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那条龙(91)
“太好了!地火熄灭后,岩浆会重新变成硬土。王,我们是不是可以在此处重建我们的城池?”
姜让环顾四周。
平逢山是虫神居住过的地方,这里对虫族意义重大。而且被地火熔化的岩层也富含灵气,在这里重新建造城池对虫族有好处。
“就在这里重建吧。”姜让道,“除了地下之外,地面上也可以建几重城——很多族人是喜欢在地面上和花草树木一起生活的。”
大家都道:“吾王英明!”
姜让看了看四周,方圆几十里的草木都枯萎了,得办法让树木重新长起来。幽冥之力不行,幽冥死气只会杀死活物,不能促进活物生长;虫族的力量是毒,也派不上用场;鲛族的力量是水之力,对植物倒是会有一些作用,但还不够。
姜让看向手上的小毛球,摸了摸它的脑袋,等一下可以问问不周是否能帮忙吧。
不周此时正替风玄看伤。
左顾和右盼看向英八:望北怎么了?
他们原本和风望北很亲近的,但看风望北登上飞车后的神情,像是没注意到他们。
英八微微摇头,示意他们保持常态。
风望北摸着风玄的鳞片,沉默不语。
英八道:“身体的伤基本上已经好了。”身体上伤他能治,但魂体受损,他无能为力。
“其实多休养就行了。但既然我在,也不能让他一直躺着。”风望北笑道,“你们希望他什么时候醒?”
左顾和右盼都很是愕然。
“逗你们玩的啦。你们以前不是经常逗我?”风望北拍了拍大黑蛇的脑袋,“他明天就会醒。”
左顾和右盼留在飞车内照顾风玄。英八和风望北去外面说话,两人坐在飞车顶上,像以前在人界时,坐在屋顶上一样,不过那时是英八带风望北上屋顶的,现在风望北自己会飞了。
飞车是停在靠近地面的地方的,但仍在空中,视野比较广,风望北望着下方的人群:“他们怎么还是这么激动?”
英八道:“十万年一次的事,怎么能不激动。要不是你把他们的地宫烧了,他们现在已经在举办盛大的仪式了。”
风望北笑道:“现在也很盛大,这片焰湖把天空都照亮了,整个灵界都知道虫族有大事发生,普天同庆呢。”
英八道:“你打算怎么办?”他问的是以后,白鸟是身负使命的,既然恢复了,那就该开始干活了。
“你打算怎么办呀?”风望北笑嘻嘻地反问。
英八在他身上看到了清晰的风望北的身影——狡黠淘气的那个,他的这一面是英八教出来的,也或许是他本性的一部分,只是被英八引导出来了。
英八笑问:“我怎么了?”
“你欺骗我那个便宜爹的感情啊。”风望北抑扬顿挫地感叹,“堂堂凤王,居然做这么卑鄙——”
英八翻着白眼打断他:“傻B,这天下爱慕我的人都够填满这个焰湖了。”
……嗯。
风望北看着英八,看到了他身上的各种鸟的虚影,这是一只复杂的鸟。
“你让我在人界长大,是为了给我施加什么影响?”风望北状似好奇地歪着脑袋看向英八。
英八坦言:“想让你看看弱小的生灵是怎么生活的。”
太过强大的人无法理解弱小者的无力,所以也就对他们的苦难无动于衷。
当年在都广野的夷城,地上血流成河,白鸟也只是停在空中观望,它根本不在意世人的生死。
若白鸟真的有救世的能力,那得让它也有救世的意愿。
风望北回忆在人界的生活:“所以,你一点也不喜欢我那个便宜爹?”
“……”英八抬起手,像是要拍风望北的脑袋,但又放下了。
第96章
虫族还是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庆祝仪式,他们围着高台上姜让载歌载舞,还不停地送他礼物,一批人刚走,下一批人又来了。
姜让全收下了,他收东西收惯了,无论送他什么,他都能眼也不眨地收下,这是在幽冥当王时养成的习惯。
小毛球在礼物堆里钻来钻去,推着个瓷瓶当球滚,姜让并不阻止它。
一只大鸟从空中冲下来,化成人形站在姜让身边。环族长等人有点不高兴,虫族人去高台上时,都是非常恭敬地步行上去的,这只鸟太不讲规矩了。
姜让看向来人,目光有点儿复杂:“不周。”
不周笑道:“你如果喜欢,也可以叫风望北。”
小毛球昂起头听他说话,他伸手把它戳了个跟斗,小毛球和瓷瓶滚到了一起。
“……”姜让手指微动,他想去扶小毛球,不过他忍住了,那毛球就是不周的一部分,他爱自娱自乐,谁管着呢。
姜让眼不见心不烦,把目光转向台下,同时闲聊般地问:“你为什么叫不周?”
“我是从不周山下来的。”
“不周山是天柱——”姜让疑惑,“但它被水神共同撞断了。”
“女祸补天了啊。”不周挨过来,坐到姜让身边,姜让的临时王座很宽大,倒是坐得下两人。
姜让被他的动作弄得愣了下,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往旁边挪了些。
四周的虫族人脸色不太好,鲛族人也不怎么开心,不周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他们倒没敢太明显地回看不周,而是开始了对视,他们迅速地用眼神交流出了结果,鲛族长老起身,走到姜让身边,低声道:“王。”
姜让看向他,看他不说话,便起身跟他走到一边。
长老这才道:“王,夕山传来消息,南海那边给您送来了贺礼,恭贺您登上王座。”
贺礼是送到夕山的,贺的是姜让登上鲛王王座,不是虫王,不过,或许他们晚一点会再送一份贺礼到平逢山来。
姜让道:“好,我知道了。你们看着回礼吧。”在幽冥时,类似的事他也是不管的。
姜让回到王座边,不周还在那坐着,姜让略顿了下,也坐下了,继续之前的话题:“后来玄帝颛顼隔断了天地间的通路。”天路断绝说的就是这事。不周山或许曾是天路之一,但被颛顼断了。
“他拉开了天地间的距离,使得它们距离更加遥远,但天柱仍是天柱,它仍然支撑在天地间。”不周道,“你登过不周山吗?”
“没有登过顶。”姜让去过不周山,但登到一定高度后,冷得受不了,便停下了。
就像炎火、地火能把人烧化一样,某些寒冰也能把人冻死。
“上面终年飘雪,云气全部结成冰晶,很漂亮,你应该会喜欢。”
姜让没接这话,而是道:“所以我们上不去天,只是因为能力不够?”
“你想上去?”
姜让道:“我登上过建木。”
都广野的神木建木是棵参天大树,也曾是天路之一,不过它现在已经够不到天了。
“我也上去过,树顶是云海……”不周突然笑了起来。
姜让看着他。
“我想起来一件好笑的事,你记得你给过礼容建木树枝吗?”
“嗯。”
“他最不缺的就是那玩意,他是丰茂的儿子。”
丰茂是都广野之主的名字。
“……”姜让道,“是很好笑。”
礼容绝对想不到,他的身份会这么随随便便地被人当笑话说给姜让听。
不周想了想,又从记忆中挖出了一点八卦:“巫央和姬浮玉有一腿。”
姜让:“……别这么粗俗。”不过他笑了,“你怎么知道的?”
“巫央曾经求我给姬浮玉治伤。”
“谁伤的轩辕王?”
“我没问。”
“你也没给他治伤?”
“没有。”
“难怪巫王想抓你炼药。”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不周作恍然大悟状。
姜让:“……”
不周拿过姜让的杯子,喝了口里面的酒,眯了下眼睛:“我喜欢甘露。”
姜让把另一个瓶子递给他。
不周把杯子递到姜让嘴边,姜让面不改色地喝了。不周用空杯子装上甘露,喝了口,眼睛弯了起来。“你还在找雷神鼓槌和夔牛皮鼓吗?”
“我只是随便找找。”实际上,现在两根雷神鼓槌都在姜让手上,只缺夔牛皮鼓了。“你知道它们的下落?”
“黎嚣身边有只夔牛。”黎嚣是武神.的名字。
“哦。”姜让点头记下此事,这时他想到另一件事:“武神是屠天吗?”
“我没见过屠天。但武神是兽族人,不是鬼族。如果是由屠天复活而来的,那应该和巫央有关。”不周拿起小毛球滚着玩的那个瓷瓶,打开闻了闻,“巫族的不死药,吃了说不定能复活哦。”
“……真的?”
“不知道。最好别吃。”
“……”姜让从不周手中拿过瓷瓶,收了起来。
不周凑近姜让:“诶,你以前送我的东西都被神火烧化了。”
“哦。”
“就是说你送我的东西没了。”不周伸手从姜让头发上摘下一截树枝状的红珊瑚,拿在手里把玩。
姜让道:“那支箭也被烧了?”
不周笑了:“还剩一点。”他伸出手掌,他的掌心上有颗鲜红的痣,红痣突然一动,变成一滴血珠,在掌心中滚动。
姜让微怔了,是了,那只红箭是浸过姜子夜心头血的箭,看现在的情形,是箭没了,但姜子夜的血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