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仙不长命[洪荒](33)
特别是饕餮这种永远没个够的性格,他可不是一个人参果就能满足的。如果条件允许,红云毫不怀疑饕餮能把整棵树都吃了,包括根茎。
饕餮也确实打过这个主意,不过及早被睚眦发现并制止了。
“先不说这是师傅的树,我们不能这么打狗不看主人,也不说你吃了树就等于是杀鸡取卵,一点都不可循环利用,只说镇元子师兄就住在那树上,你会害他失去住的地方。”
“他可以跟我们住在一起啊。”红云的不周洞很大,外面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洞门,内里却是别有一番天地的,连接着很多不同的小洞,哪怕再来个一百个徒弟都绝对够住。而饕餮总是很难控制住自己内心想要不断进食的欲望,欲壑难填,大抵如此。
“你可别忘了这不周山上是谁负责做饭!”睚眦祭出最后的大杀招。
“元始大师兄!”饕餮几乎是第一时间报出了元始的名字,他忘记谁也不会忘记掌勺的元始,这也是饕餮目前最亲近的不是他八哥,也不是红云这个师父,反而是元始的最根本原因。
——全世界最喜欢元始大师兄了~\(≧▽≦)/~BY:饕餮。
“元始大师兄听谁的?”睚眦一步步的诱导着自己的弟弟。
“红云师傅。”饕餮对此也是毫不质疑,因为红云师傅的喜好决定了他们所有人当日的菜谱,好比饕餮喜肉食,但红云却坚持一天之计在于晨,早上不宜吃油腻过大的东西,于是他们早上就基本吃不到肉腥。
“师傅最疼谁?”睚眦又问。
“呃……”这个真的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饕餮很想回答他自己,但他又觉得他哥哥肯定想听到的是他哥哥的名字,元始大师兄也肯定希望是他,还真是为难啊。
“是镇元子师兄。”敏感的睚眦趴在饕餮的耳边小声道,“虽然我很不想承认这个,但是你仔细观察一下就能明白,师傅比较依赖元始师兄,但他却更加照顾镇元子师兄。只要是镇元子师兄要求的,师傅就很少有不同意的,所以师傅肯定是更疼镇元子师兄。你想想啊,要是镇元子师兄没有了住处,他会找谁告状?”
“师傅。”
“师傅生气了会怎么做?”
“惩罚我。”
“怎么惩罚?”
“!!!”饕餮猛的睁大一双溜圆的大眼睛,“不让元始大师兄给我做吃的?!镇元子师兄真是心机镇啊。”
——被‘心机镇’的镇元子表示脑补坑死人!
“所以,你明白了。”睚眦努力学着他想象中的红云,摆出一副高深莫测脸。
饕餮眼含热泪的点点头,乖乖听从了他八哥的建议,只垂涎人参果,这辈子都没敢动人参果树。
饕餮和镇元子就这么保持着互相心里有点发憷对方的心情,和平共处了一辈子。
不少后来上山的师弟终其一生都闹不懂,到底是镇元子师兄怕饕餮师兄,还是饕餮师兄怕镇元子师兄。
鸿钧回到龙族之后,三族与魔教的也就战争就开始了。至今也有数年,神通法宝轮番上场,飞沙走石,翻江倒海。世界变成了一片昏黄之色,再没有了白天与黑夜的区别,仿佛又一次要回到盘古还没有身化洪荒之时。
世界末日的恐惧开始笼罩在洪荒每一个生灵心头,惶惶不可终日。
连不周山山上的龙八睚眦都受到了影响,也是唯一受到影响那一个。龙九饕餮眼里只有吃,元始和镇元子盲目的相信红云,而红云……
“不要担心。”红云这样安抚着睚眦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睚眦依偎在红云怀里,闻着独属于红云身上宁静淡雅的气息,仿佛整个龙真的就这么被神奇的安抚了下来。明明红云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但他的话语里就是带着让人不由自主就想信服的魔力。
“师傅,我什么时候能正式叫您师父?”
师傅与师父,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快了,待我成圣。”本来红云的打算是早早的收了睚眦与饕餮当徒弟,但是自元始和镇元子也横插一刚之后,红云就改变了主意,总觉得只有成圣之后收徒才配得上他徒弟的身份。
另一边鸿钧与罗睺鏖战数十年,始终没能分出胜负,而这在当时的洪荒生物看来是十分正常的,没有人觉得他们斗的时间长,只会想着这才刚开头,两人斗的正酣,有的等了。天道不全,大部分生灵的岁数都是以百年为计数单位,斗个几十年实在是太正常了。
而这场在所有人看来最少也要斗上个千八百年的斗法,却在罗睺没能警惕从背后放来的冷箭之后戛然而止,成为了最早结束的大能斗法。
罗睺回头,看到的正是天诛的脸。
“你竟然真的骗了我?”罗睺将弑神枪狠狠的插入地下,半个身子的力量都依靠了上去,才勉强没让自己倒下。
哪怕在证据最全的时候,罗睺也没有怀疑过天诛,但天诛却实实在在的捅了他一刀。罗睺仰天长笑,鲜血顺着唇角蜿蜒而下,在姣好的面容上形成一幅魅惑而又艳丽的诡异画面。这一次罗睺的双眼没有变成血红,始终是一片黑色,寒潭一般深不见底,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窒息。
“不好,所有人退后,他要自爆——”鸿钧第一时间看出了罗睺平静之下的疯狂,但哪怕他已经尽可能早的喊出了声音,却还是晚了。
罗睺的自爆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什么或悲壮或激烈的背景音,只有突兀的一瞬空白,天地变成了一片白色,战场的大部分生灵还没来得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彻底从人世间灰飞烟灭,连一点渣滓都没能留下。
天诛和鸿钧都处在爆炸的最中心,鸿钧运起他的全部家当设法挡下了大部分的力量,虽不至死,却也受了很重的伤,他还差一步才能成圣,根本不可能挡下同为准圣的罗睺的自爆。
而天诛却连挡都没挡,面带笑容的闭眼准备迎接魔生的最后一刻。
罗睺无数次的跟他说过许仙过去是怎么笑面死亡的,他知道活人争不过死人,但在这最后一刻他不想输,不想输给那个罗睺口中怀念年了数万年的黑蛇许仙。最起码他想着证明给罗睺看,他也是不惧怕任何死亡的,只要他觉得死得其所。
不周山,红云站在人参果树下,看着许仙墓前的半个金刚镯,突然觉得心脏在某一刻短暂而急促的疼痛了一下。
“你怎么了?”元始一边为红云披上了一件外衣,一边道。
山中夜露寒重,即便有盘古的阵法保证这里四季如春,元始也还是觉得红云穿的过于单薄了些。红云的外形本就纤细,看上去不盈一握。在外人眼中也许是体态均匀、完美比例,但在真正关心他的人眼中却只会担心他吃的太少了。
红云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形容那一刻自己心里的感觉,他尝试着对元始道:“许仙死的时候我很伤心,但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伤心。就是总觉得许仙没有死,还活着,就像是父神一样,他们总有机会重头来过,我一直在等他。但就在刚刚……”
红云觉得自己突然没有了那种感觉,痛觉并不激烈,而是一种沉闷的猛然,来的悄无声息,去的又无影无踪。
最终尘埃落定,一切回归平静。
“在睚眦和饕餮化形之前,你完全可以把他们当宠物看。”元始以为红云又想起了许仙,决定用别的东西来分散红云的注意力,好比至今还趴在人参果树之下用口水表达相思之情的饕餮,以及正在勤加修炼希望能早日化形的睚眦。
“有你这么说自己师弟的吗?”红云哭笑不得的看向元始。
“说起来我和镇元子到底是是大徒弟,你决定了吗?”
“我真不知道你和镇元子为什么要在意这个。”事实上,无论是元始还是镇元子,红云都不想收为徒弟。那感觉太奇怪了,就像是镇元子一开始叫他爹一样奇怪。可他已经答应了元始,不好在反悔,而当他收了所有人当徒弟,独独不收镇元子时又会让镇元子误会成一种排斥,无奈之下红云只能全部收下。
不过真正拜师要在红云成圣之后,在那之前,和平共处了好些年的元始和镇元子再一次隐隐对立了起来,为了大师兄的名头。
“因为谁是老大很重要!”那会决定好多事情,好比整个不周山除了红云以外谁说了算。
睚眦和饕餮没有当老大的野心,自觉主动退出了角逐,饕餮更是已经旗帜鲜明的站在了元始这边,支持他当大师兄,因为元始掌勺!睚眦则觉得谁都无所谓。元始和镇元子的关系紧张了不少,为了不真的闹得兄弟阋墙,他们把决定权交给了红云,无论红云最终如何决定,他们都没有异议。
红云的压力陡然变大,元始和镇元子都不想给他更大的压力,除非在特殊情况下,好比此时此刻,元始成功的分散了红云的注意力。红云只顾着继续去愁徒弟排序了,也就忘记了自己刚刚的多愁善感。
与此同时。
“恩?我怎么没死?”天诛愣愣的看着自己不知道被传送到了哪里去的新地方。
本应该“自爆”的罗睺喘着粗重的气,依靠在墙上,一边捂着自己的伤口一边道:“你很想死吗?抱歉,我偏偏不会如了你的意,许!东!北!”
“我是天诛,为了龙族背叛你的天诛,不是许仙!”比起罗睺提起许仙,天诛更讨厌罗睺把他当做许仙,他一点都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
“别装了,我还能不知道你?也就只有你会如此执着的让我杀死你,甚至不惜骗我。”这才是罗睺真正生气的地方,天诛,不对,是许仙竟然会以为他是这种不相信朋友的人,哪怕再多的证据摆在他面前,甚至哪怕天诛自己都没有否认,但罗睺还是会选择相信他是为了他好。因为他觉得这才是朋友,就像是他当年执着没有杀了许仙一样,现如今他也不会杀了他。