击弹开。鹿鸣剑更是如有神助,一下将黑衣人的长剑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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